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太陽（1 / 2）
第三十九章 太陽
在科斯莫·蘭赫爾的這三隻貓來到托雅鎮之後, 它們曾經三次聞到食物的味道。
第一次是在鍾表店老板巴德的身上，而它們也已經成功地吞吃了那隻約拿的力量；第二次是在塞勒斯先生那兒；第三次是在醫院的那一對男女身上。
而現在，它們在這個年輕的孩童身上, 同樣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科斯莫跟它們講過這個孩子的事情。或許這個孩子與影子商人有關，那就可以類比約拿的情況；或許這個孩子身上的食物味道, 與塞勒斯先生的情況如出一轍。
但無論如何，貓貓們已經有了一點興趣了。
當三隻貓走到米洛的身邊的時候, 這孩子也下意識側過頭看了一眼。
大橘咽了咽口水, 主動說：「你好喵。」
米洛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茫然地說：「會說話的貓……」
小黑瞥了大橘一眼，然後說：「是喵。為什麼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喵？」
米洛有點好奇地看著這三隻貓。黑貓與橘貓都說話了, 但剩下的那隻三花貓隻是低低地喵了一聲，好像不太喜歡說話的樣子。
米洛歪了歪頭, 問：「你們沒有聽到嗎？」
他說：「我看到……太陽，壞掉了。」
第二次則是在紅葉之日那一天，科斯莫·蘭赫爾在鎮子的廣場上遇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女孩，而那個女孩詢問了他這個問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是什麼？」米洛喃喃說，「天上的星星有很多啊。」
不過，第一次與第三次，孩童都是答題人；而第二次，那個古怪神秘的小女孩，卻是出題人。這又存在了兩種不同的情況。
「你看到了什麼喵？」小黑謹慎地問，順便一爪子把想要抬頭的大橘拍下去。
米洛說：「花在跟我說話呀。」
米洛有點蠢蠢欲動想扌莫扌莫貓貓頭, 但他最終很有教養地忍住了。他回答了小黑的問題：「因為我很無聊，所以就想出來玩。塞勒斯叔叔就讓我在這裡玩, 不能亂跑……喵。」
如今，這個剛剛來到托雅鎮的孩子，米洛·金萊克，居然也提及了這個問題，並且還說這是花圃裡的花向他提出的謎題。
說完，它目光炯炯地望著花圃，大概是希望它答對了問題之後，這兒就憑空出現它喜歡的食物。
事實上，也不止這個問題，那女孩還問了「天空中最亮的星星是什麼」。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分別是月亮與太陽。
第一次是科斯莫·蘭赫爾從雜貨鋪買回來的、那一瓶比牙膏還便宜的記憶。其中就有一個孩童與一個慢吞吞的聲音在對話，後者詢問前者這個問題。
小黑開始失去耐心, 不過它還是問：「那麼, 花對你說什麼了喵？」
三隻貓彼此看看，有點懷疑這個小朋友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花花低聲說：「喵……別太擔心。」
小黑略微氣惱地看了看大橘。
米洛抓了抓頭發, 有些苦惱的樣子。他冥思苦想了片刻, 然後說：「花……花給我出了一個謎題。我在思考……啊我明白了！所以你們才沒聽見！剛剛花在等待著我的答案呢！」
至少小黑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他們三次聽聞這件事情，三次都有孩童出現。
「你在玩什麼喵？」小黑有些疑惑。
「什麼謎題喵？」
他本能地抬起頭，卻突然驚叫了一聲。當他再一次低下頭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緊閉的眼縫中流下了一行血淚。
但是，那女孩卻憑空消失；而這兩個問題的謎底，似乎也預示著某種特殊的含義。
「什麼喵？」大橘探頭探腦。
它們曾經在兩個地方聽聞這個問題。
最後, 米洛也學著貓貓們的說法方式, 在句尾小聲地喵了一下。隨後，他還自得其樂地偷偷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了眼睛。那眼睛裡滿是血絲、血水，乍一看宛如徹底被染紅。那血紅的眼睛顯得空洞而無神。
他沒注意到，他碰見的這三隻怪裡怪氣、居然會說話的貓，並未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彼此看看，貓臉上紛紛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但是這個時候，大橘卻已經迫不及待地說：「是月亮喵！」
花的謎題？
他的聲音逐漸變輕、變低。那血淚隻是流了一行，在他稚嫩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目。他像是在回憶、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懵懵懂懂地完全沒明白自己剛剛究竟看到了什麼。
畢竟，在幾十年前，太陽與月亮「打了一架」，造成了短暫的永夜。那一夜末日，對於許多上了年紀的人來說，恐怕真的就是末日之景。
「喵……你還看得見我們嗎？」花花猶豫著問。
太陽壞掉了？
三隻貓麵麵相覷，又因為米洛的表現而感到些許不安。
畢竟，它們過來的時候，隻是瞧見這個孩子孤零零地坐在這兒，也沒見他有什麼玩耍的舉動。
當時他們便覺得十分奇怪，認為這是流傳在托雅鎮孩童之中的奇妙腦筋急轉彎。
米洛則驚呼說：「啊，是啊！是月亮啊！」
那看起來很疼，但是米洛並未呼痛。他隻是閉著眼睛，茫然地呢喃說：「那是什麼……」
米洛仍舊閉著眼睛，他略微迷茫地低聲喃喃：「看到了什麼……看到了……」
他又偏過頭看看花圃裡的那些花，有點憂慮地低聲說：「花會不會覺得我回答不出來呢……我隻是在思考呀！」
那麼，這個秘密，難道與孩童有關嗎？
小黑考慮著。
米洛又眨了眨眼睛，茫然地說：「看得見啊。」他看向三隻貓，迷茫地問，「貓貓，你們怎麼了？」
年輕的孩子懵懵懂懂，不明白麵前這三隻貓是怎麼回事。
「太陽壞掉了是什麼意思喵？」小黑更加直白一些，乾脆地詢問了這個問題。
米洛下意識用手比劃著，像是想要將什麼東西環抱住一樣。他臉上的血痕還未乾透，但是卻格外認真地說：「就是……壞掉了。和以前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喵？」大橘好奇地問。
米洛歪了歪頭，困擾地問：「不……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