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錦鯉文中的惡毒女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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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綠。

剛下過雨的山林間一片濕潤,一個個春筍爭先恐後地從地裡鑽了出來,初春時節的筍子個頭大,潔白如玉,帶著一股清甜的香氣,姐妹倆不過片刻的時間就摘了滿滿兩籃。

柳沉魚甩著馬尾辮,笑出了兩個可愛的梨渦,「今天咱們可是有口福了。」

以前家裡的日子不好過,柳沉魚長得乾瘦乾瘦的,臉頰有些凹陷下去,隻有那一雙大眼睛格外的突出。

但如今,在時喻不斷的投餵之下,小姑娘臉上終於長了些肉,橢圓形的鵝蛋臉大氣又舒展,笑起來時,兩個精致小巧的梨渦若隱若現,為她乾練的性格平添了一股溫婉。

柳桑柔伸手在她的梨渦上輕輕戳了一下,揶揄道,「你也就隻有在提到吃的時候能笑得這麼開心了,小梨渦多可愛呀,你應該多笑笑才是。」

話音落下的瞬間,柳沉魚驟然收起了笑容,她板著一張臉,沖著柳桑柔呲牙咧嘴,「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戳我的臉,幼不幼稚呀你?」

「我就喜歡戳,怎的?你咬我不成?」十六歲的少女正處於最美好的年紀,那一雙秋水瞳中閃著晶亮的光,好似傍晚天上忽閃忽閃的星芒。

在學校裡素有霸王花之稱的柳沉魚卻唯獨拿柳桑柔無可奈何,她幽幽的嘆口氣,「你就作吧你,真把我惹生氣了,有你受的。」

「柳二丫,一句話來來回回說了這麼多年,你還是說不膩呀?」柳桑柔完全不怕柳沉魚的威脅,甚至還挑釁的沖她做了個鬼臉。

柳沉魚咬牙切齒,「你再叫我一聲二丫試試!」

曾經的她對於名字素來都是無所謂的,覺得這隻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可自從進了學堂,念了書,柳沉魚才慢慢反應過來,二丫這個名字究竟代表著對女孩怎樣的歧視。

因此,她是格外不喜歡別人喊她二丫的。

可隻有柳桑柔,成天在她的雷區上蹦迪,這麼多年,竟然沒被她打死,你還真是個奇跡。

「二丫,二丫,二丫,我就樂意叫!」柳桑柔笑著跑開,捂著肚子嗬嗬直樂,她果然是喜歡逗傲嬌的小姑娘,逗了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膩過。

柳沉魚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兩個人年歲相仿,又一起長大,柳桑柔把她的性子拿捏了個十成十,明知道她護短,對自家人下不了手,卻偏偏又要來惹她。

任勞任怨的拿起地上裝滿了筍子的竹筐,柳沉魚抬步追了上去,一邊走還一邊不忘提醒,「你慢點啊,小心別摔了。」

柳桑柔在前麵一蹦一跳,「知道啦,囉嗦鬼!」

兩人沿著羊腸小道一路向下,再次走到了那個昏迷不醒的少年的附近,柳桑柔眉心緊鎖,「倒也是個可憐的,不如我們想想辦法把他弄下山去?畢竟也是一條人命。」

柳沉魚知道柳桑柔心善,不忍心看到一個人就這麼白白的凍死在這裡,可她聽得太多時喻講的就個白眼狼反被恩將仇報的故事,實在是對這個人升不起同情之心。

可她又理解柳桑柔的性子,思索了一會兒後,柳沉魚提出了一個折中的策略,「用下山還不一定會對他造成二次傷害呢,不如咱們先回去給我爸說一下,他那麼厲害,肯定會知道怎麼處理。」

柳桑柔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很快就點頭同意了下來,「那行,咱們快點回家吧。」

「呦,沉魚和桑柔回來啦,這是又弄了些什麼好東西呀?」初春的傍晚農忙已經結束,不少人在村子裡來回晃盪著扯閒慌,一個嬸子看到二人後瞬間瞪大了眼睛。

柳沉魚笑了笑,從籃子裡拿出兩個又大又白的竹筍遞給了那個嬸子,「剛去摘的筍子,很是清甜,嬸子拿兩個回去吃。」

那嬸子立刻笑得牙不見齒,「哎呦餵,這嬸子可就不客氣了,咱們村子裡的姑娘啊,就屬你們姐妹三最有出息。」

柳沉魚笑著搖搖頭,「嬸子謬贊了。」

「哈哈哈,」那嬸子笑得更加的開懷,「這念了書就是不一樣,這什麼謬贊的詞語,嬸子都不會用呢,你倆餓了哈,你快點回去吧,你爸做的那飯菜,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柳沉魚點點頭,「嬸子再見。」

二人離開後,那嬸子看著她們的背影掂了掂手裡的竹筍,「這還真是世事無常啊,這誰能想到當年那個酒鬼柳老三,竟是過成了咱們村子裡最能享福的人。」

雖然現在因為柳老三成了機械廠的副廠長,那廠子的規模也擴大了好多倍,村子裡的年輕人都能去機械廠上班領到工資,漏風漏雨的土坯房也全部都換成了磚瓦房,可誰家的房子又有留老三家的修的氣派呢?

那刷著白色塗料的三層小洋樓,可是比她在城裡見到的還要好看。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的說道,「柳老二還真是沒個好命,好不容易養了個福星女兒,還沒享幾年福,沒等到女兒長大呢,就被雷給劈死了,這可真是……好人不長命喲!」

「爸,我們回來啦!」

還未進院門,柳沉魚就沖著小院喊了一聲,瞬間,院子裡響起了兩聲狗叫,然後大門就從裡麵給打開了。

一隻身上長著斑點的小狗搖晃著腦袋沖了出來,柳桑柔趕忙將它抱在懷裡好一番□□,「招財是越來越聰明了,開門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啊。」

小狗好似聽懂了柳桑柔的誇獎一般,小尾巴搖晃得更起勁兒了。

柳奶奶從廚房的窗戶上探出個頭,「回來啦?換個衣裳洗洗去,你爸馬上就把飯做好了。」

「好咧!」

一頓飯吃的是肚皮溜圓,柳沉魚是完全忘記了山裡麵那個昏迷不醒的少年,最後還是柳桑柔開口提醒,「小叔,我跟你說個事兒唄。」

小姑娘平日裡從沒有這樣一本正經過,時喻眯著眼睛看她,「這次有什麼要求我了?」

「哪能這麼說呢,」柳桑柔有些吞吞吐吐,「就是我們今天在山上遇到了個人,他身上好多傷,衣裳上麵還都是血,我不也不知道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就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救他。」

「桑柔性子軟,非得擔心那個人,」柳沉魚撅著嘴巴,滿臉的不屑,「要我說呀,管他去死呢,誰知道是不是什麼公安局的通緝犯。」

聽到她們這麼說,時喻才發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六年,到了男主出場的時候了。

「這事交給我吧,你們不用管了。」時喻直接大包大攬,賀蒼這個聽不懂人話,專治蠻橫,極其自我主義的男主角,配不上眼前兩個女孩當中的任何一個。

傍晚時分,被雨水澆透了的山林地麵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冰冷刺骨的寒意不斷順著皮膚鑽進賀蒼的身體裡去,他躺在地上無助的顫抖,身上的傷口處越發的血肉模糊,劇烈的疼痛讓他時不時的抽搐幾下。

半大的少年瘦的像猴子一樣,一個人孤獨地趴在冷風直灌的山林裡,不遠處的村落間是家家戶戶齊聚一堂的歡聲笑語,門窗堵住了寒風,隻剩下一片溫暖。

孤獨和寂寞籠罩著賀蒼,幽冷的風直往他身上吹,陽光也吝嗇於分給他絲毫的溫暖,渾身都是血汙的少年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狂風卷地,驟雨突降。

黃豆大小的雨點乒乒乓乓的砸在賀蒼的身上,雨水洗刷著血水在他身下匯集成了一個小潭。

陷入昏迷當中的賀蒼被暴雨打醒,濃密的睫毛顫抖了好半晌,才終於費力地睜開了來。

此時夜深人靜,山林裡幾乎聽不見蟲名,冷冽的寒風不斷的灌進賀蒼的身體,雨點也沒有絲毫手下留情。

賀蒼臉色發青,他抱著身體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可身上破爛的衣裳根本無法帶給他絲毫的溫暖。

卻突然,那絲絲縷縷痛苦的□□聲猛然間斷絕,腫成一雙核桃的眼皮緩緩掀開,露出了一雙幽深如千年古潭般的眸子。

脆弱不堪的少年仿佛完全換了一個靈魂,他突兀地從泥濘的地上坐了起來,低頭望了眼自己的身體,青紫色的唇角卻勾出了一抹笑意,「我這是……回來了?」

前世躺在病床上,眼睜睜的看著柳桑柔拔掉他呼吸機的那種無力感,讓他心生絕望。

他完全想不到,他隻不過是弄了點手段弄死了柳二丫那個賤人而已,他那麼的愛柳桑柔,甚至是不惜為了她和自己的父母作對,不顧一切的把她娶回家,給予她最大的尊重。

結果那個該死的女人,就因為柳二丫那個賤人,親手了結了他。

本以為死後會榮歸地府,再也沒有辦法替自己報仇,賀蒼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賀蒼無力的撐著自己的身體,一雙眼眸死死的盯著遠處的村落。

瘋狂,絕望,嫉妒,憎恨,怨念,痛苦,萬般情緒從賀蒼眸中閃過,最終化作一柄仿佛是淬了毒的匕首,散發著幽幽的冷光,「柳桑柔,柳二丫,我回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賀蒼淬了毒的眸子瞪的像銅鈴一般,帶著無邊的惡意,「這一次……我定要你們後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時喻幽幽嘆了口氣,「這目光,還當真讓人不爽。」

一道銳利的寒芒削斷了墜落的雨滴,賀蒼隻覺得滴落在臉上的雨點似乎是小了一些,還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剎那之間,他的眼前便一片漆黑,整個人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睜眼,賀蒼發現自己竟然換了個地方,他之前明明是身處於深山老林之中,可此刻卻到了山腳下。

賀蒼心中大驚,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是柳二丫把他背下了山?

他忽然又反應過來,當初柳二丫救他的時候明明是傍晚,可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淡,還下著這麼大的雨……

難道是柳二丫已經跑去請隊醫了嗎?可是應當在這裡守著他的柳桑柔又去了哪裡?

一時之間,賀蒼心中思緒萬千,完全搞不清楚了如今的狀況。

柳二丫和柳桑柔沒出現,也沒有人救他……

賀蒼心中猛地一陣發涼,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當年似乎是受傷十分嚴重,若不是因為柳二丫及時發現了他,他可能就會死在了那深山老林當中。

而現在……

他不能坐以待斃了,報仇雖然重要,但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隻要他能夠平安的回到京城,還怕收拾不了那兩個賤人?

賀蒼用手撐著身體,奮力地夠向前麵亮著燈的村落,拚盡了全力的大喊著,「來人!救命吶!」

「救命!救命啊!!!」

在瀟瀟的雨幕中,他的聲音幾乎都被雨聲給蓋住,沒有半點辦法傳遞出去。

喊了半天,他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起來,可卻始終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出現,賀蒼不由得又開始恨上了柳沉魚和柳桑柔,「該死的,這兩個賤人究竟去哪裡了?」

可即便是他恨得牙癢癢,被他記恨的兩個姑娘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賀蒼等啊等,等到雨點越來越大,他的視野逐漸模糊,身體冷到幾乎快沒有知覺的時候。

他終於意識到,沒有人會來救他了。

賀蒼頓時急了,這下再也來不及怨恨柳沉魚和柳桑柔,隻是滿心期待著她們能夠出現。

他雙手撐在地上,拚命的想要向前爬去,隻要他能爬到前方亮燈的地方,他就可以得救了。

然而,讓賀蒼心生絕望的是,在他的雙手深深地摳進泥土裡,胳膊用上了全部的力氣,想要移動著月要肢向前爬行之時,他忽然發現,他失去了對他自己下半身的控製權。

賀蒼驚恐萬分的瞪大了雙眼,他用力掐上了自己的大腿,可直到他掐的指節泛白,大腿上的肉幾乎都快要被他掐得掉下來,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不可能!這不可能!」賀蒼嘴唇蠕蠕,幾乎是目眥盡裂,「我的腿,不可能的!」

他前世都好端端的回去了,隻是因為身上的細碎的傷口多了一些,在醫院裡躺的時間有點久,可他的腿沒有任何的問題,他能跑能跳,能勁步急走,他甚至還用他的腳狠狠地踹過柳二丫。

可是現在……

為什麼他月要部以下沒有了半點的知覺?

賀蒼覺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眼前的一切絕對是幻覺,他不可能殘疾,他還要回去拿到家族的繼承權,他上輩子才活了不到四十歲就被柳桑柔給弄死了,他還沒有活夠,他還有大好的未來,他的商業王國還等著他去拓展!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賀蒼咬著牙,將手指死死的插進了泥土裡,用雙臂奮力的支撐著身體,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蛆蟲一樣,一點一點的向前爬去。

他雙眼死死的盯著遠處的燈光,近一點,再近一點,馬上就能獲救了……

可雙臂實在是難以支撐他的身體,隻爬了不過短短的一小截距離,他就直接跌在了泥潭裡。

剛好這裡處於一個下坡,賀蒼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整個身體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樣,順著斜坡滾落了下去。

眨眼之間,賀蒼全身的衣衫破碎,似爛抹布一樣沾混著血沾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創口處皮肉翻滾,卻還要經受雨水的沖刷。

賀蒼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被撕裂了,他從未感受過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楚……

全身都好像被封印了起來一樣,根本沒有辦法動作一絲一毫,他此刻好似變成了一塊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所有的雄心和野望,皆化作了虛無。

天崩地裂也不外如是,賀蒼整個人都懵住了。

賀蒼此刻才真正覺得後悔,倘若他早就知道弄死柳二丫會招來柳桑柔瘋狂的報復,打死他也不會去這麼做。

不過是一個想要攀高枝的女人而已,隨意給點好處就可以打發,可他前世卻好像著了魔一樣,隻因為她救自己時懷了一點其他的心思,他就瘋狂的厭惡的柳二丫,甚至根本不願意承認她的救命之恩。

賀蒼仰躺在地上,漫天的大雨沖刷著他的臉頰,莫名的不安侵襲著心髒,他恍惚間忽然想到,上蒼讓他重生一次,是不是就是為了報復?

隻因為他上一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承認柳二丫的救命之恩,所以這一次,柳二丫乾脆不來救他了。

然而,此刻無論賀蒼心中的悔意有多麼的洶湧,一切終究還是晚了。

他悶哼一聲,身體無力的滑落下去,雙眼緊閉,再也發不出一道聲音。

過了許久,小山坡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他靜靜的立在雨幕裡,漫天的雨滴自動的繞過他,地上一片潮濕,他卻衣衫清爽,悠哉的仿佛不是人間客。

時喻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賀蒼打了一個電話,「賀二爺,這有一個禮物送給你,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啊?」

聽了時喻所言,對方過了許久才終於出聲,「你想要什麼?」

此時正是賀老二和賀老大爭奪繼承權的最關鍵時間點,賀老二本來是要綁了賀蒼以此來威脅賀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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