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梅桃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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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從被窩裡伸手將鬧鍾迅速按掉,被吵醒了的西穀祐坐起身來皺著眉看了一眼時間,伸手將自己因為睡覺而解開現在有些淩亂的半長發給隨意紮在了腦後,便穿著睡衣翻身下床走進了洗漱間。

簡單地洗漱和收拾後,西穀祐看著鏡子裡麵無表情的自己,六個月以來每天早晨都會看到的畫麵終於讓他不會再像最開始一樣對於自己感覺到陌生了。

把隨手紮的頭發解開,西穀祐重新紮了一遍至少讓它看上去沒有那麼淩亂後,才拿起昨晚就準備好的警察製服開始換上。

和平時在警校裡穿的不同,製服更為復雜的同時也更有象征意義,不管是肩上和月匈前的掛飾綴飾還是別在右月匈前金屬徽章,都在提醒著他今天的特殊,以及今天之後自己身份的特殊。

今天是警校舉行的畢業典禮的日子。

整理了許久在確定所有細節都無誤後西穀祐才走出了房門,一關門便遇見了同樣才出寢室門的降穀零。

對方看起來也是像是多少有點心懷期待的樣子,不過此時的麵容也足夠沉靜,在見到西穀祐後對他笑著道了一聲早安。

在挨個敲響了其他幾人的房門確定了他們的答復後,兩人便站在了過道的窗邊看著清晨日出後的最後一點餘暉。

此時的天空很亮,和日出時鋪滿了金紅霞光不同,也和之後的澄澈晴朗不同,現在正處於變化中的遠空有些過於白了,比柔白的雲更多了一些冷調藍色的天空幾乎有些灼目。

「零,」靠著牆從白色天邊收回了視線的西穀祐看著手邊的白色窗框,語氣有些沉暗地突兀開口,「你和景光兩個,我們之後應該很難再聯係上了吧。」

降穀零沒有回答,他也知道西穀祐現在不需要他的肯定,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們都知道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不可能說出來也不可能去肯定或者否認他們的任何說法,現在他隻需要聽西穀祐自顧自地說下去就好了。

「我也不是很了解,畢竟也不可能在明知保密的情況下還非要去深查,總之,」收回了按在窗邊越收越緊的手,西穀祐看著他格外認真的說道,「總之你們兩個最後能夠回來就好。」

之前情報專業的他已經了解過太多沒有歸途的臥底,沒有音訊,沒有再遇,沒有屍體也沒有墓碑。

不知他們前路如何的西穀祐隻是希望在之後還能看見他們回來,以任何身份都好。

降穀零當然知道他之後會經歷什麼,在他思考後最終選擇答應零組的人,之後的一切就像是流水一般匯聚在了一起。

不同的身份,潛伏進犯罪組織裡,如果要受到信任的話那麼他的手上可能也不會少了鮮血與罪惡,但是為了這個國家和他們所保護的人民,他絕對會做好這一切並在黎明之後回來的。

今天並非是最後一麵,他堅信著這一點。

「好。」看著逐漸變化的天色,降穀零隻是輕輕回答了西穀祐的最後一句話。

他不知道諸伏景光最後會去哪裡,但他知道對方此時抱著的信念必然是和他相同的。

他們絕不會輕易地放棄任何還存在著的機會。

「那,十一月的聚會你們肯定是缺席了,但是我話先說在前麵,」聽見降穀零應聲後,將記憶從之前情報研究所裡的畫麵拉回,調整好了心情的西穀祐難得在這時向他開起了玩笑,「你們兩個人可以不來,但是禮物必須提前準備好,要是我那天開門什麼都沒有的話……」

思來想去好像確實不能把他怎麼樣的西穀祐說著便頓住了,畢竟到時候他們兩個人說不定已經在接受秘密的訓練了。

「……要是什麼都沒有的話,之後再見麵的時候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嘆了口氣,西穀祐最後也隻能說了這一句幾乎沒什麼威脅力度的話語。

降穀零聽著這句話笑了起來沒有反駁,就算西穀祐不說,諸伏景光肯定也會提前準備好的,他也同樣如此。

日出最後的一點白金色餘暉也消失了下去,現在隻剩下了徹底的淡藍色遠空與更遠處的熾白色太陽,在長久不變的天空下映照著一切的明與暗。

終於收拾好了的其他幾人也陸續出了寢室門,看見他們兩個站在那裡,考慮到現在的時間也還算比較早,他們便沒有在走廊上喊出聲。

諸伏景光見兩人像是沒注意到他們就走了過去看著他們說道:「久等了,我們現在出發吧。」

「倒也沒有,就是和降穀聊了一小會兒讓他記得準備禮物,」認出聲音後西穀祐轉過身對他說著又補充了一句,「諸伏也是一樣的哦,至於剩下的就由降穀來轉告你吧。」

「好。」大概猜到了他們之前說了些什麼,諸伏景光便直接點了點頭沒有多問,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降穀零,在看見他帶著一點輕鬆笑意的表情後也不由得翹起了一點嘴角。

「那就出發吧,」見他們三人都走了過來後,鬆田陣平一邊整理著自己肩上掛著禮節所用的裝飾確保其不會在走動間被纏繞在一起,一邊低著頭也沒看他們便開口說道,「景老爺不是說要去拍一張照片連同信件一起寄給他在長野的哥哥嗎?反正西穀帶了相機,我們拍完了就可以去把照片給印出來。」

「所以你們打算在哪裡拍?」再次經過寢室門的時候把西穀祐開門將放在了桌邊的相機給拿上後,向外麵走著的同時朝著幾人問道。

見幾人都看向了自己,諸伏景光其實隻是想拍一張自己穿著警察製服的樣子給高明哥看,但根本沒有想過照片背景,愣了一下後他回想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隨即便點頭決定到:「去校門口那裡吧,那棵櫻花樹下麵。」

聽見位置的鬆田陣平下意識向降穀零看了一眼,結果發現對方也看他之後兩人又立刻轉開了頭。

將兩人動作盡收眼底的西穀祐笑著贊同到:「那就去那裡吧,我覺得那個位置還挺適合拍照的。」

其實那裡也是西穀祐和他們友誼真正開始的地方,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去櫻花樹下正好遇見了打架的兩人,那麼他現在估計也隻會因為以前是同學的緣故,稍微和萩原研二以及鬆田陣平熟識一點,遠遠談不上朋友的程度也不會和其他幾人成為朋友。

想到這一點他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一點感慨的意味,說不定這就是那一次大成功帶來的來自命運的饋贈。

說話間幾人便來到了校門外,站在了還要高出圍牆不少的櫻花樹下麵。

「可惜現在這個時節沒有櫻花了。」看著現在樹枝上已經泛黃的枯葉和地上幾片被別人踩碎了的落葉,站在西穀祐旁邊的萩原研二不由得說了一句。

當時他們最初進校時櫻花飄飛的季節已經過去了,看著風吹過時落下的葉子西穀祐直接伸手接住了一片拿在手裡打量著。

枯萎的葉脈將金黃的葉麵給串聯了起來,原本柔軟細膩的表麵現在變得易碎無比,幾乎隻是輕輕一用力伴隨著清脆的聲響葉麵便在他的手裡碎成了好幾段。

將手裡的葉子拋下後西穀祐看了一眼櫻花樹的樣子朝著萩原研二笑道:「但是這個背景也挺不錯的。」

至少現在泛黃的葉子大多都還停留在了樹枝上,不至於像冬天一樣幾乎隻留下了空白的樹乾。

「來吧,諸伏,先給你拍一張。」找準了取景角度後西穀祐調整著鏡頭對旁邊正看著落葉的諸伏景光說道。

可是等他站在對麵後,在五個人的注視下諸伏景光總感覺自己不管擺出什麼動作都有些僵硬,特別是萩原研二還對他說了句感覺會非常帥氣之類的話語。

雖然諸伏景光帶著笑朝他點了點頭,但久了之後他也覺得自己現在臉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起來了。

「景光,」西穀祐看著鏡頭畫麵裡穿著警察製服未來可期的諸伏景光,再想到他和降穀零之後可能會麵對的一切,下意識就換了之前一直以來的客氣稱呼,「按你自己的想法來就好,其實不用看我們這裡的。」

「肩上的裝飾不用取下來嗎?」諸伏景光看了看自己肩膀兩邊以及月匈前掛著的繩鏈。

一旁的萩原研二立刻回答道:「不用,這樣更帥氣!」

點了點頭後諸伏景光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盯著他一副期待樣子的幾人,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後他看著視野裡的空無一物卻像是在看著誰一樣,挺直了脊背帶著他一貫的溫和笑容卻比平常更颯然,抬手敬了一個禮。

西穀祐抓著機會按下了快門,鏡頭中對方帽簷以及月匈前的徽章都在白日的明光下熠熠生輝。

「好了!」他放下了相機,於是周圍的四個人都圍了過去看照片,深受上一次體育祭的影響這次的西穀祐沒有再把相機掛在脖子上,這下也就直接遞給了他們一個個拿著看。

和走過來了的諸伏景光站在一邊,西穀祐看著幾人圍著相機不斷贊嘆的樣子嘆了口氣,一旁連自己照片都還沒能看到的諸伏景光倒是笑了出來:「所以你們要來一張嗎?」

「當然可以!」萩原研二想了想感覺自己也可以給萩原千速寄一張照片,鬆田陣平倒是跟著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我可以寄給娜塔莉。」伊達航也迅速決定到,於是五人的攻勢一瞬間轉移到了攻擊現充伊達航的身上,而麵對幾人的笑罵伊達航隻是心情頗好地照單全收了。

最後看著降穀零在鏡頭裡也難得露出了笑容的樣子按下快門後,西穀祐就準備收拾好相機把儲存卡拿去照相館印照片了,現在的這張儲存卡裡麵還有著他們之前在體育祭時拍下來的那張合照。

「等等。」旁邊諸伏景光的聲音讓他停下了手裡關閉相機的動作。

「怎麼了嗎?」西穀祐抬起頭來朝他問道。

「我來給西穀也拍一張吧,這樣我們六個人都有,」接過了他手裡的相機後,諸伏景光向他示意到讓他站過去,「現在還比較早,周圍也沒有路過的人,所以合照就隻能算了,不過我記得相機裡還有我們體育祭的合照吧。」

一想到體育祭的照片,當時沒能找到西穀祐給他們拍的照片的鬆田陣平撇了撇嘴,不過也推了推西穀祐的肩讓他站過去好讓諸伏景光給他拍照。

「好,那合照等會兒一起印出來好了。」完全沒想到給自己拍照的西穀祐在感覺到背後鬆田陣平推他上前的力道後笑了出來,便也依著諸伏景光的話語站到了他們之前的位置。

現在他倒是體會到之前諸伏景光的感覺了,對麵五個人確實全都盯著自己,而本來就對視線無比敏感的西穀祐隻好和諸伏景光一樣移開了視線。

像是現在的陽光剛好落在了這個位置,西穀祐抬手擋了擋光線,看著透過指縫落下的光亮後他莫名想到了現在這個模組的命名,又看向了對麵帶著笑容的五個人。

【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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