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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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家宴

哪怕沒有他,對於他們來說那也是一場完美的家宴。

原本內心抱著的僥幸都在這一刻全都滑稽的被冷水撲滅,隻剩下從心底升起的徹底寒意。

那些工作忙的借口在這一刻變得格外蒼白無力。

他們不是工作忙,隻是單純的,不在乎他。

所以哪怕林一與隻是皮外傷,也被眾星拱月的帶回家,而他連蘇醒了,都沒有人知道,狼狽的隔著一扇門看那個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

原本加速跳動的心髒突然傳來一陣絞痛,林鬱靠著牆緩緩坐下

那陣心髒痛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林鬱哪怕是躺在床上,身體內的各處器官也會莫名其妙產生劇痛。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整天,原本取走他血去做檢查的醫生終於一臉沉痛的來了。

林鬱看著他一動一動的口罩,隻感覺耳朵耳鳴得幾乎都要聽不清。

可他最後還是一個字不落的全部聽清了。

原來是和母親一樣的家族遺傳病。

多可笑。

他總是被說不像是林家人,雖然父母都長得很好看,卻都是有攻擊性的美,而他的長相卻精致又耐看,如同幼獸般無害的外貌讓所有人看到他的那一刻都不會聯想到是他們的孩子。

結果最後遺傳了母親家族病的居然是他這個和母親長得最不像的孩子。

林鬱幾乎是用氣音喃喃:「媽媽,是你來接我了嗎?」

他對母親的記憶隻停留在六歲,卻溫暖得足夠讓他撐過那麼多個低入塵埃中的日夜。

醫生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林鬱沖他笑了笑,「我了解這個病,我的母親就是因此而走的。」

醫生嘆氣:「我會開個專家會先給你製定出一套治療」

「不用了。」林鬱語氣溫和,態度堅持,「我想要辦理出院。」

「不行!」醫生愣住了,「你知不知道這個病如果不治療,會在短期內器官就衰竭」

「我知道。」林鬱再次開口,第一次露出了和林家人有點像的強硬,「治療過程很痛苦,而且一旦發病也隻能延長半年左右的壽命,所以請讓我辦理出院吧。」

他還記得母親在彌留之際對他說的話,那就是她後悔將僅剩下的時間浪費在這沒有意義,而又痛苦的治療中了。

她沒有說出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可林鬱卻知道,她更想要的是自己最後再用盡全力感受一次這個世界,而不是被困在病房中如同一片注定凋落的枯葉。

當一個人存心想走的時候,是沒有人可以留住的。

哪怕醫生和好心的護士小姐如何不同意,林鬱還是辦理了出院手續走了。

他原以為自己發病時會很痛苦,卻沒曾想除了那一次在醫院時痛了以後,他的內髒就沒有再痛過,隻是像溫水煮青蛙一樣漸漸變得虛弱。

林鬱沒想到自己過得最愜意的一段時間,居然是在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

而死亡也來得比想象中還快。

當林鬱拿著一杯熱奶茶站在觀光遊艇上,突然頭暈腿軟到完全站不住,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要走了。

遠比想象中還要平靜,隻是微微遺憾還沒有看到想看的海上日出。

林鬱冷靜的想,也許他應該最後再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消失的整整一個月時間,他徹底看開了,不再奢望他們的情感,也不再渴望得到回應。哪怕一個月他們都沒有來找過自己,林鬱的內心也毫無波瀾。

再次點開手機的撥號頁麵,這一次他毫不停頓的輸入了一串背熟的號碼,響鈴三聲後就被接了起來。

一道不威自怒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林鬱?」

林鬱垂眸:「是我,父親。」

他能感覺到視線都變得模糊,呼吸開始麻木。

林長晉的語氣驟然變得十分生氣:「你又離家出走了是不是?前不久一與說去醫院找你沒找到你,你又想用這種小把戲來引起注意,當初一與被接回來時你也是這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林長晉聲音聽起來格外冷漠:「若不是因為一與當時堅持要叫你回來一起參加家宴,他也不會遭遇這次車禍,你跟他道歉了嗎?」

林鬱感覺身體一點點發寒,他想笑卻又沒有力氣,隻能徒勞的扯了扯嘴角。

原來哪怕是自己進了重症監護室,在父親眼裡還是不懂事,還是要像林一與表示歉意,而能參加林家的家宴,又好像是他們對他的恩賜。

當初那個在自己小時候,會笑著給他買糖果的人,到底是怎麼一步步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

林鬱突然覺得很累,他用最後一絲力氣動了手指,沒有再管對麵說的什麼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林長晉看著第一次被小兒子掛斷的電話,罕見的陷入絲絲迷茫,剩下那句「你趕緊回家。」也沒能說出去。

莫名的恐慌在心頭一閃而過,快到幾乎是錯覺。

就好像他要失去什麼了。

林鬱鬆開手,冷漠的看著手機再次掉在地上,原本就破碎的屏幕徹底黑掉。

猶如他的人生。

他最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在意識即將消散的那一刻隻剩下一個念頭。

好想再被愛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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