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相逢之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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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臉頰上,蘇洛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艱難地睜開雙眼,視線乾澀而模糊,好一會兒才完成聚焦,耳畔有細小的嗡鳴聲連成一片,吵得太陽穴一陣陣脹痛,渾身宛如被車輪碾過一般酸疼,她又閉上了眼睛,疲憊的熱流沖過眼眶,緩了幾秒才後才重新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她正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跪趴在地上,雙手被繩索反剪在身後,隻有臉部向下,貼著冰涼而潮濕的地麵。這裡似乎是個地牢之類的地方,空氣混沌汙濁,四周封閉而昏暗,唯一的光源隻有一簇細小的火焰,被泛著金屬幽光的柵欄擋在牢房外麵。

有水滴正不斷從地牢的上方落下,帶著泥土濕腥的氣味,像是岩壁自然冷凝形成,正是最初喚醒她的東西。

蘇洛掙紮著直起身,目光停留在那堅固齊整的金屬柵欄,有點懵逼。

什麼情況?

為什麼一覺醒來之後她會像被人綁架了一樣毫無知覺地在一處地牢裡醒來?

蘇洛仔細回想了自己睡著之前的情景,正值快樂的暑假,昨天晚上她隻是慣例跟遊戲公會裡的小夥伴們一起開荒,因為隔著時差,她幾乎是熬了個通宵,快要天亮前才意識模糊的跟大家道別去睡覺了,不僅沾床就倒,甚至還做了個模糊而短暫的夢,夢見自己睡到一半又起床想要洗個澡,結果在客廳裡被一陣螢藍的光芒包圍,長出翅膀變成了飛鳥,還越洋而去俯瞰了一番祖國的大好河山。

被反剪在身後的胳膊有些酸痛,蘇洛用力掙了一下,沒掙開,倒是把手腕磨得更疼了,絲絲縷縷的痛楚清晰地提醒著她這不是另一個夢境。

她垂下頭,看著自己那身熟悉的卡通兔子睡衣與室內涼拖鞋,鞋底還是跟在家時一樣,乾淨的連個泥印都沒有,剛才沒有注意,她脖子上甚至還掛著黑五打折時買回來的遊戲耳機,眼下的一切都無比真實生動,就好像她是直接從家裡出現在了這裡。

被綁的胳膊還沒有麻,說明她被困的時間其實並不長,蘇洛背著雙手盤腿坐下,怎麼都想不通到底是誰會綁架她。她一個在外留學的窮學生,還需要打工掙生活費的那種,基本上不可能是為索財,難道是沖著她人來的?

她腦內頓時浮現出不少關於暗網與針對亞洲女性的綁架案,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細想。總之現在的情況完全稱不上的樂觀,她得先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正思考著,蘇洛餘光忽然瞄到地牢的角落有幾個模糊的暗影。這間地牢的麵積遠比她看到的要大,除了被昏暗火光照亮的這一塊,還有更多隱匿在黑暗之中的地方,她小心地朝那個角落移動過去,忽然感覺腿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頓時頭皮一麻。

等借著昏光看清這些暗影的真相後,蘇洛嚇得幾乎心髒驟停,一聲尖叫被最後的理智死死壓在喉嚨裡,全身都無法抑製地顫抖起來。

那是幾具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性的屍體!

各種紛亂恐怖的念頭湧入腦海,來不及細想,地牢外突然傳來了人的腳步聲,蘇洛立刻趴回地上,強迫自己壓平呼吸,用先前的姿勢假裝昏迷。

腳步聲在牢房門前聽了下來,聽上去應該有兩個人,相互沉默沒有交流。蘇洛聽到一聲細微的嗑嚓聲,緊接著那搖搖欲滅的火光忽然明亮了一些,她忍不住將眼睛虛開一條細縫,隱約看見了兩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影,那兩人似乎隻是來更換照明的火源,弄完之後就齊齊離去,走向了下一處光源。

其中一個像是感覺到了蘇洛的目光,身形停頓了一下,轉頭看了過來,蘇洛嚇得趕緊閉上眼睛裝死,直到那兩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才輕輕地呼吸了一口。

她再次睜眼,目光落在角落裡那些女性屍體上,一顆心筆直地沉了下去。現代社會根本沒人會穿那種神叨叨的白袍,比單純被人綁架更糟,她該不會是被卷入什麼邪教儀式裡了吧?

牢房外突然又傳來一聲輕響,蘇洛餘光一瞄,心頭頓時狠狠一跳,竟然是剛剛一個白袍人又回來了!

再閉眼裝死已經來不及,況且這人應該是已經起了疑心才又折回來的,蘇洛渾身冰涼,眼看著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後用鑰匙打開了牢房的門鎖,走了進來。

「你果然還活著。」白袍人淡聲說道,聲調聽起來有些奇怪,蘇洛微微一愣,發現對方說的是一種陌生的語言,但她卻神奇地能聽懂意思。

「不用緊張,我是來救你出去的。」白袍人錯把蘇洛的停頓當做畏懼,蹲下身來解開了她手上的枷鎖,「身上有受傷的地方嗎?」

見對方言辭之間並無惡意,蘇洛稍稍鬆了口氣,朝那人搖了搖頭。湊近了看那身白袍就顯得更加繁復聖潔了,袖口與衣角都繡著金色的蓮紋,帶著濃鬱的宗教色彩,很符合蘇洛認知中神父、教士一類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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