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1 / 2)
◎以最純真的期盼◎
早晨陽光透過盥洗間的落地窗,映在磚格地板上。
唐鈺正在錄新一期「獨居vlog」,為此準備畫個淡妝,出門吃東西,喝杯咖啡。
聽到輕微動靜,她猶疑地喚了聲,「向陽?」
沒得到回應,她忙取下浴袍穿在身上。即使她並不過分纖瘦,上鏡略顯「豐腴」,可隻穿絲綢吊帶睡裙的話,肚子還是太明顯了。
唐鈺合上門的瞬間,男人走過來了,擰了擰門把。
「老婆。」他說。
「你回來啦。」唐鈺語氣冷淡,「我在錄視頻,你去另一邊吧。」
「哦。」
過了會兒,唐鈺基本畫完全妝,向陽又過來了。他敲了敲門,「還沒好?」
「你要乾什麼?」
「看看你啊。」隔著門,聽見他輕微嘆息。
「我出去這麼多天,你不想我啊。」
唐鈺一怔,故意譏諷道:「哦,這樣啊。我還以為當這兒賓館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向陽擰門鎖,「開門。」
「你生什麼氣啊。」
僵持片刻,唐鈺打開門縫。向陽將門推敞,壓低眉目看著她。
「你提前回來,是給我踐行麼。」
「誰準你走了?」
「我管你準不準,我爸媽讓我回去住一段時間,你跟我爸媽說理去啊。」
「是嗎?」向陽挑笑,「我還真問了咱爸媽,他們沒聽說你要回去。」
唐鈺給母親講了要回去,母親還問她,怎麼過年才回來住了,這又要回來,是不是和向陽吵架了。唐鈺敷衍過去,更不敢說要回去住很長一段時間的事情了。
「你什麼時候問的?」
「我回北京就去看了他們啊,還有咱們姥姥。姥姥還說要跟我來上海玩兒呢。」
「向陽」
「你回去做什麼?不是想著方法趕我出去麼,怎麼還是要走啊。」向陽笑意更甚,卻給人冷森森的感覺。
「我隻是想家,想北京了。」
「我怎麼記得,」向陽微攏眉,好似真的在用心回憶,「你說你恨那個地方所以搬了過來。」
唐鈺冷聲說:「那總歸是我的家。」
「這兒成什麼了。」
唐鈺關掉錄影,走出來。向陽拽住了她。
「放開!」
「小鈺,你到底想做什麼?」
唐鈺抬眼,「我們之間的問題根本不是結婚就可以解決的是我太天真了,信了你。」
「我巴巴兒往家裡跑,你還要我怎樣?」
唐鈺撇開向陽,到衣帽間收拾整理到一半的行李。向陽就在門口看著她,冷不丁說:「你要跟我離婚是嗎?」
唐鈺身形一頓。
「小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瞞了我什麼。」
*
收到唐鈺消息時,簡覓夏正在戴耳環。本來沒想太講究,但路溫紗送來了品牌的衣飾,便決定打扮正式一點。
唐鈺說,我走了。
簡覓夏吃了一驚,忙撥電話過去,那邊已經關機了。
「怎麼了?」路溫綸瞧見鏡中女人的神情。他從衛生間出來,剛刮了胡茬,看起來很清爽。
「小鈺回北京了。」簡覓夏忍不住扌莫了扌莫路溫綸臉頰,然後拿起沙發上搭配好的男裝到旁邊熨燙。
「向陽知道嗎?」
「我不知道。」簡覓夏回頭看了路溫綸一眼,「你沒跟他說吧。」
「沒。我估計他知道的時候得打死我。」
「小鈺應該上飛機了,電話關機。我晚點兒問問她,怎麼回事。」
夜幕低垂,秀場裡人聲喁喁,簡覓夏坐在路溫綸旁邊,路溫紗在前排,旁邊還有一眾藝人明星。
不像專業人士需要拍照記錄,立馬把秀款發回給同事,簡覓夏拿起手機並不是為了拍照,而是等待唐鈺的消息。
唐鈺回復,已經到家了,一切都好。向陽放她回來的,雖然吵架了,但是沒什麼。
簡覓夏直覺沒這麼簡單,可從唐鈺的話語中能感覺到對方很疲倦了,便隻說,好好休息吧。
路溫綸也拿手機回復別人消息。他們都沒有窺探別人手機的習慣,亦有不窺探的篤信,簡覓夏端坐看秀,等路溫綸收起手機,才低聲耳語說起唐鈺的事情,「你幫我跟向陽打聽一下兒。」
路溫綸無奈,「怎麼打聽。」
「你們那麼要好。」
座位上不便一直講話,待到結束,一行人起身,陸陸續續走出去,合影的合影,交談的交談,路溫綸和簡覓夏說:「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外人,體會不了他們的感受,還是得他們自己解決。」
簡覓夏覺得這話很對,如果對象不是唐鈺,簡覓夏可能更漠然,會說關我屁事。不過,此時再擔心,也給不了一個萬全的解決方案,再想也沒有用,便不想了。
之後的派對在一座修葺過的老宅,不見星光的都會夜色下彌漫金粉似的,簡覓夏覺得自己像在看電影。
路溫紗帶簡覓夏見了一群又一群人,簡覓夏才明白她被邀請來這裡的意義。路溫紗已然把她當作準家人,所以帶介紹人脈資源,帶她進入圈層。
背後原因不難猜想,簡覓夏與路溫綸有一定的利益捆綁,路溫紗又從母親那裡聽說路溫綸帶女朋友回了家,這是一個強烈信號。
路溫紗明白一個女人不想在重要變成某種符號,於是向人們作介紹時,說這是一個設計師朋友,好朋友。
他們知道萬喜的比賽,獲獎者跟著路溫紗一起來,自然要恭維幾句。
在場合裡旋轉,簡覓夏手裡有香檳,沒太敢喝。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可沒一會兒還是有種能量耗盡的感覺。如果是araluv的一些品牌活動,還有團隊小夥伴幫忙,她隻需要做一個放空的立牌,可這樣的環境裡,她需要和許多無聊的人說許多無聊的話。
簡覓夏沒找到路溫綸,偷偷溜出去吸煙。大約路溫綸也在找她,發來消息,然後找了過來。
樓梯通道,音樂與歡鬧稍稍離得遠了。簡覓夏頭靠窗玻璃,輕聲嘆息。
「我們走吧。」路溫綸提議。
「可以嗎?」
「當然。」
路溫綸笑著牽起簡覓夏的手,簡覓夏另一手提裙擺。兩個人避人耳目,悄悄從後院小門鑽了出去。
路溫綸發動車,將車駛出去,一麵脫外套,解開領帶。簡覓夏同樣脫下高跟鞋,一齊扔到後座。
晚風從窗戶吹進來,拂過他們麵頰。
「我果然隻適合做一個裁縫。」
大師往往如此自稱,路溫綸揶揄:「你很謙虛。」
簡覓夏說:「我說真的。我去酒吧,轟趴,隻是有時候需要釋放些什麼,但這樣的派對並不能讓人放鬆。我會害怕,特別是看到那些名人、菁英,我不喜歡他們一張麵孔有那麼多情緒和內容需要人解讀,我不喜歡。一個剛見麵十分鍾的人,怎麼可以和我聊起別人的八卦呢,還發出那樣尖刻的笑聲我並不想貶損什麼,可是,真的會讓我覺得太空洞了。」
路溫綸無奈地笑了,有時候簡覓夏的腦回路很奇怪,讓人很難接話。不過,也許正是他不懂的地方,他覺得很有趣,有探究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