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將所有還你,從此兩不相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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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雙刀的唐嬌嬌走上前,一把拽起倒地不起的夏平川,揪住其衣領。

看著夏平川身上破碎鎧甲後露出的金色,她麵露諷刺之色:「金絲軟甲,大梁最高統帥?夏平川夏統帥?原來這般怕死。」

「成王敗寇,本帥無話可說。」夏平川口中吐著血沫,話語中卻不認輸。

「是嗎?隻是不知道等下你的嘴還會不會像這般硬。」她邊說著邊騰出右手,一把扯下夏平川身上的金絲軟甲。

夏平川雖被挾著,但嘴上仍不服輸:「你一個喪家之犬,能耐本帥如何,不如隨本帥回了大梁,以你的能力定能享得榮華富貴。」

「喪家之犬?」她眼神一凝,再回頭看向吳仇和吳家各人的屍首,被這幾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內心。

「唐姑娘以為如何?」夏平川見她停下了手上動作,以為她心動了。

「我以為?」她笑了,笑靨如花。

夏平川緩緩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鬆弛下來,以為她被說動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唐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

唐嬌嬌無聲地笑了許久,直到夏平川都停了下來,她還在笑,隻是笑著笑著又落了淚。

「我以為你還是為吳家陪葬,留在此處比較好。」她那空出的右手拔出短刀驚羽,猛然刺入夏平川的月匈膛。

剛剛放鬆下來、以為可以活命的夏平川,如被扼住脖子的鴨子,驟然繃緊了身子,睚眥欲裂道:「你」

「這第一刀,是為了我吳家九叔。」

驚羽刀拔出,帶出的一蓬鮮血,濺了些許到唐嬌嬌那笑中帶淚的傾城容顏上。

「這第二刀,是為了老家主和諸位叔父嬸母。」她手上未停,繼續刺入第二刀,笑更濃,淚更深。

再拔刀,濺出的殷紅更甚,將她那身原本的白衣完完全全染成了紅色。

「這第三刀,是為了吳家上上下下數不盡的冤魂。」她刺入第三刀,想到了與吳仇初見之時。

「姑娘,可是在等誰?」「如果姑娘有事進宮,可與我等一起。」

那是一個日頭並不毒辣的秋日,那是想要入宮卻求助無門的帶傷少女,那是一名留著細碎胡渣的和藹大叔。

「啊!」她撕心裂肺地喊下,心停手未停,「這第四刀」

「丫頭,夠了。」察覺到不對勁的司蘭箬快步上前,想要製止住紅了眸的她。

「老夫說,夠了,」司蘭箬一把抓住了她那隻沾滿了血的持刀手,「你看看,他還有氣兒嗎?」

司蘭箬這一聲「夠了」,驚醒了仇恨中的人。

唐嬌嬌停下了手上動作,猩紅的眸漸漸恢復了清明,緩緩放下手中已是被戳成破布袋般的屍首。

她仰麵而立,任憑大雨沖刷盡臉上和手上的血汙。

唯有那身白衣上,沾了太多血汙,無論再如何沖刷,還是殷紅之色。

「謝謝你,前輩。」她清醒過來,收回短刀。

司蘭箬抬起下巴,向她身後示意:「這小子怎麼辦?」

她不答反問道:「敢問前輩,那情人蠱的解藥,是否已經有了?」

「這」司蘭箬有些猶豫。

她緩緩道:「晚輩懇求前輩,還望前輩給一句實話。」

「解藥,」司蘭箬見她這般模樣,終是不忍隱瞞,「有了。」

「還請前輩不要忘記你我先前的約定。」她得了答案,轉身向夏書璟走去。

唐嬌嬌並未看到,她身後的司蘭箬默默給了自己一巴掌:「讓你心軟。」

她走到夏書璟身前,看著麵前為她帶來了歡笑與痛苦的男人,抽出了鳴鴻長刀。

「今日,在我吳家長輩麵前,你我做個見證,」她並未對夏書璟做什麼,隻是這般平靜地說著,「我將所有還你,從此兩不相欠。」

她持刀為鐵筆,邊在地上劃著邊說道:「當日成婚匆忙,你我連庚帖都沒有互換,今日我劃地為庚帖,送於你。」

一動不得動的夏書璟,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心中卻在滴血。

唐唐,不要,他隻恨自己醒的太晚,晚到自己已無法挽留她。

隻是,這些話,唐嬌嬌不會聽到了。

「回梁安那日,我在宮中問你為何砍了楓樹,折了棠花,你說不喜,」她緩緩拿出了從京城帶來的紅蓋頭,「你既已親手折斷了棠花,想來也不會疑惑它為什麼會枯萎。既然如此,現在的我選擇燒死枯萎的它,將你我的過往葬於花海。」

她轉頭再看向司蘭箬,說道:「還要麻煩前輩,當上一回司禮,為我們未完的拜堂畫上句號。」

「哎為何偏偏要老夫當這惡人」司蘭箬嘆上一聲,走上前,看向夏書璟,「小子,別怪老夫,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傷這丫頭太深,她不殺了你,已是不錯了。」

夏書璟的黑眸中已是充滿了淚水,卻被磅礴的大雨掩埋了下去,無人注意到。

「我再為你穿嫁衣,紅裳為我血所凝。」唐嬌嬌低頭看著白衣染血而成的紅衣,為自己戴上了那紅蓋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在司蘭箬難聽沙啞的聲音中,她拉著夏書璟,拜了刀山,拜了坐在屍堆上的吳仇,拜了對方。



雨漸漸停歇了。

唐嬌嬌看著手中紫色丹藥,問道:「這便是情人蠱的解藥?如何使用?」

「不錯,不過」司蘭箬點了點頭,「要逆行情人蠱的蠱術,需要雙方均不能反抗才行,這小子雖被你點了穴位,但在解蠱過程中產生的能量,會不可避免的沖開穴位。」

司蘭箬的話說完,夏書璟心中鬆了口氣,他隻要能動,便可以中斷蠱術,有了開口解釋的機會。

「無妨,多謝前輩相告,」唐嬌嬌走到夏書璟麵前,語氣冷淡,如與陌生人交談,「當初你以情人蠱救了我,如今我將壽元還你,再不虧欠你任何,今日我不殺你,再見時你我便是陌路人,亦或是仇人。」

她說完,一掌打在了夏書璟的脖頸處,將對方打暈過去,隻是並未看到那緩緩闔上的眸底哀求。

她問向司蘭箬:「前輩,現在是否可以了?」

「這方法倒是簡單,」司蘭箬嘖了嘖嘴,「老夫可事先提醒你,解蠱的過程可能會很痛苦,而且會有些副作用。」

她輕描淡寫道:「無妨,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痛苦的東西。」

聽得這話,司蘭箬沒再勸阻,和盤相告道:「情人蠱以心頭血為引,情人墜為橋,分享壽元。

「情人蠱原本就可強行解除,隻需以同樣的方法將壽元渡回即可。

「但那樣,當初的被施救者沒了生命力的支撐,並不能久活。

「老夫的丹藥中因加入了玄獸血液,可中和掉情人蠱的部分毒性,但你今後餘生都要在尋找延壽的藥材中度過了。」

「無妨,能撐到我殺了夏啟便好。」她不為所動,餘生所有,隻為殺了那覆滅吳家的罪魁禍首。

而且如今發生的種種,讓她愈發相信,娘親的死雖為夏書墨所為,但必定與夏啟脫不了乾係。

現在的她,或許不忍心向夏書璟動手,但不會放過夏啟。

這也注定了,她與夏書璟之間的結局。

「你既已決定,那便開始吧,」司蘭箬嘆了口氣,「若是等這小子醒了,恐又有變數。」

「好。」她輕啟檀口,將紫色丹藥吞下。

接著,她摘下戴在月匈前的玉墜,將墜子掛到夏書璟脖上,拔出短刀反手握住,刺入自己月匈間。

一連串動作,毫不猶豫,也代表了她的決絕。

她的生命力,透過滴入心頭血的玉墜,緩緩流進了夏書璟的體內。

隨著生命力的流逝,唐嬌嬌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就連那烏黑柔細的青絲,從尾端開始,逐漸變得灰白,直至全然變成了白發。

「丫頭,可以了,」司蘭箬出聲提醒道,「再如何償還,你也要活下去,別忘了你還有未了之事。」

聽了司蘭箬的話,她緩緩收勢,周身亮起一抹紫色,玄獸血液的紫。

「斷。」她吐出一字,以玄獸血液之力,斬斷了她與夏書璟之間,情人蠱的最後一絲連接。

「噗,」一口鮮血噴出,氣息萎靡的她,卻是一身輕鬆,看著那張如睡著了的冷峻麵容,將其埋入心底的最深處,輕聲道,「故人已逝,如覆水流沙,再見,我最愛的陌生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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