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個頂流（2 / 2）
蕭禾知道，他們這是在觀望。
觀望霍安有沒有實力留在劇組，觀望他能不能獲得大家的肯定。
這是進組之後的第一戰。
在這一戰沒打贏前，大多數演員都會持保留態度。
畢竟在這樣的劇組裡，實力才能代表一切。
副導演明顯也想快點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於是開機第一天，第一場戲，就是霍安！
此時開機儀式剛結束不久，所有人聽說第一場是霍安，都紛紛留下來觀看。
當蕭禾帶著化好妝的霍安走出來時，外麵已經是人山人海。
演員、工作人員、群演，還有不少趁亂溜進來的路人，都把周圍堵得水泄不通。
霍安頓時眼前一黑，心裡打起鼓來。
之前在《新兵》劇組的時候，因為在軍營內拍攝，現場除了工作人員，根本沒有這麼多人圍觀。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陣仗！
蕭禾見他腳步一頓，就知道霍安開始怕了。
霍安作為著名退堂鼓表演藝術家，從第一次上節目《極限速度》，一直到現在，演技和體質雖然在飛速進步，但膽小這一點，還是始終如一，不忘初心。
蕭禾難得安慰他：「不用緊張，就按照之前訓練的狀態演就行。」
霍安斂眉，有些緊張。
「你說的是，我在水裡奄奄一息的狀態？還是被你踹進水裡的狀態？」
蕭禾笑：「我對演戲不了解，但如果你今天被導演趕出劇組，回去之後，真的會奄奄一息。」
她已經把霍安訓練到了極致，隻要他不掉鏈子，好好對待，就一定能獲得認可。
霍安倏地睜大眼睛，看到蕭禾笑容裡的威脅，忙不迭點頭。
「我一定盡力！爭取留在這個劇組！」
隻要留下來，就不用再訓練了吧？
他握緊拳。
拚了！
此時，導演喊了一聲「開始」，讓所有人開始準備。
《藍色的心》講述的是漁民和海軍的故事，所以拍攝地點也在海邊。
霍安一走過去，慢慢朝海水靠近。
副導演坐在攝影機後麵，高興地說：「陳導，你看他，充滿了乾勁，如果不是對劇組充滿熱情，會有這麼堅毅的眼神嗎？」
陳堅皺眉仔細看了看。
「表情是還不錯，外形也很像漁民，就是不知道水性怎麼樣了。你之前試鏡隻看了演技，別忘了，熟悉水性才是重要考量項目。」
說著，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嚴格。
「待會兒如果他表現不好，水性不好，或者遊泳姿勢不好看，我就讓她走，馬上走！」
聞言，副導演頓時緊張起來，回頭小聲詢問蕭禾。
「霍安的水性怎麼樣？」
蕭禾笑了一下。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以前一般，但是現在，他就是海王。」
副導演有些不解，還想再詳細問問，那邊，霍安直接一個猛子紮進水裡，開始遊泳。
先是簡單的蛙泳。
他的動作格外熟練，四肢流暢熟練地在水裡滑動，手臂的力量讓他每次劃水，都能提供巨大的沖力，遊動速度極快。
一晃眼功夫，就竄出去老遠！
這速度，是無數次被大倉鼠追趕，一點一點練出來的。
在所有人驚嘆的目光中，他又迅速切換成自由泳，手臂擺動，在水花濺起的時候，他的速度更快了！
遊了一百米左右，他身形一動，轉過身去，變成仰泳，然後是蝶泳……
所有遊泳姿勢，他都一一展示了一遍，仿佛遊魚入水，仿佛天生就生活在這片海域。
海水的浪潮成了他前進的動力，每一次輕輕拍打，都像是在和他嬉戲。
遊了一會兒，霍安直接潛入水中，隻能看見一團黑影在水下極速前進，遊魚一樣絲滑。
這是他從小乖身上學到的。
周圍所有人從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最後的震驚。
開始他們覺得，遊泳有什麼特別的？
難道還能遊出花來？
事實證明，霍安確實能遊出花來。
炫技！
這是妥妥的炫技！
「臥槽！海王吧這是？！」
人群中驚呼一聲，讓陳堅導演迅速回神。
他沒想到，霍安的水性竟然這麼好！
這時，副導演小聲道：「剛才蕭禾說，霍安以前隻會狗刨，這些遊泳技巧都是專門為了這個角色學習的。」
聞言，陳堅臉色稍稍有所好轉，卻沒有放下警惕。
「學遊泳是好的，但是學得未免太花哨了，前麵的還好說，最後是怎麼回事？潛在水底遊來遊去，像個水耗子。」
副導演轉頭看去，隻見霍安還藏在水下，看不見人，隻能看到一團黑影，不斷前後遊走，那模樣……確實挺像的。
「熱身好了就開始拍攝吧。」
今天是霍安的第一場戲，也是全劇組的第一場戲，導演並沒有故意為難，拍攝的戲份也十分講究，是一場霍安外出捕魚的戲。
雖然是一場日常戲，沒有激烈的打鬥和情緒轉換，但要演好卻並不容易。
畢竟接下來，霍安要自己抓魚、殺魚，然後給自己做個簡單的午餐。
陳堅本來以為，霍安是大人物的孩子，從小必定嬌生慣養長大，對捕魚工作並不熟悉。
可是在他展示出極好的遊泳技術後，又熟練地拋網，然後拉網，抓魚，殺魚，在船上飄搖，這一刻，他不是演員，而是一個真正的漁民。
老練的動作，就連在場漁民也贊不絕口。
「他完全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捕魚了！」
陳堅聽見這話，驚訝地詢問霍安的經紀人。
「霍安以前當過漁民？」
不然怎麼會對捕魚這麼熟悉？
蕭禾笑了笑，說：「為了貼合這個角色，過去一個星期裡，霍安一直在野外學習捕魚。」
之前的訓練中，除了練習遊泳技巧，捕魚也是必不能少的技能。
幾乎每頓飯吃的菜，都是霍安自己抓的魚。
從最開始的不熟練，一條魚也抓不到，隻能吃白米飯和青菜，到後來每天魚湯不斷，做法也變得五花八門，都是一步步練出來的。
陳堅聽她這麼一說，嘆為觀止。
拍戲這麼多年，他聽說很多演員為了拍戲而努力的事，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狠的。
「他竟然這麼喜歡我的劇？」
都做到這個份上，要是再趕他走，是不是有些不禮貌了？
這場戲下來，霍安一條過。
在導演喊「ok」的時候，蕭禾能明顯感覺，周圍的工作人員和演員看向霍安的眼神中，明顯發生了質的變化。
是認可和肯定。
就在霍安拍攝的時候，所有人已經接納了他在這個劇組的地位。
等到他一上岸，之前還遠遠觀望的演員紛紛上前，拋出友好的橄欖枝。
演員們已經肯定了霍安的演技，可是陳堅卻還持保留態度。
「我需要再觀察觀察。」他說。
蕭禾並不著急。
在經過一係列特訓之後，她相信，再沒有人比霍安更適合這個角色了。
第一場戲順利結束，給整個劇組提了一口氣，大家迅速開始忙碌起來，準備道具，安排工作任務。
整個劇組有條不紊地運作起來。
陳堅以前曾經當過兵，所以退伍轉行之後，對軍旅劇有著特殊的感情，在管理劇組方麵，也一直沿用軍隊的管理方式，有組織，有紀律。
在他拍攝的每一部劇裡，都十分在意士兵的形象。
這次霍安飾演的角色尤其特殊，他在成為漁民之前，也是一名退伍兵，隻是因為生活所迫，才走上了逆行的路。
他很擔心霍安如果演不好，會讓觀眾產生誤解。
陳堅還在猶豫，要不要給霍安一個機會，不知不覺走到了休息室外麵。
休息室的門虛掩著，從裡麵傳來兩人的說話聲。
「我記得司令說過，你從小到大的夢想，都是成為一名士兵吧？」
蕭禾看著剛剛換上軍裝的霍安。
這是剛才道具組送來的戲服。
霍安飾演的角色是一名退伍兵，軍營生活是他最美好的回憶，所以從退伍之後，一直把軍裝帶在身邊，好好珍藏。
霍安剛拿到手，雖然是一套海軍軍裝，但他也十分喜歡，迫不及待地換上，激動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沒錯，我爺爺和爸媽都是軍人，所以我從小就想當兵，剛成年就去參加過入伍考核，但是一次也沒有通過。當時剛好你來邀請我進娛樂圈，我就同意了。」
那段時間，他有些自暴自棄，再加上他對藝人這個工作有偏見，所以並沒有好好對待，完全是得過且過地生活。
蕭禾看得出來，但不明白的是另一個問題。
「你的體質改善後，你爺爺問過你，要不要去當兵，你為什麼又拒絕了？」
聞言，霍安轉過頭來，深深看著蕭禾。
「因為你。」
「我？」
「沒錯。」
霍安點了點頭，道：「如果沒有你，我不會知道當一個演員，會對那麼多人產生影響，現在我覺得，這份工作並不比當兵差，我一樣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影響別人，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我做過這些事嗎？」
蕭禾不解。
她隻是在按照經紀人的工作守則做事而已。
霍安的目光卻很堅定，他看著鏡子中穿著軍裝的自己，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
「我現在對軍人還是有向往，所以我一定會演好這個角色。」
說完，他轉頭朝蕭禾笑了笑，道：「這件衣服太珍貴了，我試穿一下，馬上就收起來，以後一定要好好保存。」
小心翼翼的動作，能看出他對這件軍裝十分愛惜。
蕭禾微微點頭，轉身準備離開，給他換衣服的空間。
她剛打開門，忽然看見站在外麵的陳堅導演，正把耳朵貼在門上，一臉八卦的表情。
蕭禾：……
「導演，你在偷聽嗎？」
陳堅連忙收回自己的動作，表情變得尷尬。
「沒有，我隻是隨便看看。」
一邊說，迅速地將視線轉到另一側的海灘上。
因為這部劇90%的戲份都在海上，所以劇組乾脆在海邊租借了村民的房子居住，此時，幾個村子裡的小孩正在海邊玩鬧。
一個男孩跳進水裡，然後尖叫著模仿溺水的樣子，周圍的人哈哈大笑。
這是剛才劇組拍攝過的一場戲。
剛拍完，就有不少孩子競相模仿。
此時，那個男孩表演完，從水裡走出來，和其他人一起玩鬧，在他們的催促下，另一個七八歲的女孩也跟著跳進水裡。
一入水，就和之前幾個孩子一樣，伸長手尖叫著喊救命，滑稽的動作逗得所有人捧腹大笑。
女孩也跟著笑起來，剛要上岸，忽然一個浪打過來，女孩似乎停下了上岸的動作，又開始表演溺水的戲碼。
這次她表演得十分逼真，雙手不斷掙紮，周圍幾個小孩見了，激動地開始鼓掌，還吹起了口哨。
蕭禾看見這一幕，感覺不對，眉心皺了起來。
那個女生的樣子，不像是演戲。
反應和剛才完全不同。
她剛要往那邊走，身後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霍安沖了出來。
他身上的軍裝還沒來得及換下來，表情慌張地看著不遠處玩鬧的幾個孩童，拔腿往那邊跑！
「她溺水了！」
陳堅提醒道：「他們在做遊戲，這遊戲他們都玩一整天了，你別緊張。」
都是海邊長大的孩子，個個熟悉水性，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溺水？
聞言，霍安腳步一頓，再次觀察水裡的那個孩子。
落入水中的姿態，呼救的動作，都和他之前訓練時的一模一樣！
但是蕭禾為了讓他深刻體驗溺水時的生理變化，還特意模擬過，每一個畫麵，他都深深刻在了腦子裡，不會有錯！
「她溺水了！」
他再一次肯定地說，再次沖了過去，跑到岸邊，直接往水裡一躍。
導演看見，嚇得連忙大喊：
「你身上的衣服！」
他急死了。
剛才霍安還對這套軍裝愛惜至極，現在卻不管不顧地沖進水裡，這一泡水，衣服還能要嗎？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歡軍裝，還是討厭軍裝。
看見他不滿的表情，蕭禾開口道：「衣服重要，但是和人命比起來，不值一提。」
陳堅皺著眉。
「什麼人命？他們根本就是在……」
「玩」這個字還沒說出來，霍安已經把水裡的女孩撈了起來，在抱著她離開水麵的一瞬間，嚎啕的哭聲響遍整個岸邊。
女孩緊緊抱著霍安的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周圍正在看熱鬧的孩子瞬間安靜了。
不遠處，幾個家長這時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慌張地跑過來。
看到還在嚎啕大哭的孩子，他們想起剛才的畫麵，心裡頓時湧起一陣後怕，臉色瞬間慘白。
這麼多人都站在岸邊，還以為又是孩子間的玩鬧，根本沒有人在意。
要不是霍安第一時間發現異常，把人救起來，女孩很可能已經出事了！
女孩的母親連忙把孩子接過來，緊緊抱在懷裡，心裡懊悔不已。
霍安扌莫了扌莫小孩的頭。
「沒事，應該是嚇壞了。」
「謝謝，謝謝。」
她對著霍安連聲道謝，眼眶裡盈滿害怕的眼淚，抱著孩子哭成一團。
周圍的幾個孩子全部安靜下來，緊張地看著女孩的情況。
「沒關係，不過這種遊戲，以後不能再玩了。」霍安叮囑道。
陳堅震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腦海中，心中隆隆作響，震撼得他有些發愣。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背景，隻剩下穿著軍裝，對著孩子笑的霍安。
這一幕，直接擊打著他的心。
霍安還在安撫害怕的女孩，很難想象，一直被粉絲稱做麵容凶悍的他，竟然能笑得這麼溫和。
而那個孩子也根本不害怕他。
他安撫了一會兒，回頭看見趕過來的蕭禾和陳堅導演，才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濕透的軍裝，頓時緊張起來。
「對不起，衣服被我弄濕了……」
說完等了一會兒，陳堅卻遲遲沒有說話。
他一直看著霍安。
一直看著他。
這一刻，蕭禾似乎看見他眼睛裡寫著幾個字：
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