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沒有!(1 / 2)
最後,大概是意識到鎮上唯一的大夫是自家新上任的夫人後,黑鴉還準備扛著閻魄跑回去。
被閻魄一指點在穴道上,翻身從黑鴉肩頭下來。
「你啊你!」閻魄看了黑鴉半天,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當年收留黑鴉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黑鴉的情況,現在懊惱也沒有意義。
「尊主……」黑鴉兩條毛毛蟲一樣的眉毛耷拉下來,也知道自己沖動之下犯錯了。
「無妨。還有近百日的時間,我們要與她們同處一個屋簷下,若是太遮遮掩掩,反倒奇怪。」
閻魄向來隨意自然,如果不是同心果的緣故,他也隻是在遙水鎮養傷,順便當個教書先生。
還有九十九日,他有自信在塗山暮麵前偽裝得天衣無縫,可黑鴉這個呆子不成。
比起被塗山暮懷疑,閻魄反倒是不想委屈了一直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黑鴉。
「好了,回去之後解釋幾句就可。」
兩人回來,繞過前麵的私塾,走到後院。
遠遠的就聞到一陣陣藥味。
院子裡大大小小的擺著好幾個藥罐,底下的小泥爐慢慢燒著,水霧裊裊。
塗山暮還是穿著那件藍衣,隻是袖子用襻膊係起,月要間還有一條白底繡著黃色小花的圍裙,長發用一塊三角巾包裹住,不露出一點頭發來。
一旁的阿紫也是差不多的打扮,隻是臉上還戴著一塊布巾,顯然是用來隔絕一部分味道的。
塗山暮端著裝著草藥的竹籃,很難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黑鴉。
「回來了?我不會做飯,讓阿紫去買了酒樓的飯菜,沒等你們。」
塗山暮看著閻魄,語氣不容拒絕。
閻魄還沒動靜呢,黑鴉就扯著閻魄進去吃飯了。
看著那對相處奇特的主仆倆,塗山暮忍不住笑起來。
阿紫在一旁搓藥丸子,注意到她的笑容,湊上前。
一邊搓丸子一邊甕聲甕氣的問:「小姐,您笑什麼呢?」
「我?」塗山暮搖搖頭,「沒什麼。」
又囑咐阿紫:「我一會兒給閻魄診脈。不管這百日還是之後,若是能治好他,我也不至於那麼愧疚了。你記得看好這幾個藥罐,三碗水熬至一碗水,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拿了。」
阿紫用力點頭,拍著月匈口道:「您就放心吧!」
待收拾好,塗山暮提著藥箱就去找閻魄了。
黑鴉坐在桌前還在埋頭苦吃,雖然吃得很快,但吃相並不難看。
閻魄坐在一旁,手裡還拿著一卷書。
注意到對方手裡的藥箱,閻魄眉眼微動,斂下神色笑道:「娘子來了。今日是黑鴉有些情緒激動,我倆相處這麼多年,他一向很在意我的病情。」
「能理解。若是阿紫身體有什麼情況,我也一樣會擔心。況且,這也是我的疏忽。我們畢竟是夫妻,卻不曾為你診脈。」塗山暮提著藥箱進來。
如秋水一般的眼睛裡滿是對閻魄的關心,令人動容。
塗山暮取出脈枕,示意閻魄將手放上,說:「夫君?」
閻魄看著麵前繡著一隻小狐狸的脈診,一時間沉默下來。
當時隻想著同心果的事情。
倒是忘記了,自己這個妻子還是在遙水鎮小有名氣的大夫。
他這一身傷主要是當年驅逐魔界叛徒的時候,被人以萬年寒冰偷襲。
雖沒有真的設計到他,卻被寒氣傷了心肺。
平日裡是沒什麼問題。
但寒氣始終纏繞在心肺處,不僅限製了閻魄修煉,還會因為動用力量而引起傷勢復發。
閻魄選擇遙水鎮的原因,也是因為這裡四季如春,又位置相對偏僻不那麼引人注意。
可以給他時間慢慢化去這心肺處的寒氣。
誰知道上個山還能誤食同心果呢!
這謊言撒了一個,就要以越來越多的謊言來圓。
閻魄笑著卻沒伸手,而是想起了定居遙水鎮之前,在人間看過的那些話本子和戲曲。
「幼時家中請過一位名醫,開了許多藥,如今其實好得也差不多了。何必勞煩娘子為我分憂傷神?」閻魄黯然,扶額靠在椅子上。
抬眸看向塗山暮的時候,往日顧盼生輝的鳳眼卻含著淡淡傷懷:「還是說,娘子是介意我這孱弱的身子?娘子是覺得,我不能盡到丈夫的義務,所以如此?」
塗山暮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還有如此一麵?
她就是想來診斷一下,能治好就最好了。不能治好,閻魄這百日內也不能死,否則她怎麼辦?
好半天,憋出一句:「諱疾忌醫,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