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造船之法，官不如民（1 / 1）
周大錘提到的三個人，蔡鞗也就對錢勰有些印象，此人乃是吳越武肅王六世孫，宋王朝對於錢家也多有照顧，不過此人卻極有才華，文采非凡，書法遒勁，是一個知名度頗廣的人。 隻不過對於他出使高句麗的事情，蔡鞗都是頭一次聽說，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通曉所有的事情。 「錘叔，你以前也沒有給我講過這些事情啊？」石昊看著周大錘，一臉的埋怨。 「你不是就喜歡打打殺殺，造船和那跑船的事情，你又不愛聽，又不是沒有給你講過？」周大錘白了一眼石昊。 石昊聳了聳肩道：「那您老繼續！」 「好，那我就繼續給你們講講。」周大錘嗬嗬一笑，他看著蔡鞗道：「話說他們從密州板橋鎮出發之後，一路向高麗國趕去，隻是他們這一行人在海上走著走著，突然錢勰發現楊景略的船隻不見了，遠遠地偏離了航道，不知了去向，等我們從高麗國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這楊景略的船隻因為製船工藝的問題導致他們偏離了航道，被海風吹到了登州。」 「登州？」石昊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大錘道：「錘叔，這官方的製造船隻的技藝怎麼可能連民間船匠的技藝都不如，這不是忽悠我的吧！」 「對，大宋這製作的工藝，就算比不上大唐，也不至於如此不堪吧？」蔡鞗也是比較鬱悶，畢竟這對於他而言，有些門外漢，但是官方的造船技藝居然連一介民間船匠都比不上，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了。 「當時我記得情況是這樣的。」周大錘說著說著就回憶了起來，臉上洋溢的笑容，能夠說明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一個溫飽無憂的人。 在周大錘的口中，蔡鞗知道了周大錘的這段往事，大概是在元豐六年的時候，高麗文宗王徽去世，大宋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派遣了使團前去吊唁。 但是大宋的造船業早已經不如從前，所以為了加快造船的進度，密州官船廠於是為了趕工從民間船廠找來了經驗豐富的船匠師傅平簡，在官民配合之下，開始打造出船的船隻。 平簡隨後僅在隻有十餘個民間製船師傅的幫助下製造出了一艘並非當時的造船業流行的圖紙的大船，約有十餘丈，尤其是在木料選取到大船完工，所剩的木料更是寥寥無幾，幾乎算是達到了零廢棄的地步，這一手被當時的官員所驚嘆。 此時，周大錘在父親死後，就跟著平簡跑船，所以他也是這次的船匠之一。 周大錘洋洋自得，現在終於有人聽自己的過往故事了，說出來之後，渾身都神清氣爽起來。 「原來這樣，老周啊！你看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你現在就帶我去找這個平簡，我決定聘請其為京東東路次邊四州都水監的總教諭。嗯，暫時是這樣，不過我還得上劄子請示一番，不過這教諭一職是少不了的。」蔡鞗看著周大錘，一臉期待地道。 「這？」周大錘為難地看著蔡鞗，他不知道蔡鞗為什麼會關心一個行將就木的老爺子，不過他還是如實地說道：「咱們這匠人在傳授手藝的時候都會留一手，不是至親之人，怕是不會傳授，現在平簡老爺子隻有一個小孫子，他的兒子早年因為匪患死了，所以，我感覺有點難啊！」 「無妨，你可知道那匪患之人是誰？」蔡鞗看向了周大錘，想要從這賊人手中下手，說服平簡出山。 「這個好像原來是明堂山的山匪，後來被劉大疤瘌給殺了，當時平簡想要把這造船的手藝交到劉大疤瘌的手上，最終被趕下了山，你說說一個山賊要什麼造船心得，若是給了那宋江說不定還有點用處。」周大錘嘆息了一聲，不知道是為平簡的不公還是這世道的天意弄人。 「密州嗎？」蔡鞗看向了西方，現在他的時間很多，不怕再走一趟密州，正好武鬆也在密州陪伴著他的哥哥嫂嫂，現在沒有了西門慶這號人物的打擾，想必武鬆也不會再次被發配充軍了，於是他看著錘叔道：「那改日就有勞錘叔隨我一同前往密州，當然還有那劉大疤瘌，這老爺子，我蔡鞗要定了。」 「孫新，順著這條道下去看看，你兄長回來了沒有？」蔡鞗看向了通往後山的小道，一副月匈有成竹的樣子。 「我兄長，不是回登州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牢山？難道……」孫新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對著蔡鞗一抱拳，帶著幾個人向後山的路走去。 石昊則是看著蔡鞗道：「蔡總管為什麼對造船那麼感興趣？」 蔡鞗聞言看了看北方，然後又看了看東南方向：「我們大宋現在麵臨著一匹北來的狼，如果我們不提前做準備怕是要被這匹狼咬的支離破碎，甚至連腦袋都要掉了。這還隻是現在的狼，在未來的八百多年後，在這裡的東南方有一個彈丸小國將會發動一場針對華夏的滅國戰爭，所以我準備提前去征服他，讓後拔掉他的獠牙，馴化成我們大宋的一條看門狗。」 「八百年後？」石昊無語地看著蔡鞗，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人過花甲的人都不多，蔡總管還想活到八百年後，這怎麼可能？」 「呃，隨口說說，隨口說說。」蔡鞗笑了笑，然後看著石昊道：「到時候你也一塊去，陪著你錘叔，免得你錘叔不放心你。」 周大錘聞言，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耗子和我一起，那咱們什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不過現在我要把你們的寨主盧瑞給處理了，讓萊州恢復民生。」蔡鞗說完，不由想起了那個叫做平簡的老爺子，希望老爺子的身子還健朗，手上的手藝還沒有忘記。 一盞茶之後，孫新與孫立從後山走了上來，隻見孫立看著蔡鞗抱拳道：「蔡總管，幸不辱命，盧瑞一乾人等全部俘獲，其中盧瑞試圖反抗，已被斬殺，其餘人等盡皆投降。」 盧瑞死了，石昊一怔，這是讓他沒有想到的，一個猖狂許久的寨主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