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1 / 2)
◎白玉印璽◎
守龍關主城,青衣侍者對沈劫道:「早前幾次與陸小姐同行的男子是新君,他們二人假扮成夫妻入關了。」
原來新君為陸小姐擇婿之所以會不了了之,是因為自己瞧上眼了。
頓了頓,補充:「他們同房並未同寢。」
他覺得沈劫許是對那姑娘有意,手底下的人特地扒房頂就是為了確認此事。
沈劫睨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青衣侍者繼續道:「他們一行不過百餘人,要不我們直接把人劫了?」
「不是現在。」沈劫抿了一口茶,將精致玲瓏的茶杯團在修長蒼白的指間:「李霄想做什麼暫時不必理會。」
就目前來看,李霄所做的決策不曾傷及百姓,換做吳王上位,不得而知。
他若正麵出手會讓李霄失勢,他無意參與皇權的角逐,也不欲成為這天下的罪人。
他站起身:「出城去見崔將軍。」
*
翌日天蒙蒙亮,李霄一行動身前往主城。
途經鎮子口遇到一位老者,他穿著一身粗麻喪服,一邊走一邊眉開眼笑地拍手:「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這是瘋了不成!
郭弘樂抬頭看向天邊,太陽被晨霧遮掩著,似燭火般黯淡,頓時感到毛骨悚然,在心中默念:「鬼怪退散,鬼怪退散……」
待遠離小鎮,太陽高升,他正打算換下素服,便見路旁的一間農戶的門頭上懸著一對白燈籠,心底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路遇的百姓與鎮子上無異,都在服喪。
這究竟是死了多少人?
尚未出「鄉」,穩妥起見,這身素服還不能脫。
馬車內,李霄目光劃過葉靜楓頭上素白的珍珠頭麵,問道:「冷嗎,要不要換個湯婆子?」
葉靜楓身子嬌貴,天寒地凍,難為她了。
葉靜楓搖頭:「還熱著呢。」
不能因為她耽擱接下來的要事。
李霄伸手將她身上的大氅攏緊。
時至晌午,一行人抵達守龍關主城,出乎意料,麵朝京城方向的北城門敞開著,百姓們進進出出,隻守城衛的數量有些多。
陳武麵上詫異,不是說百姓叛亂嗎,合著隻是把南城門關了,百姓們一切如常?
站在城牆上眺望的一位將領發現一行人,急匆匆來到馬車前,躬身:「微臣參見皇上。」
能讓陳武當車夫的就隻有那位了。
陳武疑惑問道:「封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封行也是李霄近身班子的一員,作為此次出征的副將,他出現在這裡,大軍應是進城了。
「情況有些復雜,一語說不清,我是收到朱大人傳信特地在這裡等候。」封行道:「吳賊已經率領大軍入關了,時間緊迫,先隨我入城,邊走邊說吧。」
主街上人流密集,一行人舍棄車馬,從北門徒步前往南門。
主城裡比鎮子上的景象有過之而無不及,滿目素白。
百姓們的神情更是詭異,有人哭哭啼啼,悲痛欲絕,有人暢快大笑,狀若癲狂。
先前擔心惹人注意,橫生枝節,他們心有疑惑不好探究,麵對封行就沒有顧忌了。
郭弘樂問道:「封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民風有點奇怪呀。
封行言簡意賅:「他們在為亡者服喪,有人因思念亡者而悲,有人因大仇即將得報而喜。」
「亡者是誰,家家戶戶都有嗎,仇人是誰,指的是吳賊大軍?」郭弘樂追問。
封行道:「亡者是前朝的周國公一門以及死去的數萬周家軍,周家軍是從這裡土生土長的百姓中選拔的,街上的百姓多是他們的親眷。」
喪期已過,所以他們並未嚴格遵從服喪的規矩。
聞聲,葉靜楓瞳孔驟然一縮,猛地頓住。
李霄麵上劃過一抹了然之色,抬手攬過她的肩頭。
那些落馬的官員本身都不乾淨,由此他推測,若這是個局,矛頭並非指向他,他才會想要親自走這一遭,一探究竟。
在看到鎮子上的情形之後,他便隱隱有了猜測。
封行繼續道:「仇人就在吳賊的大軍中。」
*
南城門外,吳王大軍浩浩盪盪前行,魯國公盤膝坐在五駕馬車正中央,老臉如沐春風,隔著半透的紗幔對馬背上的吳王道:「今日我們就歇在這裡,讓將士們歇歇腳,吃飽喝足,接下來一鼓作氣,去取那豎子的首級。」
這一路暢通無阻都是憑借他的勢力,吳王對他施以最高禮節。
「聽國公爺的。」吳王身子隨著馬匹左右輕微地搖晃,意氣風發。
此前,他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能夠取代李家成為天下之主,虧得他兒子救人救得好。
臨近主城城門,吳王抬起一隻手遮蔽刺目的陽光,仰起頭看向高聳的城樓,開口道:「好像不太對勁。」
魯國公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城樓上懸著一條條白綾隨風擺動,噙著一副穩操勝券的口口勿:「這是在迎接我們。」
白旗視為降。
交談間,城門敞開,湧出一行人,他接著道:「瞧,門都開了。」
「那些是什麼人?」吳王問道。
隻見出城的士兵縞素,手上擒著什麼人,距離太遠,看不清麵容。
魯國公咧唇:「應該是李家的狗,拿他們祭旗,剛剛好。」
話音未落,自城牆上射出數千隻箭矢落在隊伍最前方,形成一道箭障。
這是警告。
吳王眸光一凜,抬起一隻手臂,大軍隨之停下,他蹙眉下令:「去看看怎麼回事。」
須臾,一名斥候來到他麵前,目光閃爍,劃過魯國公的麵容:「對方要見國公爺。」
魯國公勾唇,這是他的人在幫他樹立威望,他道:「我先去見一麵。」
前方的士兵退至兩側,讓出一條通路,魯國公駕馬前行,威風凜凜。
斥候這才上前對吳王低語了幾句,吳王麵上一驚,甩開韁繩緊跟上去。
「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