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背滅滿門的反派弟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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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記憶中存在過的,唯一的一個姓榮的人就是榮寒,和南雲天一同長大一起練武的師弟。

但是原主和南雲天認識的時候南雲天已經和榮寒割袍斷義了,那時的南雲天一提到榮寒就是一臉的厭惡,心情很不好,所以原主也隻是在南雲天妻子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人卻是沒有見過的。

如果這個隱匿了十多年的人才是幕後黑手的話……

時喻緩緩掀起眼皮,麵上絲毫不顯,隻是淡淡道,「你對榮寒有什麼了解?」

靈清微微一愣,她以為她說出這個消息以後時喻應當會有很大的反應,卻沒想到他竟會是如此冷淡,讓她一時都有些拿不準心思了。

皺了皺眉,靈清微微抓了抓靈玉的胳膊,「前輩想要知道些什麼?」

時喻身體微微靠後了一些,直直的盯著靈清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有的隻是公事公辦的淡然,「全部。」

「我知道的也不多,」靈清知曉是自己之前和小師妹偷盜秘籍的事情給時喻他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時也不敢有其他的隱瞞,「梅山派建派至今十餘年,收留了眾多無家可歸的女孩,人數極其龐大,留在師門裡麵的全部都是身居要位的弟子。」

「遊盪在江湖上,為梅山派探查情報,充當眼線的弟子數量十分的龐大,前輩你和兩位師兄的行蹤其實一直都掌握在師祖的手中,或許街邊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賣餛飩的姑娘,或許是穿著邋遢的小乞丐,都有可能是梅山派的弟子。」

靈清話音未落,時喻卻突然笑了起來,他側身用手支撐著腦袋,唇角微揚,「照你這麼說的話,如今這客棧外麵定然也有不少你們梅山派的弟子,你們姐妹二人既然知道了榮寒隱藏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讓你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們麵前,還說出一個如此天大的秘密。」

時喻長眉一挑,淩厲的目光直直射出,「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從實說來!」

話音方落,荊涉和牧雲也齊齊有了動作,二人瞬間從榻上翻起,淩空一個閃身,就筆直的站在了靈清和靈玉的麵前。

與此同時,手中的長劍也早已出鞘,劍刃架在了姐妹二人的脖頸之上。

荊涉滿帶氣憤地看著靈清,手中的劍刃幾乎快要控製不住地劃破她的皮膚,「虧我們如此的相信你們,結果招來的就是你們一而再再而的算計嗎?」

少年人不識江湖險惡,隻以為所見之處皆是正義,滿腔的熱血再被辜負,也怪不得他會如此生氣。

靈玉滿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她和師姐不是擔心被師祖殺死才來尋找荊前輩他們的嗎?怎麼又變成了別有用心呢?

當時在宗門裡的時候,師祖下手可是沒有絲毫的留情,若不是因為她的信號箭放的及時,師父趕來阻止,恐怕她和師姐早就已經死在那個冰冷無比的房間裡了。

靈玉顫抖著用手抓住了抵在自己脖頸上的劍刃,小心翼翼的抬頭望著滿臉冰冷的牧雲,「牧大哥,如果我說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你願意相信嗎?」

女孩身體打著哆嗦,一張圓嘟嘟的臉蛋上全部都是恐懼,就連那雙明媚的眸子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牧雲一顆心隨之輕輕顫了顫。

因為此時兩個人隔得比較近,他能夠清晰的聞到靈玉身上若隱若無的血腥味,也能夠發覺靈玉整個人的氣勢比她們離開之前弱了許多。

一個令他有些難過的想法浮上了心頭——靈玉受傷了,而且很嚴重。

牧雲有些不忍的轉身看向時喻,「師父,我覺得她們這次說的應該是真的。」

「她們哪一次說的又不是真的呢?」看著自己的師弟有了些許的動搖,荊涉越發沒好氣的開口,「之前她們設置的那一場苦肉計可當真是下了死手,當初我們如果心狠一些不出手相救的話,她們倆可能真的就會死在那些魔教的人的手裡了。」

「為了能夠成功地接近我們,甘願舍棄自己的性命,如此……師弟你還願意相信她們嗎?」

牧雲被問得啞口無言,想要反駁荊涉的話,卻一時之間根本不知該從何說起,最終隻能低著頭,無聲的沉默。

荊涉手中長劍逼近了幾分,「我警告你們不要再耍花招,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趁早讓你們倆去地下團聚。」

少年人緊繃著一張臉,強迫自己說出如此威脅的話語,若不是因為另一隻垂落在身旁的手指有些輕微的顫抖,或許當真是會被人認為這是一個毫無同理之心,冷情冷肺之人。

時喻勾唇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拆穿少年人的佯裝鎮定,「阿涉,如果你說這話的時候手不抖的話,或許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頓時陷入到了一股詭秘的沉靜。

靈清靈玉兩人麵麵相覷,卻是不敢有其他絲毫的動作。

但牧雲卻不會顧及那麼多,等反應過來以後,他猛地發出了一聲爆笑,「師兄啊師兄,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挑破了小心思,荊涉直接惱羞成怒的一把扔掉了手裡的劍,吹胡子瞪眼的看著時喻,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來,「爹!」

時喻輕輕晃了晃耳朵,語氣含笑道,「我在這呢。」

「你……」荊涉眉心擰的緊緊的,「你太過分了!」

時喻盯著他的眼睛,幽幽嘆了一口氣,「少年人不要如此大的氣性,你看你那眉頭皺的,都可以夾住一枚銅錢了。」

荊涉整個人幾乎快要氣成了一隻河豚,用力瞪了一眼時喻,隨後直接用被子蒙起了腦袋,「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頓時牧雲又發

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看著如此戲劇性的一幕,靈清和靈玉腦袋上都緩緩地出現了一個問號,靈清用力吸了吸鼻子,隨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荊前輩……你這是相信我們了嗎?」

時喻掀了掀濃密的眼睫,帶著一絲饒有興致的說道,「不然呢?」

靈清整個人都傻了,「那您剛才……」

冷著一張臉,語氣冰冷,可太嚇人了。

靈玉也是十分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月匈脯,但她性子本就十分跳脫,知道沒有危險以後就恢復了原本自來熟的狀態,說話時直接帶上了一抹撒嬌的語氣,「荊前輩啊,你剛才可差點嚇死我了。」

不等時喻回答,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突然按上了她的腦袋,還輕輕揉了一揉。

靈玉下意識抬頭望去,就撞進了牧雲含笑的眼眸,鬼使神差般的,靈玉也勾唇笑了起來,「牧哥哥?」

牧雲收了長劍,安撫的說道,「不用擔心,師父剛才隻不過是在詐你們而已。」

「好啊!」聽到這話的荊涉一把掀開了被子,怒氣沖沖的瞪著時喻和牧雲,「合著你們倆早就知道,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是不是?」

「倒也不是如此,」牧雲輕輕搖了搖頭,他走過去拍了拍荊涉的手臂,「師兄,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一些,滅門之仇我們當然還是要報,可你也不需要草木皆兵,天塌下來也還有師父在呢,你需要放鬆放鬆。」

荊涉回頭看向時喻,「爹?」

時喻神情淡淡,姿勢依舊慵懶,「你師弟說的沒錯,距離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越近,你的神情就越發的緊繃。」

頓了頓,時喻又懶洋洋地說道,「阿涉,爹爹不希望你的人生隻有仇恨籠罩。」

漆黑的瞳孔微微閃爍了一下,荊涉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不過聲音有些悶悶的,「我知道了,我會的。」

他見識過心中隻有仇恨的人是什麼樣子,就像南璟一樣,滿心滿眼的隻有報仇,隻以為自己所看見的就是真相,卻從未去探查過當初事情真正發生的緣由。

滿心仇恨的南璟害死了他的娘親和族人,讓他和爹爹顛沛流離這麼久。

他不想做一個和南璟一樣的人。

看著荊涉的情緒漸漸緩和,靈清再次開口,「敢問荊前輩,可曾知道那傳說中的天香豆蔻?」

時喻猛地坐直了身體,「你這話什麼意思?」

天香豆蔻是江湖上傳說中的一種神藥,傳說隻要服用了天香豆蔻的人,立馬就可以獲得一整個甲子的內力,並且沒有絲毫的副作用,而且天香豆蔻的神奇之處還不僅僅在此,傳說以天香豆蔻入藥,甚至可以活死人藥白骨。

然而,天香豆蔻的傳說在江湖上有上百年之久,卻從未有人真正的見過它的真實樣貌。

原主和南雲天在獲得那本武功秘籍的時候,曾經想過運用天香豆蔻來改善秘籍帶來的副作用,他們尋找了許久,在一處與世隔絕的小島上探尋到了天香豆蔻的消息。

可當他們趕去以後,才發現那座小島上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塵土掩埋,他們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天香豆蔻的下落。

但現在,按照靈清所言,莫不是榮寒手中擁有著一顆天香豆蔻?

不過靈清接下來的話卻是反駁了時喻的猜測,她抿了抿唇瓣,輕輕開口,「天香豆蔻不在師祖那裡,而是在我師父的手中。」

「但我不確定這個是不是真的,」靈清沉默了一瞬,又緩緩說道,「那是我小的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情,當時我和師妹的年紀都很小,有一次師祖和師父兩人吵架了,我擔心師父傷心難過,就想要半夜偷偷的過去安慰安慰她。」

「卻沒想到撞見師祖也在師父的房間裡,師父那時很生氣,說如果師祖繼續逼迫她的話,她寧願直接毀了天香豆蔻。」

「當時我年紀小,師父和師祖隨意找了一個借口就讓我離開了,他們以為我不記事,並沒有防備於我,但實際上那件事情我一直記得很牢固。」

「你師父……」時喻默念了一下,隨後詢問道,「她全名叫什麼?」

靈清回道,「牡丹,白牡丹。」

時喻思緒漸漸翻湧,可即便他翻遍了原主記憶的所有角落,始終都未曾發現白牡丹這麼個名字。

此人和榮寒關係如此牢靠,勢必應當在曾經出現,之所以在原主的記憶當中沒有這個名字,很大概率上是此人改名了。

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黧黑的瞳孔中閃爍上了點點惡趣味的眸光,時喻揮了揮手,「你們過來一點,有個事情需要你們去做……」

——

隨著武林大會召開之日的逼近,禹州城也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二十五年前南鷹堡被滅門一事,以及十年前藏劍山莊被滅門一事,全部都和傳說中的武功秘籍有關。

——這本秘籍,不僅可以常保青春,增加壽命,最重要的是,搭配上天香豆蔻使用,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整個禹州城的街頭巷尾到處都有人在討論這件事情。

「這傳說中的武功秘籍真的有這麼邪門嗎?當真可以永葆青春,使人起死回生的話,那南雲天和荊時喻怎麼還是早早的就去見了閻王?」

「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沒聽見人家說還需要搭配天香豆蔻嗎,天香豆蔻那種金貴的東西,這世上可是絕無僅有。」

「能不能起死回生我不知道,但修煉了這個秘籍,立馬就可以武功大成卻是真的,當初那龍門鏢局的總鏢頭不過是默念出了第一層的內功心法而已,就讓多少人停滯的武功瞬間有了突破。」

「哎……說起這個我就有些後悔,當時我也聽到了這些傳聞,隻可惜我沒有信以為真。」

「沒關係,反正如今的武林盟主南璟已經答應了我們,等武林大會召開結束以後,就會把他夫人手中的下半部秘籍拿給所有人看,無論真假與否,到時自會見分曉。」

從古至今,八卦似乎永遠都是人們喜聞樂道的事情,傳言從禹州城開始,逐漸地向外發散,種種謠言層出不窮。

當榮寒練到了秘籍的第一層大圓滿,因為自宮失去的氣血也補上來,帶著梅山派的一些弟子和白牡丹準備出發前往禹州城時,剛一出山門,就聽聞到了這些風聲。

榮寒心頭猛地一緊,他轉頭死死的盯著白牡丹,「天香豆蔻……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白牡丹哪能忍受如此汙蔑,立刻開口反駁,「不是我。」

但她反駁的話語

卻沒有絲毫的說服力,榮寒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如果不是你,還能是誰?」

「天香豆蔻的事,這世上除了我們二人以外,你覺得還有誰會知道?」

「咳!咳!」白牡丹被他掐的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隻能無助地拍著他的胳膊。

然而,此時的榮寒武功大有精進,資質本就不好的白牡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任憑她使出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卻還是無法擺脫榮寒的鉗製。

就在白牡丹感覺自己要被掐死的霎那間,榮寒忽然鬆開了手,隨後,一把將她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冷眼瞧著她,聲音也是無盡的冰冷,「我勸你不要在這裡做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

「白牡丹,我心中的那個人,隻可能會是南師兄,你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匹及上他,我馬上就可以和南師兄永遠的在一起了,如果讓我知道這其中有你在搞鬼……」

說到這裡,榮寒緩緩的蹲下了身子,伸手指了指白牡丹的脖子,陰惻惻的開口,「我真的會殺了你。」

冰冷無比的手指接觸在皮膚上,讓白牡丹心肝都在打顫,一滴眼淚就這麼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

隔著朦朧的水霧,她看到了榮寒眼眸中不顧一切的瘋狂,白牡丹慢慢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淒慘的笑容,「寒大哥,我陪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就是如此看待於我的嗎?」

榮寒透過那毫無喜意的笑容,似乎是看到了白牡丹內心的掙紮和悲哀。

一時間,他的心也跟著沉了沉,似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你對我的情意是怎樣的,可正是因為我知道你的這份情意,我便更不會允許你破壞我和南師兄的重聚!」

白牡丹張了張口,近乎是哀求,「寒大哥,天香豆蔻的流言真的和我無關,我發誓,我如果說的是假話,如果我在暗中謀劃,我……我就天打五雷轟!我不得好死!」

榮寒眨了眨眼,隻是死死的盯著她,一個字也沒有吐露出來。

白牡丹悲傷的嗓音在榮寒耳邊回盪,「寒大哥……我那麼愛你,為了你我委身於南雲天,甚至還和他生下了一個孩子,為了你我給南雲天下藥,眼睜睜的看著南鷹堡一百八十多口人全部死在我麵前,我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說著說著,白牡丹的嗓音帶上了哭腔,「為了你,我什麼都做了,我也不求你能夠愛我,可是……你怎麼可以如此的懷疑於我?!」

「嘖,」榮寒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隨後滿臉不屑地笑了起來,「牡丹,你這是在向我訴苦嗎?」

「可是在十多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我的心裡隻有南師兄,不論你做什麼事情,也不論你為我付出多少,我的心中也永遠都不會有你的地位。」

說罷,他直接鬆開了白牡丹的脖子,然後轉身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白牡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跌坐在地上,淚水流了滿麵,看起來無比的淒慘。

一名弟子有些看不太下去,想要走上前來扶起白牡丹,卻被她一巴掌拍開,「你給我滾開!」

那名弟子愣愣的看著被白牡丹打得通紅的手背,剎那之間也有些紅了眼眶,「師父,師祖他如此對你,你為什麼還要……」

「不要你管!」白牡丹猛地抬起頭,一雙眸子中全然都是冰冷。

忽然的,小弟子的一番話就再也無法說出來了,在對上白牡丹的眼眸的時候,她隻感覺無盡的寒意充斥著她的身體,幾乎快要將她給凍死過去。

小弟子下意識的縮了縮身體,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白牡丹愣愣的看著榮寒越走越遠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無盡的悲哀。

為什麼?

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為了榮寒付出了一切,幾乎都快要將一顆心掏出來給他看,可她卻還是比不上一個早已死去多時的南雲天。

難道活人幾十年朝夕相處的陪伴就真的比不過一個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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