擼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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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檢查報告出來了」

助理一邊說一邊推開病房的門,卻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時,話音戛然而止。

病房裡的兩人一躺一坐,清醒著的那個人似乎因為太長的等待有些無聊,正伸出手放在昏睡的那人額前,修長的手指在那人額前的碎發間輕微地打著轉。

他五官深邃,配上他滿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仿佛並不是在幫人擋陽光,反而像是

「咳,江哥。」

助理輕咳一聲將腦海中離譜的猜測晃走,他一邊伸手遞過檢查報告,一邊忙不迭地說道:「您看結果吧,我來幫您擋陽光」

「嗯什麼擋陽光?」江寓聲聞聲回過頭,神色有些疑惑。

助理愣了愣,他指了指床上因為失去了遮擋而被陽光刺得皺起了眉的人:「您不是在給他擋」

「我乾嘛要給一個碰瓷我的人擋陽光。」江寓聲似笑非笑地抱起雙臂。

「我是在『擼貓』。」

江寓聲一邊說一邊回過頭,再次將手放到了昏睡的那人眼前。

手指尖觸到的發絲很軟,輕輕撚搓有一種沙沙的聲音。江寓聲的手掌迎著陽光張開合攏,又露出了方才興趣盎然的表情:「你看他的樣子多像大白。」

——大白是江寓聲家養的一隻黑貓,高冷而傲嬌。

助理嘴角抽了抽,床上的人臉色蒼白,五官精致,幾分病弱沒有給他的顏值減分,反而平添了一絲脆弱。

因為陽光再次被擋住,他的神色再次淪為平靜,甚至微微往被子裡縮了縮,偏過頭隻露出側臉。

似乎是因為江寓聲剛才的話語,助理竟真的從剛才的一番舉動間,看出了貓兒般沉默的饜足。

助理遮掩般地咳嗽了一聲,他收回目光想要繼續說什麼,卻見床上的人仿佛夢到了什麼般,氣息一亂,幾秒後驟然嗆咳了起來。

「哎,哎,這怎麼」助理手忙腳亂地走上前,他慌亂地想要按床邊的呼叫鈴,卻見床上昏睡不醒的那人突然睜眼,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四目相對。

半躺在病床上的那人眯了眯眼,捂著月匈口喘息不定。

「你乾什麼?」

江寓聲眨了眨眼,他餘光瞥了一眼檢查報告上姓名欄裡「歲妄」兩個字,慢慢悠悠地收回手。

窗外的陽光沒了遮攔,一瞬間全部傾瀉過來。歲妄皺起眉,被陽光刺得半眯起了眼。

——更像貓了。

江寓聲擼貓的dna又動了動,他縮回身後的手指顫了一下,開口卻是一本正經:「幫歲老師你擋陽光。」

歲妄抬頭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他掀開被子直接想要坐起身,身子卻突然一晃,又再次跌坐了回去。

「別亂動了,醫生說你因為低血糖才會突然暈倒,」檢查報告還在旁邊的桌麵上擺著,江寓聲壓根沒來得及翻看。他無視一旁助理焦急的神色,信口胡謅了一個最常見的暈倒原因。

「你不好好輸完這瓶液一會兒又暈了。」

但坐在病床邊上的人壓根沒信他說的任何話。

「你不是說,我是碰瓷嗎?」

歲妄抬起眼望向神色不變的江寓聲,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碰瓷的不要錢想要走,你怎麼反而不答應了咳咳咳」

江寓聲還沒來得及訝異歲妄在昏迷中怎麼還能聽見聲音,便看見坐在病床旁的人臉色一瞬蒼白了下來,緊接著猛然捂住月匈口開始不住嗆咳起來。

江寓聲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他輕嘆了口氣,後退一步站到了旁邊的桌子麵前。

叮——

臉上突然傳來微涼的觸感,歲妄蹙著眉抬頭,隻見麵前逆著光的人似乎輕輕笑了笑,又將手中的玻璃杯在他臉上碰了碰。

「行了,先別說話了,喝點水。」

歲妄的喉嚨疼得仿佛要燒起來,他沉默地接過水杯,猶豫了一下卻隻是拿在手裡。

「怎麼不喝?怕我給你下毒啊。」江寓聲將水壺放回桌前,他轉身望著歲妄的神色失笑,將手掌攤開晃了晃道,「放心,指縫裡沒藏|毒藥。」

歲妄攥著水杯的指節有些發白,他垂了垂眸,終於還是低下頭,小口小口地抿了起來。

「你還真的擔心啊。」江寓聲見歲妄真是在他那句話後才開始喝水,語氣間終於多了些許詫異。

歲妄不著痕跡地搖搖頭,他將喝完水的杯子攥在手心,環顧了一圈周圍,抬眼望向江寓聲。

「你把我送到醫院的?」

江寓聲沒有說話,旁邊的已經看懵了的助理終於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回答道:「是啊是啊,是我們江哥把歲編劇你送到醫院的。」

助理的話音未落,病床旁的兩個人同時回頭。

「你是編劇?」江寓聲聲音帶著訝然。

「你是誰?」歲妄眯起眼,神色有些遲疑。

病房裡的空氣凝固了幾秒。

歲妄腦海中的眩暈依舊沒有停止,他見江寓聲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並不在意,自顧自地撐著旁邊的床擋起身,再次試圖離開。

江寓聲忍不住又輕嘆了一口氣。

他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按住病床旁不安分的人,但隻剛抬起手,便見麵前的歲妄直接變了臉色。

原本虛弱得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此時滿眼冷冽地盯著江寓聲伸過來的手,神情間滿是防備。

江寓聲動作頓了頓,他不著痕跡地將手轉了個彎,做出一個握手的姿勢。

「抱歉,忘記了上次劇本圍讀歲老師不在,應該補一個自我介紹,是我的錯。」江寓聲溫聲說道,「歲老師您好,我是電影《這個凶手我演過》中飾演廣禹的江寓聲,請多指教。」

歲妄盯著麵前的人,緩緩眨了眨眼。

江寓聲的五官很立體,他的眼睛似乎並不是純然的黑,而是帶著一抹藍色,仿佛整個星辰都藏身其中。

歲妄不著痕跡地將視線移開,沒有去握他的手,但卻垂下眼回答了江寓聲之前的那個問題道:「我是編劇顧問,不是編劇。」

他身體不好,平常在劇組除了需要他的時候會出去幫忙以外,其他時候基本都在房間裡昏睡。

今天因為一些事情讓他不得不趕往片場,沒想到發生因此發生了一些意外。

他原本想強撐地走回房間,但沒想到中途到底還是支撐不住,最終暈倒在了江寓聲的麵前懷裡。

——但他並不打算和江寓聲解釋這些,畢竟以後他們大概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可惜江寓聲卻似乎對他很有興趣,他悠悠然地將麵前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靠在桌邊輕輕地敲了敲。

「那歲老師主要負責的,是哪一部分的劇本資料呢?」

歲妄整理輸液器的手頓了一下,「犯罪心理學。」

江寓聲的神色這回終於多了一份訝然,但還沒等他繼續問下去,便看見歲妄不知何時已經將旁邊的輸液瓶拿了下來。

他隨手瞥了一眼瓶子上貼著的標簽,江寓聲看到,歲妄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略顯嘲諷的笑容。

下一秒,江寓聲便看著歲妄一臉平靜地夾閉了輸液管,再直接拔掉了手上的輸液針。

——太熟練了。

江寓聲皺了皺眉,歲妄的這一係列動作實在太熟練了,仿佛重復過很多遍。

「你」

血珠從歲妄的手背上倏然滾落,江寓聲終於慢慢收斂了笑意。

他皺了皺眉走上前,卻見歲妄又後退了一步,再次和他直接拉開了距離。

「葡萄糖對我沒什麼用,我不是低血糖。」歲妄猶豫了一下,到底低下頭抿住手背。

他殷紅的舌尖在手背上一閃而過,瞬間將血珠舔掉。

——恍若一隻滿身戒備的貓咪,在四下無人時才敢偷偷舔舐自己的傷口。

江寓聲沒有再說話,他垂著手安靜地站在原地,望著歲妄迅速轉過身,有些踉蹌地向病房門口走去。

「我會自己去找護士辦出院,你謝謝。」歲妄扶著門框喘了口氣,又想到了什麼般,遲疑著回頭低聲道。

陽光晃晃悠悠落到歲妄的眼眸中,將他眼底的澄澈照的一清二楚。

江寓聲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歲妄的瞳色雖是純黑的,但卻比旁人的都要淺,更近似那種朦朧的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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