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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縣君能做主麼?府君那邊沒有想要參與麼?這一塊大餅落在了紀縣,可架不住你割一塊,我割一塊,到時候餅做不好,反而四處扯皮。」

「這個自然,交縣那裡有張伏龍的祖父出馬,他們隻要那座鎮山,如今交縣已經融合靈境,借助氣運,天功,成功孕育出了福地,自然看不上我們這個靈境。」

「蒲縣那邊,人家要去做地府鬼國的國王,也不會來分,魏府君已經去了域外戰場,新來的李府君並沒有過問。」

「因此暫時這塊餡餅,我們還是能做主的,縣君預計分三期投入,第一期投兩千萬香火錢,再從財神那裡貸出八千萬香火錢……因此我們這一成份額,最好就是要出兩百萬香火錢做前期籌備。」

………

好畫餅!

黃天隻聞到了空手套白狼的意思。

自己哪裡有錢啊!

你這不是要了我的命麼!

我山裡土特產,一斤能賣幾個香火錢啊?

不僅是黃天麵露難色,除了年有餘這個福神,是個多寶童子,麵不改色之外,其他人也都覺得十分為難。

這一成份額,不好拿啊。

人人都知道,這是搖錢樹,但是要把這個搖錢樹種活,就得拿錢去澆灌……

「當然,如果各位為難,那麼可以拿煉魔的賞賜,和其他兩縣的補償去抵,多則退,少則補。」

「兩千萬……夠麼?就算不計入火耗,也才兩萬兩天銀,初步建設靈境,隻怕不夠吧,而且曹城皇真的拿不出這些香火麼?」

「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曹昴道:「我們曹家拿得出,可是城皇拿不出,城皇是清水官職,城皇府庫的寶物又不能拿去售賣,我叔公不為錢利,但對成為府城皇還是感興趣的。」

「哦。」黃天頻頻點頭:做市政大工程不能自己出錢,得用地方財政和中央撥款……

「再者,兩千萬香火錢加上財神處貸的八千萬,隻是做前期籌備,到時候還有中期,後期,規模會是現在的十倍,二十倍,直到完全開發。」

「我出了!」年有餘十分仗義:「三娘的,我的,還有黃天的,我一並出了。」

惠蘭心再有些高冷,也掛不住臉了。

我呢?

但年有餘確實跟她不是很熟。

曹昴對著惠蘭心微微點頭。惠蘭心便安定下來,不再焦急。

年有餘不愧是土大款,香火銀子嘩啦啦的倒出來:「我可以多出一些麼?」

「隻怕不能。」曹昴道:「剩下一千八百萬,自有其他人來出。」

黃天嘖嘖嘴。

「那煉魔獎勵,和蒲縣,交縣,二縣給的補償,今晚夜宴之時,自會當場一並給予。」

年有餘努努嘴:一副我不信你們曹家沒有謀取私利的想法。

不過也不好說出口,隻問了問規劃。

曹昴手一揮,便有水墨沙盤顯現:「這裡麵原先還有一些邪獸,不過現在已經消滅得差不多了,一部分地方將用來開辟藥田,一部分是獸園,一部分是坊市,還有教諭院,用來辦學,這一片則是引來建造諸多房屋宅邸………」

年有餘聽著這個規劃,微微點頭,黃天則不大懂做規劃,隻覺得自家黃天嶺以後也可以做一些類似的小開發。

「有三家修仙宗門,打算直接在這裡開府立派,不過我們還在考核之中,是否引進仙道宗門。」

灶三娘好奇:「什麼宗門?不是那種撈一筆就走,開采完資源就跑到別處去的下作宗門,也不和神靈打好關係……」

「不是,都是些有點來頭的,不過隻能算是祖上闊過,現在都是小門小派,門中一個金液還丹的修士都沒,隻有一些個人仙頂峰的存在。」曹昴又一揮手,便出現了三麵立體宗門牌坊的介紹。

「一個是地仙流派的,源流在蒼州青萍山玄晶洞,那裡是個福地,有地仙真人劉作苓主持,講究人在山中清修靜養,居福地洞天,性子好似烏龜。」

「不過地仙雖能駐世,卻也每五百年有一劫,渡過了依舊長生久視,渡不過身死道消,返還元氣。」

「劉作苓於三年前渡火劫失敗,弟子門人無人主持福地,被一個修成了金液還丹的大修士張觀渡給接手了山門,改了道統,走內丹道,要再開山門,收取弟子。」

「好在他吃相不算難看,答應給劉作苓的弟子門人另外尋一處地方安居潛修,延續這一支地仙道統,免得萬一劉作苓轉世重修,清算因果。」

「他們青萍山玄晶洞地仙一脈入駐靈境,建立宗門,對靈境也有調養的作用。」

「再一派就是丹鼎派的某一支,叫做封泥觀,人數不算多,但擅長煉製草木外丹,他們看中靈境廣大,地形多樣,可以栽種靈草。」

黃天暗暗點頭:「這個挺好,可以帶動經濟發展。」又念起搗藥仙子,她也是個野生煉丹師。

「第三家乃是一家幻道宗門,叫做蜃宗,千年前也是大派,基本每兩三百年,都會出一個地仙真人,可惜接連家門不幸,五百年前出來了一個天才,叛門而出,卷了根本傳承,去做了另外一個宗門的上門女婿……如此便越來越落魄了。」

「不過他們會養靈蚌,能夠產出靈珠,靈珠類似丹幣,都是仙道貨幣,可以等同於靈石,那些靈蚌更是如同微型靈根一般,可以淨化靈氣。」

「三個宗門就不能全部引進麼?」黃天好奇:「他們正好互相做個競爭,有競爭才有發展啊。」

「隻怕不行。」曹昴搖搖頭:「靈境其實並不算大,更別說還要做其他開發了。」

幾神微微點頭,表示大概明白了,就連年有餘也挑不出什麼大毛病來。

黃天又問了土地爺的問題:「那認籌二十萬有是什麼意思?」

「那是我們內部在編的入品神祇才有的一個東西,籌的錢會用到中期的一個建設,到時候會專門劃出一片區域,專門來建神道宅邸,都是獨門獨戶的。」

黃天:……

「這個東西別信。」年有餘道:「聽我的準沒錯。」

黃天本來就沒信。

倒是灶三娘聽得津津有味,還暗暗掰著手指頭,笑得咧開了嘴,覺得自己可能要變成富婆了。

年有餘潑冷水:「前期全是投入,等著分紅還得五六年,七八年呢,到時候你酒樓紅紅火火,隻怕也看不上這裡的分紅了。」

黃天道:「有總比沒有好,像我,老窩就在旁邊,沒有身外化身,輕易離開不得,就得置辦些產業,你看我山林裡,除了些土雜,也沒什麼值錢的了。」

曹昴笑道:「黃天賢弟底蘊非常,日後必成大器!」

「我們三個之前在黃天小弟那裡論道了幾日,今日我們五個齊聚,不如再次論道?」灶三娘再次拋出這個。

「也好。」曹昴點點頭:「相互印證一二,以後也少走彎路,神道雖然是康莊大道,但直麵大道,也如盲人扌莫象,難見全貌,還得多多交流才好。」

黃天最喜歡論道環節了,這不就是白嫖經驗麼。

「我們在大陣之中衍四象地靈陣,如今我將四象天靈陣也拿了來,大陣匆匆,不得參悟完全,四象衍生四季四序之力,鬥轉星移,日夜輪回,其中更有時間,命運,乃至於更加深刻的法則奧秘,我們如今便論這個吧。」

黃天聽聞:「秘境之中法則鬆散,而且空間不成體係,我們才能輕易撬動時間流速變幻,有如洞天福地之中,往往和外界有著時差一般。」

「再者不同世界,一年之長短也有變化,隻是錨定時間的對象不同,參考不同,我們這些斤兩到了大九洲,隻怕參悟不了多少。」

「原先是未窺得門戶,如今既然已經窺得門戶,便要乘勝追擊,更進一步才好。」曹昴拿出四象天靈陣盤,四象地靈陣盤。

五人各安方位,黃天一人既對應天盤,也對應地盤,其他四人則各執掌四象陰陽柱。

灶三娘於朱雀位,對應丙丁火德。

惠蘭心於青龍位,對應甲乙木德。

年有餘於玄武位,對應壬癸水德。

曹昴於白虎位,對於庚辛金德。

唯有黃天,以地德承載,呼應天德,對應乾坤二相,收納四象之力。

是以土公調和坎離水火,水火炎性之變化,便演化季風,季風之變化,便是四季氣候之變化。

金木二相,也各自對應,木漲則萬物生,金盛則百草衰,對應枯榮之意。

四象輪轉,引動四象天星,五行元氣,諸多變化。

五人各自神性交輝,相互參悟,仿佛在此處別府自開一界。

別府之中,各種植物,隨著大陣演化,氣候變更,生芽開花,枯萎凋零,變化多端。

黃天努力調和,同時參悟這個陣法,打算回去可以在黃天嶺布置一個,控製氣候,使得四季嚴密,從中參悟天象之權柄。

比如起霧啊,布雨之類的,也沒必要全部由龍神煉化了去,我山神就不能行雲布雨,調和風調雨順麼?

黃天帶著這個念頭,也確實參悟不少,體悟大地四季枯榮之變,特別是陰陽二氣的發生和回落。

曹昴記錄下大陣運轉變化,解析大道,竟然想要從「萬象」入手,走萬象宗師之道。

四象大陣元氣碰撞,都被其一一記錄,模擬的節氣變化,也被全部收錄。

約莫兩個時辰,由於神力耗盡,神魂枯竭,難再參悟變化,大陣停了下來。

黃天感覺自家神道真種更加飽滿了。

如今黃天反而不畏懼根基不純,隻多多益善,畢竟孕育神山,也要孕育金木水火。

倒也對應其中。

「如此真不錯。」年有餘咂咂嘴,他雖然走福德之道,但是四季輪轉,其中時間,宿命,輪回,等等意味,對他未來道路也有很大幫助。

灶三娘用心體會,她領悟到了欣欣向榮之意,炎性上行,人也是如此,希望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好,鍋灶百味,人生百味,都需要時間,需要火侯。

曹昴領悟周天萬象,生生不息。

惠蘭心領悟枯榮,生機,也體會到了時間的孕育,隻是甲木有年輪記載,乙木很多時候卻是生生滅滅,以另外一種方式存續。

隻是大陣開啟,並沒有牽動九州法則,幾人都隻是借此環境回憶當初秘境和九洲法則交互之時所觀到的法則。

類似於情景再現,這個東西就是如此,一回生,二回熟,幾神還真還原了出來,並以此體悟到了一些玄玄妙理。

「衣裳已經做好了,蘭心神女,火神娘娘,黃天神子,可要試試?」曹昴的侍女托著一個漆凋的托盤來,上麵已經放著幾件上好的衣裳。

黃天的也有,小小的一套,上麵金絲銀線不說,隻看布匹花紋隱隱流光。

這叫黃天想到了魏府君挑選的那些天驕,他們穿著也是這麼富貴堂皇,可惜啊可惜,死得不能再死了,成了汪世虎的祭品。

「我還是不能穿著這麼金光閃閃的為好,我這土黃色的小布衫就夠了,若是穿這麼好,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沒寶貝似的。」

黃天扌莫著衣裳,眼裡都是喜愛不舍,但最終還是搖搖頭,沒有收下。

灶三娘也扌莫扌莫衣裳:「料子倒是好料子,樣式也是好樣式,我是我每日跟著鍋碗瓢盆,財米油鹽打交道,穿著這樣好看的衣裳乾活又像什麼話呢?」

曹昴笑道:「可以不穿,但不能沒用,總有可以用到的場合。」

年有餘也點點頭。

黃天卻吐槽:你怎麼什麼也點點頭啊。

不過人家侍女花費了精力做了幾件衣服,黃天也不好不收,灶三娘也笑笑:「兩位妹子不必叫得那麼客氣,隻管有空來我那酒樓吃酒喝茶。」

「時間也差不多了,城皇府已經準備了慶功宴席了。」曹昴算算時間,便喚來了青銅車馬。

在車馬上,年有餘就傳音給黃天:「這曹昴太功利了,也太能算計了,我跟著他呆著一起,就覺得不舒服,跟你呆著一起,就安心。」

黃天:你直說得了唄!

說我傻唄,說我憨憨唄。

拐彎抹角的,我還以為你誇我呢。

惠蘭心依然跟著曹昴的兩個侍女一起說話,之前談論琴藝,現在談論種花。

惠蘭心覺得兩個侍女種在宅邸旁邊的花草樣式一般,也照料得不是很好。

黃天覺得說這個不太好,你又不是人家內宅主母,你管人家種什麼花草。

還是在我沒看見的幾天,你們倆已經用聊齋速度確定關係了?

黃天搖搖頭,這念頭太過於猥瑣了。

便跟灶三娘討論今晚慶功宴大概有些什麼東西吃,廚子的手藝跟三娘比如何?

年有餘很快也加入討論,他喜歡吃紅燒大鯉魚,最好是帶著龍血的龍鯉。

黃天想說,我家鄰居就是這麼一條大鯉魚,但估扌莫著年有餘不一定打得過。

等著到了城皇府,黃天隻想說一句:「好多人啊,好熱鬧啊!」

此時傍晚時分,天色曖昧,曛黃一片,日落遠山,霞彩斑斕,城皇靈境內諸多神靈宅邸光影交輝,便叫人不至於覺得黑暗。

人影拉長,情緣樓卻才剛剛開張,食仙樓的小廝提著一個食盒,跑得飛快,正要去送外賣。

一些晝伏夜出,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活動的精怪也顯現了身形。

各路車馬往來,繁華還更勝白日。

不知覺間,一輪月盤便又掛到了高處。

穿著人類衣服的各類精靈紛紛出現了,也有一些是人類修士。

街角借著昏暗燈光擺著攤子的精怪,此時正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城皇府前最是車水馬龍。

達官貴人,進進出出,黃天特別注意到了一輛金燦燦的車馬。

「那是大周蒿京都城皇座下行走,估計是在提議紀縣升格事宜。」

大周的諸多縣,有窮的,有富的,窮縣縣令才八品,富縣的縣令能到六品,大周蒿京周邊的縣令甚至可以到五品。

城皇亦是如此,曹城皇之前是七品城皇,如今可以著手升格六品城皇事宜了。

黃天好奇:「這麼快?」

「本來沒有這麼快的。」年有餘道:「但朝中有人就不一定了。」年有餘給黃天解釋。

黃天才想起,曹昴之前說過,他還有一個舅公,是朝廷三品大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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