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幕 重聚的男人們（1 / 2）
夜幕降臨，源稚生終於抵達了千鶴町。
他四下眺望，北望出去工廠雲集的地方是崎玉縣，南望出去是燈火通明高樓林立的新宿區，這個小鎮位於東京都和崎玉縣的交界處。
此刻剛剛下班，街上漸漸熱鬧起來，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站在門口跟熟客打招呼，魚販和水果販都把攤位擺到了街麵上，街上彌漫著章魚燒和關東煮的味道。
他張開鼻翼呼吸街上溫暖的味道，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間。
煙盒中還剩最後一根，源稚生點燃這根柔和七星深吸一口。
「這邊什麼情況？」他轉頭問櫻。
「最後的目擊者是在上午報告給我們的，現在繪梨衣小姐可能已經被轉移了。」
「這樣啊。」源稚生臉色很難看，靠在轎車邊大口抽著煙。
沒抽兩口就有人重重地敲他的車頭，他扭頭一看，居然是個路過的老太太。
老太太黑著臉指指他的煙卷，源稚生賠笑著點點頭，把煙頭摁滅在櫻遞過來的便攜煙灰缸裡，表示他對平民百姓的禁煙訴求很理解。
「烏鴉和夜叉呢？」他接著問。
「還在走訪繪梨衣小姐的情報……按道理來說兩個紅發女孩走在一起很顯眼才對，可是目前隻有千鶴町這一個目擊者。」
「……」源稚生無奈地扶額，發現拐走繪梨衣的人是陳墨童，還是在今天上午，雖然說他早就能意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麼一個結果。
戰後，宮本誌雄跟他說，留守在須彌座上的三人全部失蹤不見，聯係上繪梨衣那邊的情況，大概率就是被這群本部來的神經病們給拐走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跑的，直接跳海嗎？真的是人類能夠辦到的事？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櫻，盡快找到愷撒小組的蹤跡。」
「您先前不是說……」
「現在不一樣了。」源稚生冷冷地說，「我有話要問他們。」
他原本讓櫻不用去特地追尋愷撒等人的行蹤，畢竟這三人現在無法離開日本，整個日本都在通緝他們，這足夠讓他們焦頭爛額一段時間。
但現在陳墨童帶著繪梨衣越跑越遠，作為哥哥的他逐漸焦急起來，再加上麵臨與猛鬼眾的戰爭，撲朔迷離的局勢使他預感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還有，帶走繪梨衣這件事本身就很怪，本部的幾個成員又不知道繪梨衣作為蛇岐八家秘密武器的身份，那為什麼還會帶走她呢？
他不能再留手了，必須盡快抓住一切能抓住的線索。
……
……
路明非悠悠轉醒。
他賊兮兮地把眼睛睜開一線四下觀察，可眼皮像是灌了鉛似的沉重。
還有喉嚨，乾澀得像是被火烤了三天三夜，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腦袋像是裂開又被縫上一樣劇痛。
他竭力讓自己的眼神聚焦，模湖的視線裡，海浪和雲層在視線裡倒退，粘稠的的海風撲麵而來，腐爛的魚腥味像是略過呼吸道直接灌入肺裡一樣。
明明是白天，天邊黑得似乎和大地連在了一起，隻有遠處的海岸閃爍著零零點點的燈光。
首先他確定自己是活著，其次，他好像還在海上……或者說，他在某一艘船上？
此時發動機的聲音要蓋過海浪，而且他後背躺著的地方冰冷、堅硬、又超潮濕，大概是某艘船的甲板吧。
他努力回憶，最後連貫的記憶停留在他看見楚子航那雙仿佛燃燒的黃金童上。
然後他的腦袋就宕機了，視野裡隻有漆黑無盡的海水中那條古龍被一分為二的場麵和鋪天蓋地的屍守嘶吼著被核彈撕裂成碎片。
「師兄……」路明非艱難地說，聲音像是喉管被燙傷的病人那樣嘶啞。
「醒了？」有人俯下身來看他，好像是個女孩，那雙眼睛就如陽光下的海水般澄澈。
她俯得越來越低，少女的甜香籠罩著路明非，視野全被豐滿的月匈部占據……月匈懷之偉大，直欲撐裂衣襟。
路明非又羞澀又緊張，心說尼瑪這劇情轉變也太快了吧！剛才還在恐怖片裡演被僵屍龍追殺的無辜普通人，忽然就跑到純愛偶像劇裡出演男主角，這都不給人點準備的時間！
不過這種金發、藍眼、大月匈的造型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感覺是個熟人……他何曾結識過這種外國尤物？
尤物把他從甲板上扶起來，「好極了！先喝點酒壓壓驚！」
立刻就有加冰的伏特加灌進喉嚨裡來，路明非咳嗽著蹦了起來，「你……你是誰？我……我在哪裡？師兄呢！」
「鎮靜！鎮靜！你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剛醒來可能會有些不安，所以我才給你灌一杯酒。不過看起來你倒是很有活力啊。」尤物大力的拍著他的肩膀。
這渾厚有力的嗓音也很熟悉啊！果真是什麼熟人吧？路明非驚疑不定的打量對方。
他重新在甲板上躺下，閉上眼睛，「剛才一定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現在我躺下重新醒一次。」
「你醒來一千次看到的也還是我啊，你是覺得醒來發現楚子航在陪在你身邊你會更爽是麼？」尤物叼著雪茄。
「……」路明非無可奈何地睜開眼，「我們現在在哪？」
「嘛，我也沒辦法說清楚，總之還飄在日本海上。」愷撒說，「我是在昨天傍晚醒來的，醒來和滿艙的魚睡在一起，漁船飄在海上，西邊盡是橘紅色的晚霞。」
「這個時候就別說的那麼富有詩意了老大！」
「看起來是楚子航在昏過去之前把我們帶回海上，這條漁船的船長勉強能說幾句英文，跟他交流一番過後，知道了他們是遠洋捕魚歸來途中，在距離海岸很遠的地方撈到了迪裡雅斯特號的殘骸。」
「而我們三個人就趴在漂浮的殘骸上……楚子航帶著刀劍，我月要間插著沙漠之鷹和狄克推多，很容易讓人懷疑，於是我急中生智編造了一個海難故事，說我們是一艘豪華遊輪的警衛，和竊賊搏鬥，不小心被推下水，所以隨身帶著槍械和刀具。」
「感謝我的航海經驗很豐富吧，還能對船上的事說得頭頭是道，最後船長不得不相信我們是落難的海員……並且誠懇地贊美了我肌肉練得不錯。」愷撒炫耀般地說完，鼓了鼓自己的肱二頭肌。
「老大你又犯病了……」路明非捂臉，「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