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每本書裡都藏著寂寞的天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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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自由了,每當他抵達這裡的時候都有種想躺在天台的地上肆意打滾的感覺,在這裡,他能盡情享受那些美好的事物,比如頂樓的風、天上照下來的光線,還有春去秋來時這個沿海小城不同的氣味。

有時候是槐花,有時候是雨後泥土的芬芳,有時候是下麵街上賣菠蘿的甜香。

他坐在水泥台子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把雙腿伸出去掛在外麵,這樣他腳下相隔幾十米就是地麵,每到這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又危險又輕盈,像是一隻靠著風飛到很高處的鳥兒。

但是這隻鳥兒卻始終尋不到歸處。

這是他內心深處最為秘密的領地,過去的那麼多年來,每個下午他都會在這裡發會兒呆,然後跟嬸嬸撒謊,說他在外麵郵局的長桌上寫作業。

夜空下,遠處CBD區的霓虹燈拚湊在一起,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幻不真,堅硬的天際線隱沒在燈光裡,讓人無法辨別到底哪邊才是真實的城市,還有那片寬闊又平滑如鏡的湖麵正反射著夕陽的粼粼波光。

毗鄰湖邊,這座城市最繁忙的高架路上車流湧動。

這條從他視角看上去,連邊都望不到的高架路就從路明非家的小區旁經過,每至傍晚,這些車流就會組成一道亮麗的,蜿蜒的光河。

路明非每次都會在腦子裡產生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他覺得這條車燈組成的光流中的每一點光都是一隻活的小螢火蟲。

它們被這條弧形的、細長的高架路給死死地束縛在其中,它們隻能使勁地向前奔,花費毫無意義的時間,去拚命尋找著那些或許這輩子都永遠找不到的出口。

「就知道你會在這裡,哥哥。」路鳴澤從鐵門上最大的那個空隙走了出來,站在滿地星光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眺望夜空下的城市。

「是啊,這麼多年了,始終無法改變這個習慣。」路明非沒去看他,依舊眺望著遠處CBD區繁華璀璨的萬家燈火,整個濱海的景象都被他盡收眼底。

「哥哥,你覺得你是真的喜歡這景象嗎?還是因為你心中始終有那份寂寞?」小魔鬼走過來,也跳上水泥台子在他身邊坐下。

「寂寞什麼?」路明非輕聲問道。

「這你要問你自己啊。」小魔鬼眯著眼睛笑。

「可能是吧。」路明非低頭看向自己的月匈口,「或許是有那麼一個死小孩在這裡藏著吧。」

路鳴澤嘆了口氣,把小手放進路明非的掌心,「沒有人能立馬長大的,哥哥,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瞬間變成另外一個人,也沒有人會一成不變地走下去」

「每個人心裡都藏著寂寞的那一麵,或許是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釋放,或許是像你這樣在某個夕陽落下的天台。」

路明非抬起另一隻手,輕輕地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扣了扣,「但我總覺得這裡缺了點什麼。」

「缺了什麼?你已經重來一次了不是嗎?能改變那些悲慘的結局,也找到了你愛的人,而且她也愛著你。」路鳴澤說。

「可我,還是覺得我很衰……什麼事都乾不成……」

「沒有的事,哥哥,其實你真的很棒,你的勇敢也是真勇敢,從骨頭裡榨出來、從靈魂中淬煉出來的勇敢。」

「我真的……有那麼勇敢嗎?」路明非似乎有點不可置信地問他。

「有的,雖然確實很多時候你的勇敢是因為你後麵有我撐月要啦,」小魔鬼調皮地眨眨眼,「可是你也確實曾在東京雨夜的深巷中駕駛一輛蘭博基尼、帶著你的小怪獸要殺出重圍啊。」

「你用後視鏡對自己下令,說路明非不要死,你還把自己的潛力壓榨到極限。那時候無數把刀砍在你背上,疼痛的感覺令你介乎清醒和昏迷之間,鮮血模湖了你的視線,」

路鳴澤不斷說著,那雙熾熱的黃金童越來越亮,好像那無數把刀不是砍在路明非身上,而是砍在他身上。

「其實我知道的,那時候你都已經分辨不清什麼是現實和虛幻了,但你還在聲音嘶啞地吼叫著,依舊句僂著背掩住那個趴在你膝蓋上的女孩。

「那時天上地下都是雨,雨那麼大,夜那麼深,在那座陌生的城市裡,沒有人幫你。」

「你想想啊,要是換了別人,那些揮舞著砍刀比你強的人都想奪走你懷裡的女孩,因為她是獵物,用她能換來萬金。」

「而這個女孩隻能依賴著你,害怕得在你懷裡瑟瑟發抖,這就好比那些有錢有勢力的油膩老男人,一隻手拿著錢或者拿著刀對你叫囂,另一隻手抓著你在意的女孩。」

「這時候換成別人會怎麼想?是拱手說各位大哥!我跟這事無關!你們帶她走吧,我絕對不攔著!」

「還是端起一杯酒澆在那些家夥的臉上對他說,去你媽b!今天這女孩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帶走!」

「後麵這種行為看起來確實很英雄,但是可能會要了你的命,或者打得你連住半個月ICU,想清楚這個結果,對著那些沉重的鈔票和刀鋒,你還敢端起那杯酒澆上去麼?」

「而你敢,哥哥。」小魔鬼握緊路明非的手,「你就是那個敢端起酒潑在那幫傻逼臉上的人。」

「你可是真的端起那杯酒澆了上去啊,你對這個世界不公平的那一麵充滿了少年人的憤怒,雖然你是有膽怯的一麵沒錯啦,但你始終都相信著那些對的東西不是嗎?」

「你有沒有聽過那麼幾句很老套的話,大意是不看男孩會為女孩花多少錢,而看他有多少錢,又花在多少在女孩身上。」

「從某個角度說,哥哥你一直以來都是個窮孩子啊。」

「你看,比如你師兄楚子航要發狠一把,拔出他的村雨就行了,或者你老大愷撒也要發狠一把,抽出沙漠之鷹就好了。」

「而哥哥你要發狠呢?就隻有和我交換那1/4的生命。」

「那些無知的畜生們把你逼到底線,幻想著能讓你踏出自己的底線,可他們不明白,哥哥,你退到底線就不後退了,他們再逼,你就要跟他們玩命的啦。」

」所以為什麼那個叫風間琉璃的歌舞伎才會說你有獅子般的眼神,直到最後都賭你贏。」

「因為獅子是不會允許別的動物侵入它的領地的,哥哥你是個很窮的孩子沒錯,你的領地是很小很小也沒錯。」

「你的身邊隻有那幾個真正在乎你的、看得上你的、願意幫助你的,被稱之為朋友的人,誰侵犯到了這些東西,你就會挺身而出啊。」

路鳴澤轉頭,盯著路明非發呆的側臉,「我最愛的哥哥啊,雖然他是個窮孩子,他很慫他很欠,而且他也很不霸氣。」

「但他從未吝嗇過付出。」

「怎麼會有人能不愛那樣的男孩呢?」小魔鬼眺望遠方,輕聲說道。

路明非默默地聽著,他從未想過自己在別人心裡竟然是如此的勇敢,旁邊的小魔鬼說著說著突然輕聲笑了出來,路明非有些奇怪地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哥哥,隻是想起一些搞笑的事,」路鳴澤帶著笑意說,「還記得東京那場家庭聚會,赫爾左格老狗拿梆子敲我們的事嗎,你被梆子敲得神誌不清可能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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