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活著的人,故去的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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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的字越來越淡,越來越潦草,想來當時的花荷已是彌留之際,沒了力氣。

唐嬌嬌抱起花荷的屍首,走到石屋外。

「過來幫忙。」她騰不出手,示意阿飛過來。

阿飛看著她懷中抱著的女子屍首,疑問道:「這是」

「你仇爺的結發妻子。」她邊說著,邊把屍首放下,交給阿飛扶著。

花荷的遺願是與吳仇同穴相葬,但死者為大,她沒有挖開吳仇的墳,而是緊挨著,在旁邊挖了另一座空墳。

葬好花荷,立好了碑,她對阿飛說道:「跪下。」

阿飛恭恭敬敬跪在吳仇墓前。

「今日,由吳家諸位長輩做個見證,晚輩唐嬌嬌代吳家九叔收阿飛為徒,」她看著麵前整齊的墳墓,說道,「磕頭。」

阿飛毫不猶豫地叩下首。

看著阿飛磕完了頭,她繼續說道:「拜師禮是次要的,心誠便好,最主要的是你要得到這把刀的認可。我會把它重新放回刀山上屬於它的位置,能不能得到認可,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小師傅,吳家的規矩,我清楚。」阿飛喚了她新的稱呼。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阿飛,後者解釋道:「我雖拜師給仇爺,但仇爺不在了,都是你在教我,我自然要喚你為小師傅。」

「等你能上了刀山,獲得虎魄的認可再說。」她拿起斬馬刀,轉身去了另一條上山的路。

司蘭箬和阿飛緊隨其後,走到山腳停了下來,靜靜等著。

片刻後,唐嬌嬌便返了回來。

她看向阿飛,說道:「我們先回吳家,等你養好了傷,再來爬這刀山。」

「不,我現在就要去,」阿飛看著山路,搖了搖頭。

「你確定?」她沒想到阿飛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上刀山。

阿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而後固執地點了點頭:「這點傷不算什麼,我若取不回虎魄,也不配做仇爺的弟子。」

「那好,我會在議事廳等你七日,」她沒有強勸,而是轉身往穀外走,「七日期限到,你若還沒回來,我會上山為你收屍。」

「多謝小師傅。」阿飛說完,與她背道而馳,獨自向刀山上走去。

「這」司蘭箬沒想到兩人的對話會這般簡短乾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

這時,快走遠了的唐嬌嬌聲音傳來:「前輩要不要一起,到了夜間的刀山,可是很冷的。」

聽到這話,司蘭箬追上她的腳步,問道:「我說丫頭,你就這麼放心讓他這樣去了?」

「不放心。」她一句話噎得司蘭箬半天沒說出話來。

緩過來的司蘭箬問道:「咳,那你還讓他去?」

「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是他的宿命,」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漸遠的刀山,再看向身側的司蘭箬,「前輩,我發現你最近的話有點多。」

「喵。」蹲在她肩頭的唐小黑適時發出喵叫聲,似是在贊同她的話。

「嘿,能不能尊重一下老人家,」司蘭箬看著她的背影,還有蹲在她肩頭舔毛的唐小黑,氣不打一處來,「還有你這隻肥貓,老夫若不是為了你那點血,至於這般委曲求全嗎?」

或許司蘭箬自己都沒有發現,潛移默化中,他被唐嬌嬌影響和改變了許多。



不知是秋日多雨,還是有人爬刀山的緣故,接下來的幾日,刀山上空的天一直陰沉沉地。

今夜已是七日期限的最後一晚,在殘破不堪的議事廳中,唐嬌嬌席地而坐,盯視著麵前火堆,不時往裡扔上一根半根的乾柴。

「丫頭,再過幾個時辰,七日期限可便要過了。」司蘭箬看了看外麵昏暗的天,再坐回她身旁,伸出手烤火取暖。

「前輩不說話,我不會把前輩當啞巴。」她瞥了一眼司蘭箬。

「老夫」

司蘭箬剛想說什麼,外麵一聲炸雷響起。

「要變天了。」唐嬌嬌將手中剩下的乾柴扔進火堆中,起身向議事廳的門口走去。

西北山林中的秋雨,說來便來。

她剛剛走到門口,外麵已是瓢潑大雨。

司蘭箬走到她身邊,說道:「這鬼天氣,那小子就算還活著,怕也是不好過。」

「會說話,前輩就多說點,」她抓著門框的手微微用力,眯起眼睛看到雨中似有人影,飛身沖了出去,「阿飛。」

司蘭箬看著門框上清晰可見的五指印記,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阿飛,你怎麼樣?」沖進雨中的唐嬌嬌一把扶住步履闌珊的阿飛。

「小師傅,我做到了。」滿身血汙泥汙的阿飛,將攥在手中的虎魄刀遞到她麵前。

「進去再說。」她背起已是走不動路、近乎昏迷的阿飛,返回議事廳中。



又過了些時日,唐嬌嬌走到傷養得差不多的阿飛麵前。

「你已得到了虎魄刀的認可,」她將一遝寫滿畫滿的紙放在阿飛麵前,「這上麵記錄得是九叔的刀法,接下來便是將刀法習會,吳家以後就靠你了。」

「小師傅,你」阿飛從她的話語中嗅到了離別的味道。

她沒有理會阿飛的反應,又拿出一疊銀票放到後者麵前,說道:「我能做的有限,接下來能走多遠,要看你自己的。」

阿飛明白了她話中意思,問道:「小師傅,你是要走了嗎?」

「嗯,我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她點了點頭,「吳家的仇,還有最大的仇人沒有解決。」

阿飛問道:「誰?」

「夏啟。」她那雙眯起的好看丹鳳中,透露著殺意。

唐嬌嬌走了,離開了西北之地,再次踏上漂泊之旅。

她無奈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側的司蘭箬:「前輩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有啊,老夫想過了,你若是想對付夏啟,必須要跟老夫去一個地方,樓蘭,」司蘭箬看著她說道,「且不說你我現在的關係如何,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我目標一致,那便一切好說。

「更何況,你身上的那絕情毒,還是老夫下的,若是不給你解了,老夫這心裡頭,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她想了想後,同意下來:「好,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哦?去哪裡?」司蘭箬想不通她還能去哪裡。

「北珺城。」

「北珺城?冰天雪地的,去那裡作甚?」司蘭箬還是不解。

「去見一見活著的人,以及悼念一下故去的人。」



北疆之地,北珺城,早早的便已銀裝素裹,空中飄了銀粟。

大梁與叢極之間持續了半年之久的戰爭,從最早的猛烈對攻,逐漸變為了僵持戰。

不隻是因為天氣變得惡劣以後,補給難續,更是因為兩方都知道,仗打到這個份上,短時間內很難結束。

北珺城背靠大梁,依靠城池的防禦,想要守城不難,但再難攻入冰天雪地的叢極一寸土地。

至於叢極方,想要攻下北珺城,同樣是難上加難的事,便開始想要靠一些劍走偏鋒的路子,看能否有所建樹。

因為戰事沒了開始那般緊張激烈,唐戰偶爾可以回到城中改建的鎮國公府邸歇息,而不必一直待在城樓上督戰。

此時的他,坐在房中,不知思緒幾何,那花白的發須已是變得近乎全白。

僅僅半年的光景,他便是老了許多,不隻是因為戰事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戰事帶來的生離死別。

他倒了一杯溫好的酒,輕輕晃動酒杯,最後將酒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老夏,剛溫好的女兒紅,你的最愛,」他邊倒著酒邊說道,「提到女兒紅,也不知嬌嬌他們怎麼樣了,自從上次成婚消息之後,便再沒收到過從梁安傳來的消息。」

這時,有人扣響了緊閉的房門。

「進來。」被打擾了思緒的唐戰,有些不悅。

推門而入的,是他的手下,隻是其麵色有些慌張。

「何事?」他皺眉問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手下連忙說道:「啟稟國公,軍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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