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那封由森鷗外托付太宰治送給一小姐的信中,用復雜得像是文言一般的書麵語寫了整整一頁的客套話,表達的意思卻非常簡單——他希望可以和一小姐在港|黑總部大樓進行一番詳談,隻要一小姐向任何一位港|黑成員出示這份由森鷗外親筆書寫的信件,就會有港|黑的成員帶領她去「不會輕易令人踏入」的首領辦公室。
隨信的還有一張偽造的健康保險證和一張存了不少錢的銀行卡,森鷗外對此的說明是「對近日港|黑的叨擾表達歉意」,似乎是一種禮貌慷慨又不求回報的慈善之舉。十分善於做表麵功夫、也十分敏銳地看到了一小姐現下最需要的東西。
但怎麼可能真的不求回報呢。
港|黑總部大樓的頂樓,森鷗外好像在等什麼人似的支著頭看著緊閉的大門。但是守衛推開門後,出現在那裡的卻是一個他見過上百次的快要厭煩了的身影。
「被森先生用這樣期待的眼神注視著,真是讓我倍感壓力。」太宰治像是散步一般地從門口走到了森鷗外的紅木辦公桌前。
「是太宰君啊——」
「森先生明明就知道她是不會過來的。」
「但還是抱有萬分之一的期待。那位小姐是個怎樣的人、會做怎樣的是、見到鄙人會有怎樣的反應,我可是從昨天就開始期待起來了。」
「森先生注定要失望了。」
「預料之中無法達成期望就算不上失望。所以果然還是沒有過來嗎?」
森鷗外這句話中的「過來」和先前對話中的「過來」顯然不是同一個意思。
「一小姐對『加入某方勢力』這件事的排斥,可是比森先生以為的要深得多啊。」太宰治回答說,「倒不如把中也抓起來,然後威脅一小姐如果敢說『不』的話就把中也丟進陸軍研究所裡去當他們的實驗品——雖然不是很想承認,好像這樣就輸給了那個一寸法師,但這應該是時下最有效的手段了。」
然而森鷗外是絕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且不說那樣促成的結局中一小姐對港|黑的忠誠度會有多高,單說中原中也——在沒有了「過去身世謎題」的困擾之後,森鷗外無法再繼續用類似於之前「隻要晉升成為乾部就可以翻閱關於你的檔案了」之類的物質上的手段將中原中也束縛在港|黑,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就隻有中原中也的「美好品質」了。
森鷗外苦惱地嘆了口氣,「這就相當於完全沒有辦法嘛。」
太宰治帶著令人脊背一涼的惡作劇般的笑容望著窗外,森鷗外看了他一會兒後,問道:「太宰君,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和我說?」
太宰治爽快地承認:「是噢。」
「嗯是會讓我嚇一跳的事情嗎?我可不是喜歡心跳刺|激的人呢。」
「絕對會嚇一跳的,那種事。」
森鷗外再問,太宰治緘口不言。
不過第二天森鷗外就知道他所說的那個嚇一跳的事情是指什麼了。
在成為港|黑的首領之前,森鷗外曾有一段時間是為各種黑|手|黨組織服務的「地下醫生」,郊區的診所雖然已經不再有診所的用途了,但作為屬於森鷗外的地盤,他偶爾也會去那裡度過一段時間。
「似乎有人靠近過診所」,被安排在診所附近監視情況的部下傳回來這樣的消息。
森鷗外像往常一樣踏進診所中,打開門正對的是一扇窗戶。
那扇窗戶因為年代有些久遠了,上麵殘留的頑固汙漬讓它不那麼透亮。往常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的風景時,都像是印在膠片上一般帶著朦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