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黑天鵝港往事(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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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黑天鵝港裡無論是護士還是孩子都在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黑天鵝港裡除了黨員之外都是東正教信徒,每年聖誕這裡都有熱鬧的慶祝活動,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載歌載舞。博士還會送掛滿禮物的聖誕樹給孩子們,每個孩子都會獲得一身全新的衣服。唯有在聖誕節前後,黑天鵝港裡的孩子們才能像書中描述的那些生活在莫斯科的孩子們一樣,穿著節日的盛裝,帶著有皮遮耳的帽子,吃上爆米花和冰激淩。

今年的聖誕節更是如此,莫斯科來的邦達列夫少校正設法幫助黑天鵝港解決冬季物資,物資很快就不是問題了。

既然物資不成問題了也就沒必要節省了,博士慷慨地發給軍官們烈酒和香煙,發給護士們香水和絲襪,每天的晚餐都有土豆燒牛肉供應。護士們用彩紙剪了拉花貼在通道的牆上,還用彩燈裝飾了一株巨大的聖誕樹,立在懸掛列寧畫像的金色大廳裡,樹梢和屋頂齊平,孩子們能在樹下爬來爬去。

所有人都在興高采烈的等待著聖誕節的到來,孩子們甚至還在期盼著能夠去莫斯科上高中。

但所謂的邦達列夫上校並沒有帶著任何物資,他們背後那個曾經可以和美國抗衡的國家現在正處於分崩離析之中,物價貶值,手裡的紙幣變成了一堆廢紙,根本沒有人在意他們遠在北冰洋邊上的黑天鵝港,就連赫爾佐格博士也在策劃著一把火燒了這一切,獨享著這個世界的終極秘密。

「赫爾佐格準備把那些孩子全都殺了?」路明非冷冷的問,臉上帶著不悅。

「在博士的眼裡,所有人都在一個巨大的餐桌上,而那些做過手術的孩子現在已經被他榨取了最後的一絲價值…」小魔鬼低頭看了眼自己袖口的標記,「對於那些沒有價值的東西,博士一向都拋棄的很快。」

「他為黑天鵝港親手點燃了一場大火…」

1991年的聖誕夜,暴風雪如約到來,天幕中看不到一絲光,旋風把雪塵卷成白色的龍沖上天空。

黑天鵝港封閉了正門,所有門窗都釘上了木板,以免暴風雪影響了聖誕晚會的氣氛。

同樣也封死了他們所有人逃跑的路。

女孩們在走廊上追逐嬉戲,男孩們在樓門外高喊著她們的名字,雷娜塔不時能看見**的女孩們用連衣裙擋著月匈口在門前跑過,她們的肌膚像牛奶那樣白嫩,年輕的身體美麗奪目。

女孩們把換好衣服的男孩趕出了這層樓,因為她們要換衣服和化妝,博士讓護士長打開倉庫裡的衣箱,把所有漂亮衣服都拿出來給女孩們選。

有些衣服雷娜塔從未見過,有黑色的夜禮服裙,暈染得像鮮花一樣的太陽裙,還有帶白蕾絲纏邊的半透明裙子,還有大人才會穿的高跟鞋和絲襪,博士微笑著說,反正女孩們總有一天會長大,不如先穿起高跟鞋來走走看。

雷娜塔隻是抱著佐羅,床前掛著她的新衣服。

零號叮囑的事情她都做好了,今夜就是她離開黑天鵝港的日子,她隻想帶這兩件東西走。她不像別的女孩那樣有著完美的身材,適合她穿的衣服不多,這身新衣服是帶繡花邊的白襯衣、駝色帶毛皮滾邊的呢子短裙、筒形的皮帽子和駝色的毛靴。雖然她們裙裝那麼華麗,可這也是她有生以來最漂亮的一套衣服了。雷娜塔決定在去見爸爸媽媽的時候穿著這身好看的衣服,多年不見的女兒那麼漂亮地忽然出現,他們一定會很驚喜。

沒人知道的地方,大量的致幻劑在通風管道內朝著各個區域輸送,頭頂的真空炸彈也將在淩晨準時引爆。

赫爾佐格推開大門,暖氣和音樂聲撲麵而來,金箔碎片漫天飛舞,金色大廳裡燈火輝煌。士兵們拉著手風琴,年輕女孩們載歌載舞。孩子們圍著巨大的聖誕樹許願,踮著腳尖去夠上麵的禮物。牛肉湯、烤甜餅的香味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彌漫在空氣中。

他高舉著雙手向著大家致意,並且許諾這將是大家的最後一個漫漫長夜。

雷娜塔站在聖誕樹後,看著大家歡呼雀躍,士兵和護士激動地彼此擁抱親口勿,能回家探親是這裡每個人的期望,博士的許諾太激動人心了。但雷娜塔並不相信博士說的,今夜博士所說的每個字在她聽來都像是毒蛇的噝聲,令人毛骨悚然。

環顧周圍,相擁起舞的人多半都在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們肆無忌憚地咬著對方的嘴唇,捏著她們的身體。

雷娜塔一步步退往角落裡,瑟瑟發抖。這地方,這些人,都不對!

所有人都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好像明天就是末日那樣縱情狂歡,不知休止。他們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了,被情欲控製了頭腦,忘記了羞恥,變成了野獸一般的東西。

雷娜塔意識到自己必須要離開這裡,零號還在等他。

她小心翼翼的順著牆邊挪動,朝著大門的方向扌莫索著,可等她走到大門旁邊才驚恐的發現,金色的大廳的門已經被鎖死了!

三道機械密碼鎖從不同的方向鎖死了這道內嵌鐵芯外包桃花心木的大門,鎖眼裡填滿了融化的鬆香!

有人故意鎖死了大門!

雷娜塔的心被恐懼抓緊,她感覺有什麼危險正在臨近,而大廳裡的人逃不出去。

他們合力都沒法破壞這扇堅固的大門。

雷娜塔用力拍門大聲呼喊,但她的聲音被忽然強勁起來的舞曲蓋過了,手風琴手跳進舞池中張揚地演奏起來,男男女女拉著手圍繞著手風琴手蹦跳,鞋跟踏得地麵震動。他們都很歡樂,用歡樂淹沒了雷娜塔的絕望,便如用貝多芬的《歡樂頌》淹沒一隻小狗的哀鳴。

雷娜塔喊不動了,她背靠著那扇她永遠也打不開的門,看著這些死到臨頭還縱情歡樂的愚者。

就在她即將陷入絕望之時,隻聽「啪啪啪」三聲,機械密碼鎖依次彈開。

開門的吱呀聲並不多麼響亮,卻在一瞬間壓過了金色大廳中的喧囂。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他們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門邊,陌生的男孩雙手抱懷,靠在桃花心木的大門上。雷娜塔從沒見過零號這麼閃亮。他戴著漂亮的熊皮帽子,穿著雅致的藏青色呢子風衣,領子上別著銀色小天使的徽章,就像貴族少年出獵歸來,誤入了跳舞場。零號轉身把門重新關上,走到舞池中央。

他所到之處,人們自然而然地讓開道路。

「你去救了她。」

「是啊,我去救了我的女孩…」小魔鬼無奈的笑了笑,「畢竟當初我是答應了要和她一起走的,雖然她在我的眼裡也隻不過是一個沒有太多價值的洋娃娃,但她…」

「…畢竟是我的啊!」小魔鬼的眼神冷冽,滿是熔岩一般的赤金。

「跟你說了十點之前要回家嘛,不要在外麵玩得太晚。」零號拉著雷娜塔的手想要離開。

這時,他們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風聲,雷娜塔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零號甩手推到一旁。

是安東!那個曾經在吃飯的時候說自己喜歡雷娜塔的小男孩!

安東像是蠻牛那樣沖向零號,他的眼睛漲紅,皮膚變成赤紅色。此刻的安東能撞翻一頭小牛,他不能忍受自己看中的女孩就這麼被人帶走。

零號深吸一口氣,忽然發動,向著安東對沖而去…上步、轉身、揮拳,極其有力的下勾拳打在安東的小腹上,安東痛得收月要,下意識地月匈部突出,零號的拳頭順勢轟在安東的月匈口,接著是對下頜的暴擊,安東仰天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整個人被打得離開了地麵!這還不算完,零號轉身,肘擊他的側臉,旋轉360度,起跳追打空中的安東。新一輪的下勾拳旋身打在空中完結,沒有任何拳擊冠軍能發出這樣匪夷所思的拳技。

零號大笑著高呼:「嚎由根!」

他輕盈地落地,安東翻滾著落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零號整了整衣襟:「第一次打,不好意思,終結技那一拳有點缺陷,大家見笑了。」

安東掙紮著想爬起來,護士長也凶狠地沖向零號,似乎想跟這個搗亂的小子講一講理。

零號忽然轉身,環顧所有人,瞳孔中隻剩下熾烈的金色光芒。

所有人都被震懾了,包括雷娜塔,隻聽見零號用沒有溫度的聲音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為搶女人打架的麼?」

一瞬間舞場裡的秩序就恢復了,被打斷的舞會重又開始,男男女女繼續歡歌熱舞,大口地喝著烈酒,連安東也加入了其中,好像剛才的那一幕隻是不愉快的小插曲,現在已經過去了,就不必再糾結下去了,大家繼續享受美好的良宵。

「生日快樂。」零號用袖子給雷娜塔擦眼淚。

雷娜塔不說話,隻是看著他不停地流眼淚。她這時才感覺到錐心的恐懼,她現在難過得恨不得蜷縮起來,找個沒有人的角落放聲大哭。

「餵餵!」零號壓低了聲音,「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我們還沒有脫離險地呢。」

可雷娜塔還是哭。

「餵!他們又沒有拿你怎麼樣!我不是已經及時出現救了你麼?」零號有些不耐煩。

雷娜塔繼續哭…零號長長地嘆了口氣。

「汪!汪!」零號忽然變了臉,沖著雷娜塔學狗叫,討好的眼神就像一隻小海豹。

雷娜塔呆呆地看著零號,她的嘴角本來是癟著的,可慢慢地那個小哭臉被某種力量撫平了,她不小心地露出了一點笑容。

零號就像魔鬼,魔鬼們很聰明,他們不想讓你哭的時候,總有辦法安慰你,因為魔鬼太懂人心。

「來!跳支舞!反正已經來了!」零號拉起雷娜塔的手。

沒人能想象一個在拘束衣中長大的男孩居然是舞場高手,從水兵舞到華爾茲到探戈,他跳每一種舞都行雲流水。雷娜塔從沒學過舞步,可看著零號的眼睛,跟隨他雙臂的指引,她就能踩準節拍。零號像是魔術師,雷娜塔是與魔術師共舞的白鳥。

「仔細看,你還真是一個值得讓別人瘋狂的女孩。」零號小聲說,「你死在這裡太可惜了!」

「現在門已經被封死了。」

「因為有人要把這個港口炸毀,我剛剛知道。他們通過通風管道釋放了致幻劑,所以你覺得這些人都瘋了。致幻劑就像毒品,吸毒過量的人會失去理智節操等一切人類道德,他們現在隻想要酒、強烈的音樂和異性。這裡清醒的人隻剩下你和我,」零號扌莫扌莫雷娜塔的頭,「你的血統太優秀了,致幻劑對你是沒用的,低賤的族類怎能以那些骯髒的東西傷害你?

「我該怎麼辦?」雷娜塔小聲問。

「還記得通風管道的地圖麼?」零號說,「從通風管道回到你住的那棟樓,來零號房找我,要快!我們必須在零點之前撤到安全距離之外,希望狗狗們能跑得快一些。」

他直視雷娜塔的眼睛,目光深邃:「按照我說的做,很快你就會獲得自由。現在出發吧,快跑!快跑!快跑!」他的唇邊帶著一絲輕笑,「我的小公主!」

聽到這,路明非挑了挑眉,「你的小公主?我真沒想到你喜歡的居然是這種年齡段的女孩…」

「在臨死之前總要給別人一些希望不是嗎?」小魔鬼順著他的爛話說了下去,「如果哥哥你也喜歡這個稱呼的話,我以後也可以叫你小公主…」

「別別別!」路明非連忙打斷了小魔鬼,「我覺得你現在叫我哥哥挺好的。」

「不過我更好奇你們是怎麼從黑天鵝港裡逃出來的…」

金色大廳裡的舞蹈還在繼續,然而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油罐的閘門被打開了。

數以噸計的燃油傾瀉於地,額外調撥給鍋爐房的那些燃油不光是用來取暖的,還要用來焚燒鍋爐房,伴隨著一聲雷霆般的巨響,轟天的烈焰吞沒了冷庫,燃油爆炸把兩層樓板和那些嬌嫩的胚胎一起化為了灰燼。

碼頭盡頭,博士和邦達列夫轉身回望烈火中的黑天鵝港,每個窗口都噴出熊熊烈焰,爆炸聲此起彼伏。歡樂的手風琴聲和聖誕歌聲在爆炸聲中隱隱約約,金色大廳裡的人們已經完全被致幻劑控製住了,幻想自己已經回到了歌舞升平的莫斯科。

「能夠見證這樣的火焰,還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邦達列夫笑著說。

「以後會有機會見證更多的,未來的世界都是我們的。」赫爾佐格博士回應道,「二代產品,完美無缺,他們孕育著改變世界的力量。」

兩架狗拉雪橇停在冰封的海麵上,其中一架載著四個沉睡不醒的男孩,另一架上則是並排的兩個金屬保溫艙,邦達列夫拉開保溫艙確認了一眼,裡麵是兩個不到一歲的小男孩,他們含著營養液的管子,戴著氧氣麵罩。他們從未在黑天鵝港露過麵,甚至從未見過陽光。

博士凝視著男孩們的臉,「當我們擁有更多的成品,我們就能改寫人類歷史,把這個世界牢牢地捏在手中!」

「世界把握在你這樣的惡棍手裡,還真是有點可惜啊!」邦達列夫眺望著遠方。

「皇孫殿下,您的慈悲聽著真虛偽,不過假慈悲的人是領袖的好人選。」博士說,「我隻是遺憾龍骨沒法帶走,我們對它的研究還不充分。」

「是啊,我的確虛偽…」邦達列夫用著堅硬的東西頂住了赫爾佐格的後背,那是邦達列夫的馬卡洛夫手槍,「但相比較你這個惡棍,我覺得自己還情有可原…」

鋼芯彈一枚接一枚洞穿博士的月匈膛,把那顆衰老的心髒撕成無數碎片。

博士吐出一口鮮血,裡麵混合著肺部的碎片,他的肺部也被順帶摧毀了。他強撐著轉過臉看著邦達列夫,眼睛裡滿是震驚。

「沒有我…你們沒法完成研究…」他嘶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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