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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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亦白目光也偏了一點去尋她的。

紀書顏又躲了一下就不再躲了,她眼角悄然一點點薄紅,給尹亦白看見便給她看見了,想揪她耳朵的手轉而輕輕覆上去,眼波輕柔流轉。

「狗狗會叫的。」她輕聲講。

「嗚汪嗚汪~」

尹亦白反應很快,抿起唇來笑的時候兩側唇角有小小的弧度。

仔仔疑惑地看過來,小聲「嚶」了一下,兩人俱柔了眉眼。

有狗子的喘息聲和它聞炸雞香味時不時繞茶幾轉悠的腳步聲砸進她們中間門,這屋裡氛圍不算濃稠,可尹亦白一時不想放開她,從手腕滑下來到細軟手指,輕輕抓著。

「小狗還會咬人的。」

「專咬壞蛋,欺負別人的壞蛋。」

看清她眼裡神色似眷戀又有隱忍,糾結而成的霧氣裡後者勝過前者,尹亦白瞳眸閃動了一下,軟軟的刺紮進她心裡,心疼之意竄上來,語氣卻溫得厲害,學:「嗷嗚嗷嗚。」

薄唇輕輕開合兩次,居高臨下看,貝齒皓白,舌尖粉嫩,性感喉結上下滑動。

紀書顏視線不留痕跡地挪走,空著的那隻手輕拍了一下她頭頂,「吃飯吧。」

尹亦白露出一個乖笑。

「好。」

客廳茶幾周圍的加熱地毯是紀書顏特意采買在她來之前清理消毒鋪好的,加上尹亦白還在生理期,盡管她本人一再強調昨天最後一天,紀書顏看上去還是對自己做的事情很滿足的樣子。

把她打包帶回來的餐食打開來拿來餐具,兩個人熟門熟路地配合著,尹亦白看了一眼她一直微微上揚的嘴角,也笑了。

紀書顏:「中午吃的什麼?」

「睡過頭了就沒吃。」

「仔仔倒是記得餵。」

不記得餵自己?

「嗯,那當然。」

故意聽不懂言下之意,尹亦白討巧,「我很乖的。」

「就你嘴貧。」

她橫過來的一眼都是軟軟的。

尹亦白從她臉上收回目光才發現炸雞被挪遠,一臉無辜地講,「我可以吃的。」

「沒不讓你吃。」紀書顏就坐在她身側一點,並排看電視,「太油了,先喝點粥墊一墊。」

「哦…」

尹亦白立馬就乖了,低頭去喝粥。

她若有似無感覺到紀書顏看了自己一眼,等放下餐盒看過去的時候女人麵上柔柔地映著電視的燈光。

好漂亮,看著好心安,心裡…有小鈎子在作祟。

不由多看了一會。

剛剛的話好像還沒聊完,正如這時候她們一個看電視一個在看對方,似乎彼此心知肚明,但又心照不宣。

「平時也喜歡看乒乓球嗎?」

紀書顏目光從屏幕挪到麵前茶幾的粥食上,尹亦白也柔和地看過去,再看了眼電視裡的比賽,反應了一會才笑了笑,「我外公喜歡看。」

「小時候有段時間門我住在外公外婆家,他們看什麼我隻好看什麼,不是三大球三小球就是動物世界,再然後是今日說法。」

紀書顏看向她,眼裡頗有些溫柔的興味,尹亦白放下手裡吃的,照馬龍年輕時候比劃起來,「俺鞍山小馬鼠年發揚龍馬精神,搶班奪巢就在今朝。」

紀書顏輕輕笑出來。

「看過這個采訪視頻嗎?」

「有點印象。」

「誒,好懷念三劍客的那幾年。」

「可惜隻剩馬龍一個人走到現在,除了樊振東下一梯隊真是少了他們當年的風範。」尹亦白看電視裡隊長依舊穩,但年齡和多年傷病帶來的影響誰都不能幸免於難,不由感嘆了下。

專注看比賽她沒有發現紀書顏在看自己。

第一局處於失利位置是馬龍常有的比賽狀態,早幾年尹亦白隻覺得他丟球後自言自語的自我反省尤為可愛,有種和國家隊隊長身份相比出現的反差萌,當年輝煌時代過去,現在更多的是多出的一點悲涼占領神思。

他又丟一球的時候尹亦白不禁皺了下眉,看不得後繼無人英雄遲暮,嘆了口氣,問紀書顏,「你有興趣看嗎?」

「看你想看什麼。」紀書顏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我都可以。」

「換部電影看?」

「現在…七點半,應該差不多能看完。」

尹亦白瀏覽片單,「嗯……」眼前一亮,「這部好嗎?《庭院裡的女人》。」她看向紀書顏,「之前我有看過,但是看了點開頭不小心睡著了。」

紀書顏溫柔地,「嗯。」

尹亦白笑:「嗯。」

紀書顏嗔了她一眼,尹亦白抑不住笑,起身去拿炸雞旁邊的一次性手套。

電影講1938年發生的事,畫麵色調很暗,一開頭幾句台詞幾個景就把人物形象樹立得很好,封建大家長的老太太,無用荒|淫的兒子,四十歲開始尋找自由的兒媳愛蓮,參加革|命的孫子鳳慕,不識字被買來的二房太太,自信有學識的洋人老師安德魯,故事從愛蓮的四十歲生日開始講起,講兩對戀人的故事。

愛蓮講:「都四十歲了,該做點想做的事了。」

「等到老了,後悔那就晚了。」

生日宴席前她坐船去看望難產的好友,在雨天濕滑的石階上滑倒在一個素未謀麵的洋人的懷裡,洋人一身長衫,五官立體,身形高瘦結實,眼窩深邃,眼裡有一眼望過去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這個國家的直白坦盪。

安德魯微笑著看她的眼睛:「當心,太太。」

愛蓮匆忙回答,「對不起。」

尹亦白這時候看了一眼紀書顏,「我覺得他們有故事。」

紀書顏但笑不語。

那一盒炸雞基本上是尹亦白吃的,中途按了暫停兩人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看到此時紀書顏才想起曾看過賽珍珠的《群芳亭》原著,早已知曉結局。

「想喝點什麼嗎?」

「唔…」「白開水吧。」

「笑什麼啊紀女士?」

「還以為你會想喝點果汁果酒什麼的。」

「哦,我一般不喝酒。」

「可能影響到工作,上班時間門飲酒違反規定。」

「所以除非特殊情況工作之後我很少碰酒的。」尹亦白視線輕輕地放在電視上,「周安怡他們老拿這件事說我不夠意思。」

那上次……紀書顏眸光閃動了下,溫聲,「我去泡點茶吧。」「安神助眠的。」

電影繼續放映。

她抱來兩床毛毯自己側坐倚靠在矮背沙發的一邊扶手上,審核主任急要的一份文件組裡上傳的定稿,叫尹亦白坐上來她不聽,隻好讓她自己把毯子蓋蓋好。

她們好像已經習慣在有彼此的空間門閒適下來,至少表麵看是如此的,看電影的時候彼此都沒有說話。

尹亦白一語成讖愛蓮和安德魯的關係,他們思想交流愈加頻繁,曖昧情愫愈發濃厚,有共識就有分歧,分歧過後達成更完滿的共識……又是一個雨天,兩個人放了被買來的二房太太自由,山中散步時偶遇大雨,安德魯橫抱起腳崴的愛蓮走到茅草堆積的破廟裡麵避雨……他幫她檢查傷勢,先口勿上她的手,再是額頭,最後鼻尖相觸,唇舌相抵。

處理完事情把電腦闔上放在腿麵,紀書顏瞧了一眼尹亦白專注認真的側顏,女孩看得很投入,她笑了下,望著主角兩個人逐漸憶起初讀《群芳亭》時的心境。

那時娛樂活動遠不如今天繁多,圖書館玻璃窗邊,落日餘暉,臨近飯點心裡也是不躁動的,肖宸讀黑塞,她讀賽珍珠。

記憶裡隨隨便便便截取的畫麵都好像電影鏡頭,曾經好多個夢裡這畫麵的空隙當中都生出可怖的眼睛將人盯著,是肖宸那天晚上把她抵在牆上看她的眼神……

愛蓮兒子鳳慕要離開這個家的時候兩人的爭吵聲音敲醒了紀書顏,愛蓮說這個家裡隻有鳳慕懂他,鳳慕厲聲質問母親,他不懂她為什麼讓可以做自己父親女兒年紀的人去伺候他,被這個家逼得那個女孩上吊,任由父親夜夜逛花船找別的女人,他不懂她竟然和自己的老師安德魯……

愛蓮絕望地講:「因為我活了四十歲才懂了你對秋明的這種感情。」

秋明是伺候鳳慕父親的女孩,也是他喜歡的女孩。

鏡頭裡悲悲戚戚的哭聲壓抑著持續了很久,紀書顏下意識去看尹亦白,她唇微張,鏡頭轉換時略略低頭,明亮的光影照過來,她臉上一道明晃晃的淚痕。

這小孩。

紀書顏會心一笑。

「給。」

「謝謝…」

尹亦白擦眼睛。

過了不多一會,她又望向屏幕,說,「我太感性了,看不得這些。」

「嗯。」是很重感情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這茶確實安神助眠還是今天太累,紀書顏側臥下來,更也許是有尹亦白在身邊太過心安,她淡笑著應了一聲。

「紀女士。」

身後就躺著她,尹亦白耳朵隱隱發燙,輕輕地喚她。

「嗯…」

「……你覺得他們是一見鍾情嗎?」

「愛蓮和安德魯。」

「……」

從背後輕輕盯著她泛紅的耳尖,猜想也許是耿直小警察和別人談論情感話題時少有的羞澀,紀書顏輕輕笑了笑。

反問她:「你覺得安德魯感謝愛蓮,當著大家麵握住她的手的時候,隻是他自己不想放手嗎?」

「嗯…」「不是。」

「安德魯走後,愛蓮還和她的仆人欲蓋彌彰。」

「嗯。」紀書顏靜靜垂眸,「我覺得他們是在來來往往之後才加深的感情,基於理性,想觸及卻不敢觸及,但是一握住手就不忍心放下了。」

「那你呢?」

電影裡傳來轟炸的聲音,如此之後紀書顏「嗯?」了一聲,尹亦白悄悄吞咽一下,喉間門有點點乾澀了。

「你相信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她好聽地笑了兩聲,坦然答道,「我不太了解,不好回答。」

「不過辦公室有小姑娘講一見鍾情就是見色起意。」

「這個我有不同觀點,一見鍾情不是見色起意……」尹亦白側過頭來看她,被她迷蒙的眼神撩得臉發熱,頓了一下才繼續講,「有這種成分在…也不僅僅是這樣。」

「外貌和穿衣偏好會反映出一些東西,氣場、性格、也包括雙方對彼此的眼緣。」

「相由心生,人不會和一眼看過去不順眼的人做朋友的。」

「嗯?」

那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咯?

小壞家夥。

借助中途熄滅的頂燈,暗色在兩人中間門流轉,紀書顏的眼裡才敢流露出一點點,一點點的繾綣之意。

那也是她自知對尹亦白的抵抗力甚弱,計較起來…不應該這樣做。

避開尹亦白視線她去看自己搭在身子上的小臂,那隻手的指尖隻離女孩可愛透紅的耳垂幾厘米遠。

指尖收攏猶豫了一下,她連她耳朵都不敢主動去碰。

「嗯。」尹亦白漸漸坐正,看安德魯為了救愛蓮和諸多老幼婦孺獨身引去日本軍人,幾經波折,慘死在曾經共同泛舟賞戲曲的河邊,電影的最後愛蓮承辦了他的孤兒院,鳳慕和秋明共同參軍,返鄉看望孤身又不孤獨的母親。

愛蓮最終都沒有得到屬於自己的自由。

她眼睛悲下去了一瞬,「我覺得比起日久生情他們更符合一見鍾情。」

「愛蓮和安德魯。」

她有感而發,「我覺得完成對對方十之七八的認識,包括興趣、偏好、三觀這些,兩個人經歷了相互認識的過程才算完成了初見。」

「隻是這個過程有長有短,因人而異。」

「愛蓮和安德魯初見的過程算是短的…這樣想來那我和夏滿初見的過程真的很短耶,周安怡和她對象就不行,兩個糊塗鬼。」

紀書顏凝望她腦後的細小絨毛都好像泛光,她一直靜著,望著望著眼眶漸漸泛酸,心口也隱隱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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