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1 / 2)
黑色卷發的女人冷著臉,踩著皮靴在長長的走廊中發出噠噠的聲響。她額前的劉海微長,幾乎就要遮住那雙墨綠色的瞳孔。
路過的人對她議論紛紛,核心焦點倒不是她冷漠的神情和打扮,而是她的身份。
這個女人似乎是琴酒的遠房親戚,也姓黑澤。
組織中對關係戶這種事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看到有什麼突出的實績,卻莫名其妙獲得了高層的信任,而她今天正要和組織的二把手朗姆進行一場「麵試」。
走到走廊的盡頭,黑澤栞打開門,看到了裡麵坐在高椅上的男人,但是仍然冷著臉關上了門。
「朗姆。」
她隨口叫了一聲,也沒經過男人的允許,直接坐在了他麵前的椅子上,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
朗姆背對著她,慢慢轉過身,彼此都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公主』。」朗姆輕聲道,「他們在背後是這樣稱呼你的,你知道的吧?」
女人頷首,但是臉上仍然沒有任何神情。
朗姆的手交疊在一起,看著她說:「我聽琴酒說了你的事。聽說你從小麵對生命和死亡都沒有過激反應,臉上也做不出其他表情,我對你非常好奇,因此提前要求他將你帶來組織中適應環境。」
急性子,但的確。
「我必須糾正一點,我並不是做不出任何表情的神經性麵癱。」黑澤栞冷聲道,「天生不擅長做的事,所以乾脆就不做——這是我的人生格言。」
「原來如此。你比想象的還要利落,明明才這麼年輕。」朗姆贊賞道,「那你擅長什麼呢?槍法?體術?搜索情報?」
朗姆的目光落在她的履歷上。24歲的年紀,乾乾淨淨的學歷,對於普通人來說,剛剛好,但是對於組織來說,這樣的人是很稀有的。組織不會接納任何一個無用的人,哪怕是關鍵人物的親屬也一樣。
「都不。」她簡單地說了兩個字,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件東西,扔在了朗姆麵前,「我擅長這個。」
那是一截血液已經乾枯的斷指,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朗姆的瞳孔微縮,這女人,竟然隨身將這種東西放在身上,某種意義上還真是可怕——也的確非常適合組織。
看來他提前將這個女人調來組織的決定並沒有錯。
黑澤栞沒有錯過朗姆在瞬間露出的這一絲滿意的神情,看來自己的投名狀效果不錯。
「看來『公主』這樣的稱呼並不適合你。不過沒關係,組織中的一切都需要實績來累積。對於你來說這些都還剛剛開始。」他說著,站起身來,「現在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朗姆隨手拉開了一旁的窗簾,屋內的另一幅麵目露了出來。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男人頹廢地佝僂著身子,雙手被拷在椅背,不得動彈。
黑澤栞的內心頓時緊張了起來。她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模樣,甚至是頭發顏色。除了靠身形判斷這是個男人,她幾乎什麼都做不到。
「他弄丟了組織的一批藥物,但是說不出這批藥物最後到了誰的手上。」朗姆的聲音傳來。
「是嗎?」黑澤栞心不在焉地隨口應答一句。
「撬開他的嘴,你需要多少時間?」朗姆問道。
黑澤栞回想起波本這時應該在執行的任務,仿佛還是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蟄伏,那這個人應當不是波本才對。
「可他看起來,不像是還能開口說話的樣子。」
黑澤栞看著男人,他的身軀一動不動,連基本的起伏都沒有,看上去就像是死了。
「你看起來比我還心急兩分。」朗姆發出了一點能夠稱之為愉快的感嘆,「別著急,他很快就能夠說話了。」
朗姆揮了揮手,審訊室中的人突然舉手,朝著坐著的男人肩膀就是一槍。
淒厲的慘叫回盪在審訊室中,黑澤栞也得以在一瞬間看清楚那個男人的模樣。
灰色的中長發,年紀約莫四十來歲,乾瘦,整個人的無關因為疼痛而變了模樣。
不是波本。
投名狀這種東西,一張果然不夠啊。
她鬆了口氣,拿出手套,戴上之前看了一眼手上的表。
「麻煩給我兩杯威士忌的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當她走進審訊室內的時候,另一個身影才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黑色的風衣和標誌性的銀色長發,都讓他在組織中令人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