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亂世人殺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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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陳慶之便起了床,洗了一把臉,先是坐在書桌前認真起了一個奇門局,居然是一個大格,極凶。他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就去屋角處取了籮筐、鐮刀,自己下地去拾秋。

扁頭阿黃還在後院,並沒有跟過來。

沿著村子東門的黃土路,一路向前。太陽還沒有升起來,露水很重,風微微有些涼。啟明星還很明亮,北鬥七星也依稀可見。路邊的草叢裡,蟋蟀、蟈蟈亂鳴,遠處池塘裡的青蛙也唱和著。

快到自家農田的時候,陳慶之忽然心頭一緊,隱隱約約嗅到一絲血腥氣。低頭望向路上,赫然有一條血線,像一條暗紅色的繩子,彎彎曲曲橫在土路上,紅線兩端,高粱地裡明顯被蹚出一條淩亂的通道。扭頭望去,通道是往生門通向潁河方向,道路的另一側,則是往杜門方向,那邊是一座集鎮。通道的寬度,不像是一個人趟出來的,大概是兩個人。田裡的泥土鬆軟,看腳印,兩深兩淺,還比較明顯。這兩個人大約是胖瘦不一了。

陳慶之左手一勾,習慣性地把袖筒裡的袖劍掂量了一下。向河邊望了一眼,估扌莫了一下生門出口的大致方位,向河的上遊方向退了一百餘步,貓起月要,揀了一條田間溝壑,踩著溝裡的雜草便扌莫過去。

小心翼翼扌莫到田壟的盡頭,陳慶之隱身在高粱地裡,探頭向前望去。河下遊方向一百餘步方位,稗草叢中被蹚出一條路線,直上河堤。少年心想,那兩人興許是到河堤裡側的河灘上去了,也可能是要渡河去。

少年思忖了一下,悄悄走出高粱地,又向上遊方向走了四五百步,然後才大模大樣挎著籮筐走上河堤,眼睛卻緊盯著下遊的人影,一點也不敢鬆懈。

沿著河堤向上走,腦袋剛越過堤頂,他便一眼瞅見下遊方向河灘上,一棵碩大的桑樹下,斜偎著兩個漢子。桑樹距離河堤大約一二十步,另一側七八步的樣子,就是一處土崖,下邊七八尺就是潁河了。兩個人都穿著黑衣,是尋常莊稼人的樣子,兩個人都麵朝河堤方向,一個人略微麵朝右側,一個人略微麵朝左側,看樣子警惕性都很高。他們身後的桑樹下,放著一個尋常的包裹,看樣子不大。大約是精疲力盡了,兩個人都略微低著頭在養神。

少年略微彎下月要,快步走進一片水柳叢,透過密密的柳枝看向那兩個漢子。

突然,下遊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兩個漢子驀然驚醒,把身後的包裹往桑樹上一甩,剛好掛在一枝樹杈上。然後,麻利地幾個跨步,縱身撲進河裡。馬隊很快就近在咫尺,他們發現了河中的兩人,遠遠地就提馬斜刺裡沖下河堤,嫻熟地取下弓箭,一輪攢射。河中的漢子正拚力劃水,兩人背上都中箭,在水中掙紮起來,流出的血跡不太分明。

馬上的軍士提馬下水,從月要間抽出軍刀,待近了身,兜頭便是一刀。水中的兩個漢子不再掙紮,應該是死了。軍士們在他們身上胡亂扌莫了幾把,分別取出一個不小的錢囊,在手上掂了掂,揣進懷裡,順手割下他們的一側耳朵,回身上岸,策馬而去。兩具屍體在河水中,一沉一浮向下遊飄去,不一會兒就看不見了。

少年躬著身子看得驚心動魄,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待馬隊走了好大一會兒,才穩住心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渾身有些顫抖。這是陳慶之第一次見到殺人,利刃之下,人命如草芥。

稍後,陳慶之強作鎮定,走到自家地頭的河灘地,依次搖樹揀棗子,又摘了幾個柿子,都收在籮筐裡,上麵用柿樹葉子蓋起來。做完這一切,少年徑直走到那棵桑樹下,麻利地爬上樹,把那包裹塞進懷裡,溜下樹,挎上籮筐就走。

回到村子裡,尚還寂靜無人,葛先生也還沒有起。扁頭阿黃在院子裡溜圈,見到少年回來,跑到他腳下嗅了嗅,搖著尾巴,跟在他的身後。

少年掩好院子大門,挎著籮筐徑直進了自己的臥室,把籮筐放在床頭,提起包裹扔在床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提起籮筐去廚房做飯。

扁頭阿黃臥在廚房門口,尾巴一搖一搖的,扭著頭看少年燒火做飯。

這時,院門吱呀一響,走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少年,青衣青褲,腳上穿一雙黑色布鞋,頭挽發髻,他快步走到廚房門前,大聲一喊:「伯一!」

陳慶之扭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同窗張猛,他邁步跨進廚房,一屁股坐在陳慶之身邊的柴禾上。陳慶之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葛先生,」少年說,「這一段時間在家裡實在是閒得無聊,到處是辦喪事的,嚇死個人。」

陳慶之說:「你來的正好,我們剛好做個伴。」

「是呀是呀,我就是這麼想的。」張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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