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路途（1 / 2）
第五十四章 路途
「洛弗的死亡, 是他早已經計劃好的。」莫爾說。
這句話不出科斯莫所料。
不過他仍舊疑惑地問：「可是，目的是什麼？」
「毀滅托雅。」莫爾的語氣相當平靜。
科斯莫卻有些茫然，他遲疑著說：「呃……我記得, 你之前不是說過，托雅是無法被毀滅的？」
「托雅的確是無法被毀滅的, 因為我們沒法殺死達文波特·馬庫斯。我說過，托雅是祂的神國。」莫爾說, 「洛弗實際上也並不清楚這一點。」
「那麼, 他也是做了無用功？」
醫院的紅葉信徒意圖用死亡來喚醒紅葉, 而那根本不可能成功，因為紅葉並不需要死亡來喚醒祂的沉睡。
尤斯塔斯·洛弗認為是托雅造成了紅葉的沉睡, 所以想要毀滅托雅……這聽起來同樣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了, 當然, 如果洛弗毀掉托雅鎮, 那麼紅葉肯定會醒過來，然後殺了他——再繼續睡。」
洛弗自然模仿了那一幕。但是，他也深知，這種事情是不可能透露給任何人的，隻有他自己親自來。他甚至不能透露給醫院的那群紅葉信徒。
想到巴德，科斯莫不禁提了一句：「所以，洛弗應該認識巴德吧？」
「但是他的行動毫無意義？」
某種程度上，他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久到時間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因此，他才能情願用自己的死亡來「汙染」雜貨鋪，意圖用這個辦法來喚醒紅葉。
莫爾看起來稍微有些得意。
說著，莫爾聳了聳肩。
「隻有在那一次的檢查過後，洛弗才有可能混進來。」
莫爾悶笑兩聲。
所以，洛弗最終決定親自上陣。他打算以自己的死亡來「汙染」雜貨鋪。
在托雅鎮之中，他挑中了雜貨鋪。在三十年前，曾經就是有人對雜貨鋪動手，造成了一場巨大的災難，所以托雅鎮的管理權所有者，才會從「法律」變更為「時間」。
那位年長的時間旅行者，就這樣白白送了命——果真是「白白」，他的死亡未能激起任何的水花，甚至還不如因為他借出的書籍而死亡的亞當夫人，所造成的麻煩來得多。
莫爾瞧著他驚訝的表情，不禁無語，他說：「你以為，這些信徒是從托雅鎮冒出來的嗎？當然不是，是人類跟隨他們信仰的神明，一起來到了這裡。
這種鮮明又意外的對比，讓科斯莫都感到些許的詫異。
「他曾經是紅葉信徒的領袖……之一，應該說。曾經他在人類世界的地位與身份也是相當顯赫的。」莫爾說，「他也是最早跟隨紅葉來到托雅的信徒。」
科斯莫恍然。
事實上，洛弗的行動分為兩個方麵，一內一外，他主要是在托雅鎮裡行動，另外還得配合外部行動。
隨後，莫爾又說明了尤斯塔斯·洛弗的所作所為。
科斯莫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洛弗居然有著這麼復雜的過去。
科斯莫想了想，就問：「那麼，他到底是怎麼做的？」
科斯莫恍然大悟。
畢竟，那群人之中，也有親朋好友，死於三十年前的那場災難。
「當然，有一些出生在托雅的人類，那是因為那些人類信徒總會生老病死，這才有了代際的交替。
「而實際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他真的做到這一點，那麼紅葉也的確會醒過來，因為紅葉擁有托雅鎮的管理權, 同時也擔負了這份責任，也就是, 守衛托雅鎮的安全。
「豈止是認識。」莫爾露出了一個戲謔的微笑，「他們曾經是誌同道合的夥伴，共同信仰著時間的神明，也共同完成了一樁大事。
「毫無意義。」莫爾滿不在乎地說，「三十年前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就改造了雜貨鋪的庫房。某種程度上說，雜貨鋪與托雅息息相關，但是，真正相關的部分，我已經將其藏了起來。
科斯莫沉默地點點頭，心想，鍾表店的老板巴德也是這樣。
「你對尤斯塔斯·洛弗有什麼了解？」
科斯莫遲疑了一下：「沒什麼了解？」
「隻是來到托雅之後，他們一個成了藏書家，一個成了鍾表匠；然後，一個迷失於時間，一個迷失於愛情。」
「不，實際上他誤打誤撞猜對了一部分, 或者說，他的計劃有一定的可行性。」莫爾搖了搖頭, 「他以為托雅就是托雅鎮——他以為, 毀滅這個鎮子, 就可以毀掉托雅，進而喚醒紅葉。」
尤斯塔斯·洛弗，他是藏書家、是時間旅行者、是最早的那批信仰紅葉的人類。
他想，這群紅葉信徒，是想讓紅葉醒過來大義滅親嗎？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紅葉還真的這麼做了。
科斯莫便問：「但是，洛弗如果在三十年前——更早之前，就已經藏身於庫房之中呢？」
「而你和洛弗所能見到的庫房，隻不過是普通的庫房而已。雖然那造型有些奇特。不過，那就是我特地保留下來的假象。」
對於時間的信徒來說，三十年的時間也不足以讓他們忘懷那可怕而悲慘的一幕。
「但是，對於時間的信徒來說，時間是最無用的東西。他們不會死亡，除非他們甘願迎接死亡。」
這說法讓科斯莫心中泛起古怪的漣漪。
「不，他做不到。」莫爾搖了搖頭，「三十年前是一個特殊的時間點，在那個時候，有人對雜貨鋪動手。那件事情之後，我們對雜貨鋪進行了徹底的檢查，以防萬一。
也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想要喚醒紅葉，想要得到他們信仰的神明給予他們的庇佑與安全感。
莫爾也很快提及了亞當夫人。
「我想，洛弗自己也知道，他對雜貨鋪動手的做法不一定能成功，所以，他才提前準備好了另外一種辦法。」
「什麼？」
「殺了托雅鎮的所有鎮民，那麼，托雅鎮自然也就毀了。」莫爾輕描淡寫地給出了這個答案。
科斯莫不免一怔。
「警局那邊實際上已經進行了相關的調查——你知道，究竟有多少鎮民從洛弗那兒借閱了書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