《satisfied》(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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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確認附近沒有可疑身影後,他才終於放心駐足。

「你……你體力真好……」看他大氣不喘,餘笙由衷佩服。

「這沒什麼,」他輕描淡寫地說,「開演唱會比這累多了。」

餘笙環視四周:「這裡和我們停車的位置是反方向,我們打車回去嗎?」

林嘉譽用手機查了下附近的地圖,搖頭道:「不了,車就放在那裡,回頭讓遲淵自己去取。那輛車太惹眼,狗仔也可能是通過車子找來的。」

「那我們直接回酒店?」

林嘉譽垂眸問她:「你累了?」

餘笙茫然地眨眨眼:「沒,你還有別的安排麼?」

「嗯,」他放下手機,「正事還沒做。」

正事?

餘笙頓時憬然。

是啊,她還不知道這位大歌手到底為什麼找她。

「走吧。」

林嘉譽眼裡有笑意,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行,我跑不動了……」

「不跑了,慢慢走。不遠處有家餐廳,我們去那歇。」

餘笙一咬牙:「好吧……」

紐約的秋夜大部分時間都是乖巧的,隻是偶爾淘氣,氣溫會降得比白天低很多,讓那些隻穿了單衣的人打打寒顫。

比如今晚。

餘笙跑出了汗,被冷嗖嗖的晚風一吹,頓時瑟瑟發抖,隻能緊緊抱住自己取暖。

「要嗎?」林嘉譽將外套遞給她。

她真的很需要那件外套,但還是猶豫了一下,最後搖搖頭:「謝謝你,可我怕萬一被狗仔拍到,會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林嘉譽二話不說,直接將外套披在她肩上。

「穿著吧,我也怕你感冒。」他淡淡地說。

外套還留有他的體溫,裡襯是暖的,沒有任何香水的味道,隻有很淺的皂香。

餘笙裹緊他的衣服:「……謝謝。」

「不用。」他將手揣進兜裡,向西邊走去。

她小跑著追上他的步伐。

餘笙發現林嘉譽走路時快而輕,幾乎不發出聲音,像個殺手,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躲狗仔練就的本領。

他來到一家人跡罕至的店,店門口的白熾燈泡壞了,忽閃個不停。

林嘉譽推開那扇簡陋的木門,店裡光線昏暗,餘笙聞了聞,嗅到一股混著腥臊的黴味,像被潮氣熏蒸過的廁所,她忽然擔心起食品安全問題。

「這也是你常來的店麼?」餘笙問。

「我第一次來,網友說他家的菜很難吃。」

餘笙聽了腦袋疼。

都直說不好吃了……為什麼還要來?

林嘉譽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她完全猜不到這個人在想什麼。

進入店內,禿頂的白人胖老頭迎接他們。林嘉譽隨便掃了眼菜單,胡亂點了幾份小吃和兩杯飲料。

餘笙懷疑這家店快要倒閉了,因為店裡隻有兩桌客人,除了他們,還有另外一位外國人坐在角落吃獨食。

點完單,林嘉譽用英語叫住老人:「先生,打擾了。我想使用您店裡的鋼琴,請問可以嗎?」

老頭欣然聳肩:「請自便。但是那架鋼琴的音不太準,很久沒調過了。」

林嘉譽輕聲謝過他,徑直走向那架胡桃木色的立式鋼琴。

餘笙用目光追逐他的身影。

她看出來了,那架鋼琴才是林嘉譽的目標。

他坐在琴前,沒有立刻掀開琴蓋,而是細細撫去琴上的灰塵,動作小心輕柔,宛如在梳理愛人的發絲。

接著,他闔起雙眼,肘部撐在琴上,雙手扣合,十指交握,抵住了眉心。

那姿勢好像在虔誠祈禱。

他信教嗎?

餘笙這麼想著,林嘉譽向她望來:

「餘小姐,我想請你聽這首歌。」

她身體緊繃,洗耳恭聽。

他終於啟開琴蓋,按下第一個音符。

前奏響起,餘笙感覺有一塊生巧克力在口間化開,那旋律優美清甜,含著淡淡的苦味。

幾個快節奏的音節之後,旋律慢了下去,也變得更輕。

林嘉譽開口唱道:「一次,兩次,事不過三。上看,下看,左右為難。感情的收場……為何如此麻煩。」

餘笙的呼吸凝住了,喉間一陣乾滯。

這是她寫的歌詞,她給那個女團寫的歌詞。

但這首曲子,和她當時聽的完全不一樣。是全新的作曲。

林嘉譽乾淨的聲音好像浮在高處:「總是講好的,好的,就這樣了。又變成算了,算了,不想說了。說再多錯了,錯了,錯了……又如何?」

清淡悅耳的調子,配合他低沉溫柔的嗓音,一點一點,唱出對另一半的無奈和失望。

verse的鋪陳到此為止,他的左手滑向低音區,伴隨一聲用力而沉悶的轉折,歌曲進入副歌階段。

「你說一輩子,也不過如此,信過你的我,多像個傻子。」

林嘉譽深深吸了一氣,他的換氣音經過刻意處理,聽起來像是短嘆。再開口,高音被他輕輕鬆鬆頂了上去。

「或許怪我太平庸,而你也給的太朦朧,假裝的從容,活該有始……無終。」

餘笙月匈口悶得發痛。

她其實沒有體會過刻骨銘心的愛情,這首歌和她本人的感情經歷毫無關係。

可是,聽了林嘉譽的歌聲,好像她聽人講了一個平凡而絕望的愛情故事,明明和她無關,她卻感到非常悲傷。

林嘉譽停止演奏的時候,店內兩個角落響起掌聲,老板和另一位客人瘋狂鼓掌。

「bravo!!!」他們毫不吝嗇地贊美。

那位老板甚至偷偷背過身,揩掉眼淚。盡管語言不通,情感還是隨著音樂傳達給了他們。

林嘉譽起身,對他們鞠躬致謝,然後走回餘笙麵前。

「真好聽。」

任何溢美之詞都是多餘的,隻有這三個字,最能表達她此時此刻的想法。

林嘉譽笑得靦腆,他眼睛都彎了起來,非常可愛,像一隻搖著尾巴的金毛犬。

餘笙今天第一次看他笑得這樣開心。

「林先生,你為什麼會給這首歌作曲呢?」

餘笙記得顧筠說過,整個公司內部都在猜,他和團裡的某個女生談戀愛了,才想著幫忙寫歌。

但是,她感覺得到,顯然不是這麼回事。

那真正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理由……」他苦惱地思索著,「沒什麼理由。我看到你的詞,不希望它被糟蹋了。原曲很難聽,配不上你寫的東西,僅此而已。」

他理所當然地說著,殊不知,一字一句,全都撞在了餘笙的心坎上。

或許對他而言,這根本算不上理由。可在餘笙聽來,這已然是最大的肯定。

一直以來,她也收獲過不少贊美。但她清楚,那些贊美都含有雜質。

她的家人和朋友,是愛屋及烏,才誇她寫得好。一部分認識她的人,是為了討好她的父親或者哥哥,才誇她寫得好。

可是林嘉譽不一樣。

他和自己素不相識,更不知曉自己的家庭狀況。

這是餘笙第一次收到純粹的誇贊。真實,又有分量。

心裡有個空盪盪的地方被他補上了。

這時,林嘉譽輕輕喚她:「竹生老師。」

不是「餘小姐」,而是「竹生老師」。

擺脫家庭給的光芒後,在茫茫人海中,她依然還能被他注意到。

他把下唇咬得發白,好像十分緊張。

醞釀片刻,林嘉譽緊緊盯著餘笙的雙眼,鄭重認真地說:

「竹生老師,我想請你為我作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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