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直口快孔二愣（1 / 1）
在村裡幾位年青人幫助下，這頭重達三百多斤的野豬，很快被開膛破肚處理乾淨。看著圍觀的人群，楊鐵柱多少顯得有些無奈，卻也不好去驅趕。 考慮了一會，他最終還是說道：「二錘，去喊村長大叔來。」 「好的，哥！」 等弟弟楊鐵錘把村長喊來，其實早聽到消息的村長楊義忠，也想知道楊鐵柱到底會怎麼做。雖然他知道，村裡人對楊鐵柱一家，其實也稱不上太友好。 以前看在楊鐵柱養父麵子上，他們還會給楊家幾分薄麵，因為楊鐵柱養父是獵戶。雖然種地不多，但靠著進山打獵的本事，楊鐵柱養父硬是收養六個孩子。 可單單收養楊鐵柱這個傻子，便讓很多村民不願跟楊家打交道。隻是做為村長，楊義忠也很清楚。隻要楊鐵柱一家在村裡，他多少也要照撫一二。 隻是令楊義忠沒想到的是，等他過來後，楊鐵柱卻很直接道：「忠叔，這肉，我想，分！」 那怕這話聽起來，總讓人覺得別扭。但話裡大概意思，楊義忠還是能聽明白。於是很詫異的道：「柱子，你真想好了，把這肉分了？」 「嗯，爹說，做人，要良心，講義氣。可這肉，怎麼分，我說算，成不？」 聽到楊鐵柱每次說話，隻蹦出兩三個字，楊義忠也聽的別扭。但這話中意思，卻能讓他聽的明白。想到之前楊杏花說的，他也覺得很欣慰。 於是點頭道：「成，現在你當家，這野豬也是你打的，自然你說了算。」 「謝，忠叔！這半邊，送當兵的，成不？」 「啥，你要把這半邊豬肉送給八路軍？你真想好了？」 「嗯，當兵的，打鬼子，精忠、報國，爹說，他們，是英雄！」 見楊鐵柱表情認真說出這番話，楊義忠也隨即點頭道：「成，你的肉，你說了算！」 見楊義忠點頭同意，楊鐵柱也不再多說什麼，拿著手裡的剁肉刀，切下一條豬腿、剔下排骨，將剩下的推到一邊，而後道：「這些，我的。這些，村裡的！」 看著剩下大半邊肉，估計也有百來斤。就楊村不到百戶人家，每家也能分到小兩斤。不得不說，楊鐵柱跟他過世的養父一樣，做人還是很大氣的。 所以楊義忠也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分。」 有了他這番話，楊鐵柱把大妹叫到身邊吩咐道：「大妹，切肉，做飯，請忠叔，狗蛋、一起吃。這豬心，咱留著。剩下的，給他們。狗蛋，你們，別嫌棄。」 將豬頭豬尾巴以及豬內髒，一並推給幫忙的狗蛋他們。幾個年青人也趕忙道：「鐵柱哥，我們不嫌棄。這些都是好東西，上麵還有不少葷油呢！」 「大妹，做飯，我，送肉！忠叔，你分肉！」 把刀遞給楊義忠後，楊鐵柱背起分好的半扇豬肉，在村民不舍又羨慕的眼神下，朝獨立團駐紮的地方走去。對他這種做法，村民即覺得傻又感覺佩服。 反觀接過刀的楊義忠也適時道：「先前鐵柱的話，相信你們都聽見了。這一家子都仁義，往後你們在村裡見到鐵柱，誰也不許再叫他傻柱。 等下每家都來個人，我給你們切肉。肉不多，所以每家先分一斤。要是有多，到時就留給鐵柱。人家辛苦打頭野豬，最後就留條豬腿，你們覺得好意思嗎？」 聽到這話的村民，也沒覺得村長這做法不公平。能分到一斤肉，已經算是白撿的，高興還來不及。要是太貪心，那也會受人鄙視。這年頭，名聲也是很重要的。 家裡的事，交給村長去處理，他相信這位做事公正公道的村長，也會處理好分肉的事。至於楊鐵柱自己，則扛著半扇豬肉來到獨立團駐地。 原本正在訓練的戰士，看到扛著豬肉走進駐地的楊鐵柱，多少顯得有些意外，但更多還是興奮。要知道，村民渴望吃肉，年青戰士們又何嘗不希望呢？ 得知消息的孔捷，也趕忙從營房走出來。看到扛著豬肉的楊鐵柱，他即意外又高興的脫口而出道：「傻柱，這肉你真舍得送我們？」 「你是誰？你叫我，什麼？」 背著豬肉的楊鐵柱，聽孔捷稱呼自己傻柱，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提起傻柱這個外號，他就想起穿越前看過的一部電視劇，那傻柱傻的讓他恨不得掏槍。 現在孔捷給自己取這樣一個外號，或者說村裡原本就有人這樣喊他。但楊鐵柱覺得，喊他『鐵柱』或『柱子』，也被那傻柱強百倍啊！ 看著黑臉的楊鐵柱，孔捷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趕忙道：「鐵柱，對不住，我是個大老粗，你別介意啊！這豬肉，你真要送給我們？」 「送！爹說，你們，好人，是英雄！這肉，你們吃，不糟蹋！」 跟之前村長感受一樣，聽楊鐵柱斷斷續續往外蹦字，孔捷也覺得耳朵難受。但話裡意思，他多少能聽懂。能被老百姓當成英雄，無疑是對他們最好的褒獎。 「鐵柱，那我就代獨立團的戰士，謝謝你的這番心意。也請你跟全村人放心，我們八路軍獨立團一定會舍命打小鬼子，保家衛國早日把侵略者趕出國門。」 「嗯，你說的，我不懂。但這話，聽著，舒服。肉，給你，以後有，我再送！」 把背在身上的豬肉，扔給早就眼饞的兩名戰士。接過豬肉的兩名戰士，瞬間覺得這半扇豬肉還真沉。隻是想到早前站崗戰士說的，人家直接扛一頭野豬回來。 這半扇豬肉對楊鐵柱而言，怕是真算不上太重。沒跟孔捷多說話，依舊板著臉裝傻充愣的楊鐵柱，也很乾脆抱拳道：「告辭！我要，回家，吃肉！」 拋下這麼一句令孔捷哭笑不得的話，楊鐵柱大步離開獨立團駐地。站在孔捷身邊的參謀長，也很感慨的道：「這鐵柱，不像村民說的那樣傻啊？」 「聽楊村長說，他養父過世後，這孩子太傷心，一個人在墳前待了幾天。估計受了刺激，腦瓜子又變靈光了。不過，他這身板跟力氣，要是當兵肯定是個好兵。」 見孔捷剛收了楊鐵柱送的肉，還想把人也留下，參謀長很是無語道：「團長，你就算想在楊村招兵，怕是也不能招他進隊伍。他要當兵了，他家裡怎麼辦？」 「也是哦！他要走了，家裡五個尚未成年的娃娃，可就要遭罪了。這事，不能乾！」 「確實不能乾！團長，我覺得你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叫他傻柱。我覺得，這小子蠻會記仇的。先前你喊他傻柱，他看你的表情，恨不得一口吃了你。」 被調侃的孔捷，也隻能嘿嘿一笑道：「口誤，口誤，這不是我老孔，太心直口快嘛！」 眼下獨立團還沒政委，參謀長在某種程度上，也客串政委角色。對這位老搭檔的話，孔捷自然也會聽。維係好軍民關係，一直都是八路軍的發展原則。 深入敵後作戰，若是得不到百姓支持，八路軍想生存發展，其難度可想而知。就拿進駐楊村的獨立團來說，想在村裡平穩住下去，也必須得到村民支持跟擁護。 真要跟村民起了矛盾，那獨立團往後住在村裡，恐怕也會感覺到寸步難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