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被滅滿門的反派弟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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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南璟用力的瞪大雙眼,拚盡全力的向著白牡丹的方向發出幾道嘶吼,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對於白牡丹而言,南璟這個兒子不過是一個累贅而已,他是她在被逼無奈之下和不愛的人生下來的,她對於這個兒子沒有絲毫的情感,就算是有,也沒有一丁點的母愛,隻是無盡的怨恨。

因此,無論南璟如何的奮力掙紮發出聲響,甚至是拚盡全力挪動身體從床上直接栽到地上來,本就孱弱不堪的身體受到更大的傷害,腹部的鮮血流的越發的月匈湧,甚至是感覺死亡就在眼前,白牡丹都沒有向他投去一個眼神。

她隻是目瞪口呆的盯著時喻,「你說什麼?!」白牡丹驚訝得幾乎破了音,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些?」

時喻輕聲笑了一下,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擦掉了臉上的易容。

剎那之間,一張雖然已經可以看出有了些年紀,但依舊英俊的臉出現在了眾人麵前,驚的白牡丹和南璟眼珠子都幾乎快要瞪出來。

因為這張臉雖然是在隔了幾十年以後才再次相見,但那種深埋在記憶當中的熟悉感還是讓他們立刻就將這張臉給認了出來。

無盡的恐慌湧上心頭,南璟忐忑不安的默念出幾個字來,「嶽父……」

而白牡丹也是滿目的不可置信,驚訝的連開口說話都忘記了。

時喻幽冷的眸光直直的望過去,盯著白牡丹的眼眸,一字一頓,說的異常沉穩,「嫂子,好久不見。」

白牡丹瞬間就覺得這犀利的眼神似乎有千斤重,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雖然這幾十多年的時間,她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榮寒,即便殺了那麼多人也都是身不由己,都是為了她的愛情。

然而,當時喻這個原本應該在十年前死掉的丈夫的唯一的朋友再次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白牡丹的一顆心還是不由得顫抖了起來,她不敢與之對視,也不敢詢問對方為什麼還活著。

她下意識地鬆開了摟著榮寒的雙手,任由榮寒在她的麵前漸漸停止了呼吸,白牡丹卻始終低著頭沉默不語,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曾經的她不斷地告誡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為了心中所愛,哪怕是負盡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可是現在,她卻好似完全沒有了那種一往無前的鬥誌,也失去了孤注一擲的果敢。

榮寒就在她的懷裡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痛心,甚至是有了一瞬間的釋然。

她為了當年金陵渡口的驚鴻一瞥,苦苦鑽研了三十多年,殺了那麼多的人,可到頭來,榮寒心中卻沒有絲毫她的存在。

還是一心一意的想著南雲天。

可是對方已經死了,死了那麼多年了!

她知道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但現在榮寒也要死了,她應該也活不久了吧……

荊時喻還活著,甚至是已經完全探查出了當年的真相,又怎麼可能不會報仇呢?

白牡丹瞬間鬆懈下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地,她忽然覺得好累好累,累到連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如果當初沒有金陵渡口的那驚鴻一瞥,她是不是就可以和南雲天好好的生活下去?

當初她和南雲天兩個人經營著南鷹堡,還有一個玉雪可愛的兒子南璟,荊時喻也時不時的帶著妻女來到南鷹堡,兩家六口人,簡簡單單的日子。

白牡丹微微閉上了眼,此時忽然想起那段時光,她心中竟然浮現出了一抹向往。

多可笑啊!

她曾經感到無比惡心,完全沒有辦法忍受的日子,卻是她這一生過得最快樂的時光……

「怎麼?嫂子不記得我了?」

直到一道清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在白牡丹的耳邊響起,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沉思當中。

「沒有,我怎麼會把你忘了呢?」白牡丹下意識的反駁道。

時喻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既然嫂子已經想起了我來,不如我們好好的敘個舊吧。」

「你想說什麼?」榮寒已死,幾十年的追求化為泡影,白牡丹直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

時喻古井無波的目光看向她,「也不聊別的,就說說南鷹堡和藏劍山莊滅門一事。」

白牡丹輕嘆一聲,「沒什麼好說的,當初是我給南雲天下了藥,使得他走火入魔殺了南鷹堡所有的人,我沒想到你會來的那麼巧,也沒想到南雲天竟然會有神情清醒的時刻,在清醒以後覺得是自己犯下了罪大惡極的事情,無法忍受那樣的事情讓你殺了他。」

「嗬~」白牡丹輕輕一笑,麵露嘲諷,「好死不如賴活著,南雲天為了贖罪讓你殺了走火入魔的他,卻沒想到這一幕竟然被南璟給看到了。」

「多麼可笑啊!拯救南雲天這個瘋子的你,卻成了南璟眼中的殺父仇人。」

白牡丹滿是譏諷的話語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南璟的耳朵裡,讓腦袋有些混沌的南璟驟然之間清醒,他竭盡全力瞪大了眸子,想要努力的看清白牡丹的神情,他不相信這所有的一切竟然會是他的親生母親做的。

如果在事情的一開始他就誤會了時喻,那他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豈不是就完全成了一個笑話?

南璟掙紮著從地上往前爬,鮮血在地麵拖行出一道猙獰的痕跡,可他卻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硬生生的爬到了白牡丹的麵前。

他撐著身體的雙臂上青筋乍起,一雙眼眸猩紅的好似要吃人一般,他努力的張了張

嘴,無聲的發出三個字眼,「為……為什麼?」

雖然南璟早已經被荊離嫣毒啞說不出話來,可眾人還是能夠通過他的口型,判斷出他的意思。

「還能是為什麼?」荊離嫣幽幽的開口,陪在南璟身邊這十年,她可太清楚南璟心中的追求是什麼了,如此一個殺人誅心的好機會她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緩步走到南璟的麵前,荊離嫣麵露嘲諷,「因為你的母親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她也完全沒有愛過你的父親,你對於她來說不是一個留著她血脈的兒子,而是一個讓她無比厭惡,無比惡心的拖油瓶!」

「啊——!」

不是!不是!

南璟瘋狂的搖著腦袋想要反駁,這麼多年,他就憑借著幼時爹娘都在身邊的那段記憶活著,無數次午夜夢回藏劍山莊的斷肢殘骸之時,無數次心生後悔之際,他都是依靠著那段記憶來堅定自己的內心。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沒做錯,因為如果不是荊時喻,他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他有著威武的爹爹和慈愛的娘親,有著滿滿的寵愛。

可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他記憶中那份溫暖的過去全部都是假的,是虛妄的,是根本不曾存在過的。

這讓他怎麼能夠相信?

南璟用沾滿鮮血的手試圖去拉住白牡丹的胳膊,滿帶祈求的看著她,希望她可以給自己一個否定的回答,可白牡丹卻毫不留情地揮開了南璟的手。

到了此時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她扭頭惡狠狠的盯著南璟,好像他是一個令她感到無比惡心的垃圾,「看到你這張臉我就煩,當初若不是為了能從南雲天那裡查詢到武功秘籍的存在,你以為我會把你生下來?」

雍容華貴的女人麵露譏諷,說著世界上最為殘忍的話語,「你竟然還覺得我愛你,我都恨不得在你生下來時就一把把你掐死!」

「啊!」

南璟尖叫著一把推開白牡丹,他拚命搖著腦袋,怎麼都不願意相信這話是他的親娘所說,自顧自的捂著耳朵,想要將一切直戳他心髒的話語都阻擋在外麵,好像這樣就可以逃避了一般。

白牡丹被推倒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榮寒身死,她的一顆心也早已經跟隨著一同死去。

時喻勾唇一笑,但那笑容卻怎麼看都怎麼覺得詭異,隨即,他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狠戾,「所以,你就是為了一個傳說中的武功秘籍才會設計南雲天,讓他走火入魔以後屠了整個南鷹堡?」

「這是你自己想做的,還是榮寒讓你做的?」

白牡丹被時喻這雙飽含惡意的眼眸嚇了一大跳,但她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字,「當然是我自己要做的,榮寒隻不過是讓我加快尋找武功秘籍的速度罷了。」

「但是啊……」白牡丹臉色突然猙獰了起來,聲淚俱下的開始控訴,「你不知道他們有多惡心!明明是兩個男人,卻偏偏想要在一起!」

「而且他們還是師兄弟,如此的禁忌之戀,怎麼可能存在於這個世界?」

「南雲天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他哪裡比得上我半分?□□寒偏偏就是愛他,哪怕罔顧人倫也要愛他!」白牡丹整個人狀若瘋癲,一邊笑一邊哭,「所以我殺了他……」

「可是……我以為南雲天死了以後榮寒就會愛我,可我沒想到,哪怕南雲天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榮寒還是不願意看我一眼!」

「他還是想要找到秘籍,他甚至想要利用天香豆蔻復活南雲天,多麼可笑啊,他們兩個男人要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那我算什麼?」白牡丹猛地抬起頭來,歇斯底裡的詢問時喻,「我到底算什麼啊?你說!」

時喻眉頭輕皺,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南大哥對你是真心的,他想要和你,和南璟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下去,那本秘籍根本就是假的,修煉到後麵就會走火入魔,根本沒有辦法達到傳說中那樣的境地。」

「不可能!」白牡丹極力的反駁,「你們當初都去尋找了天香豆蔻,難道不就是為了那傳說中的長生不老?」

時喻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不是,這本秘籍的副作用太大,根本沒有

辦法練習,我們當初去尋找天香豆蔻也隻是想要試試去掉他的副作用而已。」

「哈……」隨著時喻的話音落下,白牡丹的臉變得極其慘白,她死死的咬著唇瓣不願意承認,「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武功秘籍,也沒有什麼起死回生?」

時喻盯著她的眼睛,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沒有,當初秘籍的原本早就被我和南大哥銷毀了,現在的這本秘籍,是我根據記憶默寫下來的,但是它的副作用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

說到這裡,時喻微微停頓了一下,他指著倒在地上早已死去多時的榮寒開口,「他就是練了這本秘籍,走火入魔才死的。」

「不是你殺的?」白牡丹有了一瞬間的傻眼,隨後立刻開始伸手探查了起來,當她的內力一寸一寸的在榮寒體內查看以後,剎那間瞳孔驟縮。

經脈被震碎,內力在體內橫沖直撞,五髒六腑皆被巨大的沖擊力裹挾,這是明顯的走火入魔的特征。

無聲的淚水滑落,崩潰絕望,不可置信,種種情緒在白牡丹眼中交織閃爍,最後化為一個滿帶苦澀的笑容。

如果根本沒有武功秘籍,也根本沒有起死回生,那她和榮寒這麼多年害死了這麼多人,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就為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這可真是太可笑了……

不僅是白牡丹恍若失去了魂魄,就連南璟也已經徹底的崩潰,他說不出話來,隻能從喉嚨中發出痛苦的嗚咽,像是一隻陷入絕境的小獸,無比的悲慘可憐。

隻不過現場的人並不會對他投去一絲一毫的同情之心,隻因這一切全部都是打活該。

自以為看到了事實真相的南璟被他心中的仇恨蒙蔽了頭腦,完全看不見原主對他的真心,也看不到他身邊現存的愛。

倘若原主真的是殺了南鷹堡滿門的凶手,又怎麼可能單單留下他南璟一個人,還將他帶回藏劍山莊,好吃好喝的供著,不僅想要將藏劍山莊交付於他,甚至是想要把自己的女兒也嫁給他。

如此淺顯的事實,隻要稍微動動腦子都可以探查到其中的緣由,可南璟就是不願意承認,自顧自的憑著意願做事。

親生母親的直麵一擊徹底的打碎了南璟幾十年的堅持,讓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可笑的笑話。

深吸了一口氣,南璟哆嗦著,扭頭望向了荊離嫣,一雙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淚光。

他試探地伸出雙手,想要去觸碰荊離嫣的臉頰,「嗬——嗬——」

「姐姐……」荊涉拉了拉荊離嫣的手臂,唯恐她會對南璟心軟。

荊離嫣輕輕搖了搖頭,「放心。」

說罷,她就往前走了幾步,堪堪停留在南璟能夠觸碰到她的邊緣。

南璟心中一喜,爬動得越發用力,想要快一點靠近荊離嫣。

已經了解了事實真相的南璟早已對母愛不抱什麼希望,可他這個人又特別貪戀溫暖,現在唯一能夠給他這份愛憐的人,就隻剩下了荊離嫣。

此時的南璟心中無比的後悔,後悔自己沒有詢問一聲,沒有好好的查一查當年的真相,就自顧自的下了決定。

他所維護的人,對他不屑一顧,真正愛他的人,卻被他傷了個徹底。

淚水簌簌的劃過臉頰,與染在臉上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流到了南璟的嘴角,他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又腥又苦,就好像直接生吞了黃連一般。

荊離嫣微彎了唇角,幽深的眼眸直勾勾地望向了南璟,「你這是在做什麼,祈求我的原諒嗎?」

南璟用力的點著頭,伸長了手臂,想要夠向荊離嫣,無聲的開口,「我愛你……」

「愛個屁!」荊離嫣抬起腳重重地將南璟的手踩在了地上,還十分用力的碾了碾,「你真是讓我惡心!」

語罷,她拿出了南雲天當年寫給荊時喻的求救信,展開在了南璟的麵前。

毫無淑女形象的破口大罵,「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仔細!是你爹親手寫下來的,你在藏劍山莊生活了整整十五年,你隻要稍微問上那麼一嘴,你立馬就可以得到事情的真相。」

「可是你沒有,你固執的以為是我爹害死了你們全家。」

越說越氣,荊離嫣直接上手用力的扯著南璟的嘴角,「你是沒有嘴嗎?不會說話嗎?我爹對你那麼好,我也全心全意的愛著你,可結果你就是這麼對我們的?」

「啊!啊!」南璟的精神有些崩潰,他拚命的搖著頭想要反駁,可早已被毒啞了的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荊離嫣看著這樣的南璟笑得十分殘忍,「挺好的,以前長了嘴不會說,現在直接說不出來了,剛好如了你的願,你不應該高興嗎?」

淚水肆無忌憚的模糊了南璟的臉頰,荊離嫣的話像是無數把鋼刀狠狠地紮在了他的心上,紮的他整個人都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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