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霜即春(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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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憂言淡淡應道:「好。」

席媞抱著花微微彎月要把頭探到他麵前:「兒子,你怎麼不對我撒嬌了?」

蘇憂言微滯:「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席媞感慨:「是不是小孩子有什麼關係,明明以前你還會和我說和誰誰誰打架,討厭誰誰誰,想要媽媽抱抱,現在這麼成熟。」

她忽然想起什麼,眉眼含笑地調侃道:「那你以後是打算對老婆撒嬌了哦。」

蘇憂言微赧,替她拿過手裡的花,低低應了一聲:「沒有喜歡的人。」

席媞切了一聲:「我不信。」

蘇憂言解釋不清,每次媽媽都會這麼調侃他。

嘴笨就是蘇憂言說話少,乾脆冷著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原因。

因為媽媽太會說,每次都發問到靈魂,他回答不出來,以至於他性格越來越沉悶,不想和人家展開話題。

席媞跟著他絮絮叨叨:「你可不要隻看臉哦,我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覺得你爸爸長得很帥所以同意了,可是他這個人純純的下頭男,現在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兒子,你可不能過這樣的日子哦。」

蘇憂言抱著花,一副冷漠又不感興趣的樣子,卻追問道:「那要看什麼?」

席媞嘰嘰喳喳:「看什麼?比如說你畫畫的時候能給你添上幾筆,你彈琴的時候能唱上幾句,這樣就算是以後激情不再了依舊互相欣賞對方的靈魂,比如,我覺得烏歌就很好嘛。」

「……」蘇憂言:「媽媽,烏歌不會唱歌也不會畫畫。」

席媞:「可是烏歌漂亮啊!」

蘇憂言:「媽,你剛剛說不要看臉的。」

就是因為看臉才嫁給蘇濤的顏控媽媽嘴硬如斯:「可是你能不能照這個標準找,媽媽想和漂亮兒媳婦當姐妹。」

蘇憂言繃著臉:「找不到。」

「那你就努力找嘛,我家兒子這麼帥,我就不信找不到大美女當老婆。」

蘇憂言努力板著臉裝鎮定,而席媞一直圍著他極力勸說。

風都散了席媞的聲音都還沒散。

蘇憂言:「……」

右春生和右媛坐在一起,右媛有些愧疚:「哥,JH說實話應該是Hoar的勁敵,因為國風高奢的市場被JH占據大半,如果JH有心打壓,Hoar可能沒有太多生存空間。」

「這次我和周晚玉結婚,畢竟是大眾難以認同的感情,周晚玉可能就會因此失去繼承的資格,我們無法不能保證下一任繼承人是不是會給Hoar留餘地,抱歉。」

右春生卻笑嗬嗬的:「你幸福比什麼都重要,要是Hoar做不起來,哥就和以前一樣,在街邊開個小店繼續賣衣服,不要覺得對不起哥。」

右春生扌莫扌莫她的腦袋:「你都漂泊半輩子了,哥就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別人說什麼都不要管。」

而梁騫把右繁霜送回家的路上,明亮的眼睛中都是不舍,清潤的聲音緩緩:「我明天就要去集訓了,這樣一來,你起碼有大半年見不到我。」

右繁霜抱著玉蘭花,淺淺笑道:「那就祝你一帆風順。」

她給人的感覺是無法抓住,像山林的晨霧。

看起來很孤單,像是沒有根的風,永遠都不會為任何人停留,野心、疏離、溫柔同時存在。

哪怕他們朝夕相對了兩年,從同學到好朋友,此刻她依舊沒有片刻失態,仍然如第一次見她時那樣。

梁騫想伸手抱抱她,風將他的衣角吹得飛起,右繁霜笑著道:「你想擁抱風嗎?」

梁騫已經明白她什麼意思了,他失落地收回手臂,扯出一抹笑意:「晚

安。」

她就靜靜看著他走遠,然後上樓。

第二天去蘇家老宅吃飯,然而蘇勁鬆並不在場,顯然是還沒能接受這段婚姻。

但蘇家大部分人都到齊了,連蘇濤都難得的給麵子。

蘇憂言被安排到和右繁霜鄰座,右繁霜坐下之後全程看蘇憂言冷臉。

她彎月要撿筷子不小心碰到蘇憂言,蘇憂言麵無表情,淡淡道:「給她再拿一雙。」

傭人趕緊再給右繁霜拿了一雙筷子,撿起掉落的筷子撤下去。

席媞倒是一直對右繁霜問東問西,對漂亮的小姑娘完全沒有抵抗力,得知右繁霜也是允麗一高的,興致勃勃,馬上讓蘇憂言帶著她到處逛逛。

雖然右繁霜昨天提的建議很好,但蘇憂言做不到帶女孩子到處亂逛,把她帶去書房,隨手從書架上抽了一本習題讓她做。

等到蘇憂言過了一會兒回來時,右繁霜乖乖地看著他,將練習冊推到他麵前,小心翼翼道:「哥哥,我是文科的,不會做物理題。」

蘇憂言這才發現給她做的是物理習題。

明明是蘇憂言隨意拿了一本給她做,但是她眼神裡傳達出來的,卻是她覺得錯的是她,他是對的,是她沒能滿足他的要求而對他愧疚,而且他隨意的一個舉動,對她來說是做錯了一件很大的事。

蘇憂言低頭看那本習冊,她甚至試著寫了一下,用僅會的物理知識去解。

右繁霜眼底清澈帶著抱歉,蘇憂言一怔。

他繃著臉,聲音卻輕了一點:「沒事。」

右繁霜還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哥哥,給你添亂了。」

雖然對右繁霜的排斥感沒那麼強了,但蘇憂言怎麼聽這個稱呼都覺得不舒服,他長眸微眯,薄唇輕啟地質問:「你是不是管誰都叫哥哥?」

右繁霜遲疑了一下,她沒有堂哥表哥之類的,隻有蘇憂言這個從姑姑這邊,按禮貌需要叫一聲哥哥的人。

右繁霜仰起頭,認真道:「隻叫你哥哥。」

她的眼睛太認真,卻讓隨意發問的蘇憂言背脊僵直,手心出汗。

這明顯就是喜歡的眼神。

他的呼吸微微變重,絕對不想介入別人之間,冷著臉故意提醒:「那昨天和你一起去逛花市的那個男生?」

右繁霜有點不解,但還是溫柔地解釋:「那是我們班同學,他學器樂我聲樂,經常給我伴奏一起練習,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哥哥。」

然而在蘇憂言耳朵裡卻不是那麼回事了。

像是怕他誤會一樣,右繁霜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極力撇清和別的男生之間的關係。

可她偏偏是姑姑愛人的侄女。

蘇憂言實際冷汗都快下來了,表麵上卻疏離到極點:「不用叫我哥哥,可以叫名字。」

右繁霜對他揚起禮貌的笑意:「好,昨天那個設計,你有改嗎?」

蘇憂言強撐著麵不改色:「改了,確實亂褶合適。」

右繁霜禮貌地淺笑著:「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我看看其他設計稿嗎?」

她的眼睛如此天真澄澈,讓人不會產生她別有所圖的想法。

可是,萬一是圖他。

反正那些稿子不一定能用上。

蘇憂言渾身緊繃,強作鎮定將其他畫稿拿出來給她看,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右繁霜看了一眼,把其中一份拿出來:「你現在穿著的就是這件襯衫?」

蘇憂言喉結一滾:「嗯。」

右繁霜翻著畫稿,忽然道:「你有淺橘色的領帶嗎?」

蘇憂言沒多想:「有。」

右繁霜

輕輕笑道:「我覺得搭上一條淺橘色的領帶會好很多。」

蘇憂言沉默片刻,思考了一下可行性,讓傭人去幫忙拿了一條領帶,傭人將領帶給蘇憂言,他剛伸手。

沒想到右繁霜很自然地就接過去了,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蘇憂言微微僵住。

右繁霜以專業的眼光看待,建議道:「這個襯衫是絲綢材質,其實領帶的材質也要輕一點才合襯,這條領帶的材質還是有點重了,不過現在既然有,看看大致效果也可以。」

她一邊輕輕說著,一邊踮起腳給他係。

蘇憂言瞬間整個人都繃緊了,甚至不敢碰到她。

他的背脊僵直,脖頸的線條浮凸。

而她給他打的甚至是專業的鬱金香結,一種新手絕對不會打的領結。

這個年紀的女生裡,一千個裡恐怕都難有一個會打。

打出來就像一朵金色的鬱金香。

右繁霜完全專業地處理著搭配,沒有別的想法。

在打完之後,笑著客觀地評價道:「還挺意外的,雖然材質不夠合稱,但在你身上已經很帥了,配色浪漫,像曬日落的藝術家,這個設計這樣會不會更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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