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新古事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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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歌舞伎座。

作為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歌舞伎劇場,這裡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889年,在這一百多年的歷程裡,這座建築歷經火災、戰火,數次燒毀、復興、改建,最終成為了這樣一座保持著桃山時代風格的建築。

這裡在歌舞伎界擁有著維也納金色大廳般的地位,無數國寶級的歌舞伎演員都曾在此登台演出,新人若是能在此登台也會被視作無上的榮譽。

今天在歌舞伎座登台演出的就是一位新人,按照常規來說,新人的上座率不會太高,但這次顯然是個例外,門票已經早早售空,售票窗口前掛上了「感恩」的條幅。來購票的都是女性,年齡涵蓋了十幾歲到五十幾歲,她們完全不像是歌舞伎的傳統觀眾,把售票窗口擠得水泄不通。劇院經理已經十幾年不曾見過此等盛況,隻覺得這份古老藝術終於煥發了新的生機,在這個時代居然還能吸引到如此眾多的觀眾,實在應該感謝上蒼。職員卻比經理更了解這些觀眾,苦笑著說經理您誤會了,她們對傳統藝術興趣沒那麼大,來到這裡的目的隻是要看那個艷驚四座的男人罷了。

登台的新人名為風間琉璃,演出的劇目名為《新編古事記》。

舞台上簾幕低垂,漆黑一片,台下的客人們悄聲交流著。她們絕大多數是夜店的常客,平日裡都習慣於推杯換盞放聲說笑,但今夜氣氛頗不一樣,觀眾們盛裝打扮,矜持如淑女。

雖說是牛郎出身,但風間琉璃的表演紮紮實實得到了許多歌舞伎大師的盛贊,風間琉璃是一位歌舞伎新人,在此之前他隻能算是歌舞伎愛好者,但大師們卻毫不介意地在報紙上說自己為了聽這位歌舞伎愛好者的表演曾不惜放下身段去光臨喧鬧的夜店。

這絕非玩票性質的作秀,而是一場真正的、正統的大師級水平的歌舞伎表演。

二樓包廂裡,愷撒、楚子航、芬格爾和座頭鯨在一個包廂,路明非、繪梨衣、昂熱和上杉越在另一個包廂。他們持有風間琉璃的手寫請柬,是貴賓中的貴賓,坐的是位置最好的包廂,一張請柬可以額外帶兩個人,於是座頭鯨軟磨硬泡從楚子航手中討了一個名額,他額上係著寫著「風間命」字樣的白色帶子,月匈前掛著望遠鏡,神情宛如狂熱粉絲,一副一點細節都不想錯過的樣子。

「你看過歌舞伎表演麼?看得懂麼?」楚子航低聲對愷撒問道。

「看過一場,在紐約,是日本領事館的招待演出,怎麼說呢,演員的臉色白得像是死人。」愷撒回答。

「你就隻記住了這個?」楚子航搖頭。

愷撒便又思考了一下:「還有……那天陪我去看演出的女孩穿了一件裸色的晚禮服,月要間鑲滿了水鑽,走起路來細月要很晃眼。」

「所以就是說你其實根本看不懂歌舞伎表演,對吧?」楚子航冷靜地指出。

「我覺得這情有可原。」芬格爾插嘴打圓場道,「跟漂亮的女孩一起看表演,誰還關注表演是什麼內容啊?而且咱們看不懂表演沒什麼關係,舞台上方不是還有譯文屏幕嘛?咱們看譯文也能把他表演的內容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剛才服務生說這是風間琉璃大師特意要求加裝的,觀眾都是日本人,聽不懂唱詞的隻有我們了。」愷撒說。

「看來風間琉璃真的很想我們看懂他的演出。」

燈光熄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舞台上。

櫻木的小鼓在鼓者輕抹輕敲下發出嘶啞低沉的音色,像是徘徊千年的孤魂幽幽地低聲訴說。幕布拉開,素白色的女人安靜地站在舞台中央,漆黑的長發披散著。

「世間種種幸福,皆若曇花一現月影中;餘者孤獨並痛,常伴黃泉歸途。」女人輕輕開口,緩緩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卻在眼角勾了一抹淒厲的血紅。

風間琉璃的扮相仿佛真的化身了黃泉深處的厲鬼,可他的身段卻窈窕婀娜,絕麗嫵媚,令人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盪。

所有的觀眾都為風間琉璃所詮釋出的女性魅力所折服,這是沒有門檻的藝術,是直觀的美,就像是千年的女鬼托身附形在他身上,借著他的身軀所歌舞,那女鬼生前也必是傾世的美人。

在風間琉璃的歌舞當中,那白色的大袖展開,宛如白鳥的羽翼,令觀眾們能夠清楚地看到其上以墨筆繪寫的古老文字,左袖招展時象征著太陽升起、萬物生長和宛如美夢的人世,右袖飄拂時又象征月亮出現、枯骨埋沙和永恆死寂的黃泉。

自然而然,隨著歌舞的繼續,風間琉璃外麵那身白袍終於褪去,露出了內裡斑斕的彩衣。這一眼望去,觀者無不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乍一看那件彩衫似是生者的華服,但細細看去卻明了其實在是惟有死者才會穿上的葬衣,上麵彩繡著的並非奪目的鮮花,編織成那片色彩的,實則是骷髏與蛆蟲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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