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2 / 2)
遲淵還是半懂不懂。
他隻是樸素地知道,餘笙的詩寫到林嘉譽心裡去了。
「嘖嘖嘖……不愧是的繆斯女神。」
林嘉譽沒聽出來這是句調侃,他猛然坐直身子,視線銳利,嘴角的笑顯得囂張,他捏掌做拳,誌在必得。
「所以遲淵,無論出多少錢,我都要買下她的歌詞。」
「啊?她很貴嗎?」
這話聽著不對勁,像是在談美色交易,遲淵馬上改口:「那個……我的意思是,她給你寫詞,要價很高?」
林嘉譽忽然蔫了:「……她沒答應,說要再想想。」
「這姑娘很理智啊,我還以為詩人都感性呢。」
遲淵回憶餘笙的舉止和穿著,當起了福爾摩斯。作為各大時裝周的常客,他一眼看出餘笙身上的衣服是牌子貨。
「她用的東西都挺貴,但全是舊款。說明之前條件不錯,不缺錢,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近來一段時間估計沒有高消費。你不是有她微信?她朋友圈是怎麼樣的?」
林嘉譽今晚才加了餘笙的微信,根本還沒看她的朋友圈,他也沒有翻這東西的興趣,像個偷窺狂。
他自個兒的朋友圈都是一潭死水,許多人還以為自己被他屏蔽了。
「隨便怎麼樣。」他根本不在乎。
像餘笙這種情況,遲淵腦海裡浮現出幾種可能性,都比較負麵。
比如由於某些原因家道中落,像是貪官落馬、富商破產。
或者,這個女孩曾經受過包養。
也不能怪遲淵往壞了想。
他在名利場混久了,類似的故事實在聽過太多。
再加上他聽林嘉譽提過,餘笙似乎不太希望別人透露她的身份。
這就更可疑了。
考慮到朋友在娛樂圈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好意提醒道:「嘉譽,我尋思你既然要請她給你寫詞,是不是再多了解了解比較好?」
熊懷氣喘籲籲闖進屋裡,他正想說什麼,聽完遲淵的話,硬生生把嘴邊的話吞回去,轉而瞪著林嘉譽問:「寫、寫什麼詞?歌詞?」
遲淵點點頭,熊懷傻了,嘴張得能生吞蘋果。
這事兒,王柒知道嗎?王柒要是知道,還能由著林嘉譽亂來?
林嘉譽從來都是獨行俠,這回突然跟名不見經傳的詩人合作,還是一位女詩人……輿論會變成什麼樣?
他不敢繼續想。
遲淵抬動他的下巴,貼心地幫他把嘴合上了:「小熊,你剛才想說什麼?」
熊懷這才想起來:「譽哥,你帶餘小姐吃什麼了?人家腸胃炎都犯了。」
「嚴重嗎?」遲淵問。
「她自己說不嚴重,但是沒給我開門,我也沒看見她啥樣,不好說。」
遲淵:「不然先叫救護車?」
「餘小姐不讓啊……說什麼都不去醫院。」
林嘉譽直接從那二人中間穿過,奪門而出。
隻聽熊懷在後麵哀嚎:「譽哥!你不能穿著浴袍出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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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笙吃了藥,躺在床上,蜷成小小一團。
她尋思今晚那頓飯真是不該吃,明明早就料到可能會是這個結果。
這嬌氣的腸胃都是隨了她爸,稍不注意就容易出問題,所以胃藥她都隨身攜帶。
這會兒她的肚子總算消停一些,不再翻江倒海,但還是持續絞痛。
林嘉譽給她開的套房要兩千美金一晚,浴缸自帶按摩功能。她上次享受泡澡還是在家裡,往浴缸裡丟個精油球,不一會兒,玫瑰味的綿密泡泡就撲在身上。
離家出走後,她租住的那間老破小可容不得她矯情。
她望著不遠處的浴缸,淺淺的哀怨在眼裡氤氳。
本來可以泡個澡,好好思考林嘉譽的邀請,但她現在所有的力氣都被馬桶給沖走了,隻剩下一身狼狽。
門鈴響了,餘笙下意識閉上眼睛。
她心底的大小姐做派蠢蠢欲動,乾脆不管那個鈴聲,裝睡無視過去算了。
三秒後,她還是爬起來,走到門口。
剛才熊懷在門外噓寒問暖十分鍾,問她要不要去醫院,錢都由他們出。
心意她領了,但她不想一點小病就往醫院跑。
她不喜歡醫院。
「小熊先生,我真沒事……」
「是我。」林嘉譽清冷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
餘笙打開貓眼往外看,男人頭發還是濕的,裹著白色浴袍,前襟鬆了,能隨便看的和不能隨便看的都露了出來,她倒抽一口氣,馬上挪開視線。
林嘉譽好像知道她就站在門口,又輕輕敲了兩下門:「我聽小熊說你生病了。別硬撐,該去醫院去醫院。」
餘笙解開保險扣,打開房門。
林嘉譽愣了一瞬。
她換上了純白的真絲睡裙,兩條細肩帶掛在骨相明顯的肩膀上。她唇色很淡,好似霜打了一般。微卷的及月要長發披散著,烏黑繾綣,整個人像清麗的幽靈。
「我自己有藥,吃了,睡一覺就好。」
林嘉譽也不讓步:「我陪你去醫院,好嗎?」
「不去。」她執拗地說,「我要睡覺了,謝謝關心,林先生你請回吧。」
她即將關上的門被林嘉譽一把撐住,重新推開,可他太使勁了,餘笙沒有防備,差點被門給搡倒,幸好林嘉譽反應很快,及時勾住了她的月要,把她撈了起來。
那纖細柔軟的月要他一隻手臂就圈得住,林嘉譽扶著她站好,叮囑道:「你晚上要是依然不舒服,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今晚不關機。」
他說完鬆開手,若無其事退到房間外。
門立刻被關上了,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而且餘笙連一個字都沒跟他多說。
林嘉譽眨了眨眼。
遲鈍如他此時也開始反思,他是不是被討厭了?
雖然確實是他帶餘笙去了那家評價不太好的餐館,害得她犯胃病。
但那是他當時唯一能找到的,有鋼琴可彈的地方。
熊懷抱著長外套追過來,直接往他身上包:「你可真愁人!酒店裡要是有狗仔你怎麼辦!」
餘笙在房間內,背靠著門板,他聽見熊懷在外麵嚷嚷幾句,把林嘉譽拖走了。
四周再度安靜下來,她心緒亂成一團,怎麼都抑製不住躁動的心跳。
林嘉譽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的月匈膛撞在了一起,雖然是一觸即分。
由於嚴格的家教,直到大學畢業,她都很少跟異性接觸,更別說肢體觸碰。
異性裡隻有她哥和她爸抱過她,上了初中以後,她爸不許她撒嬌,就再也沒有過。
她扌莫了扌莫滾燙的臉,三步並作兩步回到床邊,掏出手機打給閨蜜。
「 餵……顧筠,你睡了嗎?」
顧筠那邊還在劈裡啪啦的打字:「乾活呢,你說。」
「我因為一個見麵不超過24小時的男人快得心髒病了,求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