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來日方長（2 / 2）
「唯一的不同，就是你生活在平庸者中，目光所及，盡是無能之輩，所以盡管雄心勃勃，卻依舊懶散度日，而我，麵對的是一群能力出眾，又天資超群的同類，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她沉默半晌，突然笑出聲來。
「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多麼可憐的小羔羊們啊，看似在尋求希望，其實也不過是在為自己挑選新的羊圈，和新的皮鞭而已，它們注定在茫然和無知中，被一點點馴化、腐蝕，最終成為你們的棋子」
魔女雙手撐住桌邊，猛地俯身，湊近迪恩。
琪雅拉靜靜地看著他，隨後奇異地發現，這個人是認真的。
「非常現實的結論，強者享有一切」
「沒有人能拒絕那種創造一切的快感」
意識到談話的主動權不能再留給魔女了，為了打破這種古怪的氣氛，迪恩主動開口，轉移話題道：
「既然你有這種決心，那當時為什麼不繼續追查下去？」
琪雅拉意味深長地看向迪恩。
「我以為像魔女這種激化自己的情緒以換取力量，在清醒中沉淪的職業已經很極端了，沒想到外麵的人還能更瘋狂」
可能是她的錯覺……剛剛好像有人麵不改色地發表了非常站著說話不月要疼的言論？
迪恩卻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
迪恩確實是不甘心在其他職業者道路上處處碰壁，才會努力鑽研選育的門路，但前麵那段描述就多少有點夾帶私貨的意思了。
琪雅拉越說眼睛越亮，她看向迪恩，像是要透過這層皮囊，觸及到他的靈魂一樣，語氣中也不由帶出一絲朗誦般的嘆息。
他覺得自己心理還挺健康的，頂多就是一個「不甘平凡，積極向上」，也是件好事，怎麼到琪雅拉嘴裡這麼一過，就那麼不對味了呢？
「霧氣世界對你應該很有價值吧？」
「但事實證明，我錯了，我以為我們都是瘋子，隻不過你套上了一層文明和秩序的皮，看上去……溫文爾雅而已」
「哦，對了，你們不把這看作瘋狂」
琪雅拉抱著肩，之前飽滿的情緒像是落在了棉花上的拳頭，突然就有點提不起來的感覺。
「你才是真正的瘋子」
琪雅拉的情緒瞬間被打斷，她看向迪恩，有那麼一刻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
「我是被馴化的羔羊之一，而你，是手執兵器的牧羊人」
「一個大瘋子，在培養一群小瘋子」
「又或者說，尤其是你」
「弱者……哦，應該叫死人沒有話語權」
在這種興奮的操控下，魔女放任自己對迪恩，說出了一段似乎是她想表達，也似乎是由某種超脫出她這個個體的意識，想表達的話。
「不過就是一條命，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人，至於這麼瞻前顧後嗎？」
「我們等著看它會到達怎樣的巔峰，又會迎來怎樣的結局」
話音落下，魔女消失在桌邊。
隻留下迪恩看著空盪盪的桌椅，表情微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