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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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案番外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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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拜訪郎中府,最終結果就是沈玉案麵對郎中府一眾人驚訝的視線,強行裝作鎮定,麵不改色地仿若這一行隻是平常。

賜婚一事比前世提前了兩年,沈玉案稍稍鬆了口氣。

畢竟後麵他任職殿前太尉,要比前一年忙碌許多,不可能每日很多時間用來陪蘇韶棠。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沈玉案覺得很多事情和前世已然不同,他和蘇韶棠在婚前有很多時間去培養感情,不會再有前世那般相敬如賓的場麵。

春去秋來,日出黃昏交替進行,安伯侯府中的那顆槐樹也要比沈玉案剛回來時要高大許多。

沈玉案逐漸坐穩殿前太尉的位置,重權在握,得聖上信賴,幾位皇子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加考量。

直到某一日,蘇韶棠的及笄禮也隻剩下最後月餘。

等蘇韶棠及笄後,她和沈玉案就可以準備大婚事宜,這其中的嫁妝聘禮,還有各種細節上的繁瑣足夠耗費半年時間,一旦過了書六禮,郎中府和安伯侯府就真正地結為了親家。

皇城,金熙宮中。

大皇子和元妃坐於高位,珺陽從外麵跨進來,她一見這場景,不由得生出納悶:

「母妃,皇兄,你們忽然讓我進宮做什麼?」

她也是今年及笄,比蘇韶棠早了半年,及笄後,父皇就讓她在宮外建府,她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公主府,自己當家做主,根本不願回宮。

大皇子招她坐下,笑意依舊:

「看你,在外麵待一段時間,心都野了。」

珺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大皇子和元妃對視一眼,珺陽見狀,心中咯噔了一聲。

果然下一刻,元妃就開口道:

「珺陽,你年齡也不小了,以前你道心儀安伯侯,母妃任由你胡鬧,可你現在也已經及笄,是時候該考慮婚事了。」

珺陽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她情竇初開時,就遇見了沈玉案,年少驚艷,再往後,她眼中如何容得下旁人?

元妃提起這個,珺陽第一個反應就是抗拒。

她不情願道:「母妃,你不疼我了!我才剛及笄,你就迫不及待把我嫁出去。」

元妃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雖說今日提起這事,是大皇子的提議,但元妃也真心實意覺得珺陽應該相看親事:

「都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現在相看人選,不知要費多少工夫,等事情定下後,禮節也要準備一年半載,哪裡還拖得!」

珺陽不愛聽這話,別過臉,甕聲甕氣道:

「我可不信,你們叫我來,就隻為了這個。」

話音甫落,元妃臉上立即浮現些許不自在,大皇子眼神稍閃,很快接過話頭,他輕皺了下眉頭:

「珺陽。」

珺陽聽到這一聲,端坐了起來。

她比皇兄小了將近十歲,年幼時,皇兄疼她,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仿佛父皇一樣,直到皇兄進了朝堂開始接觸政事,逐漸人就變了。

珺陽待皇兄是親近,但也有點別扭。

她知道,在皇兄心中,存著利用她的心思。

大皇子沉聲道:「你身處皇室,也該知道近幾年來,朝中因儲君一事爭執不休。」

珺陽抿緊了唇。

大皇子見狀,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他隻有這一個胞妹,豈能不疼?

但再疼愛,也會有個比較。

他們一母同胞,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珺陽幫他,又何嘗不是在幫自己?

「儲君之爭,沈玉案的立場至關重要,他絕不能和郎中府聯姻。」

郎中府就相當於二皇子陣營。

大皇子不會願意看見這一幕,他不留情麵道:「你前幾年鬧著追在沈玉案身後,整個京城都知道這事,如果安伯侯府和郎中府真的聯姻,你也將淪為京城笑柄。」

珺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自從賜婚聖旨下來,平日中經常有人拿此事替她打抱不平,但其中存了幾分看笑話的心思,各人自知。

半晌,珺陽才堪堪說出一句:

「父皇已經給她們賜婚了,金口玉言,豈是我們能改變的。」

大皇子勾了下唇,搖頭道:

「你說得對,我們改變不了聖旨。」

珺陽狐疑地看向他,大皇子眼神逐漸變冷,微笑道:「但如果當事人不在了,這場婚事自然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珺陽猛地抬頭,皇兄神色不變,定定地看著她。

珺陽轉而看向母妃,母妃仿佛早就猜到了皇兄的打算,神色淡定非常,珺陽嘴唇抖了抖,吶吶道:

「她是朝廷命官之女,又和表哥定了親,一旦她遇害,案件必然轉交到大理寺,宋翀未必查不出真相。」

珺陽以為,她這句話後,皇兄會改變主意,誰知道,皇兄隻是對她笑了笑:

「不用擔心,你隻需要將她叫出來即可。。」

蘇氏那女子慣是謹慎,尋常宴會,她根本不參加。

偏生如今她身份不同,旁人縱使心有不悅,也奈何不了她。

珺陽沉默了好久,最終低聲道:

「我知道了。」

金熙宮的密謀,無人知曉,珺陽懷揣著心事,離開了皇宮。

就在珺陽考慮該用什麼借口把蘇韶棠叫出來時,有一道消息傳遍了京城,聖上欲舉辦秋狩,到時百官皆會參與,此行可帶家眷。

珺陽愣住,半晌才呢喃:

「看來,她命中注定如此。」

果然,秋狩消息一出,大皇子就立刻傳信給她,讓她不必費心了。

沈玉案和蘇韶棠對此一無所知,本來郎中府都在一心準備蘇韶棠的及笄禮,這個消息傳出來後,府中的一半心思都轉到了秋狩上。

尤其是蘇韶棠。

蘇夫人拉著蘇韶棠,暗含警告:

「到時候,侯爺肯定要伴駕左右,你不要黏著他。」

蘇韶棠被說得一臊,輕哼道:「誰黏他了!」

蘇夫人嗬嗬兩聲,壓根不信蘇韶棠的話。

蘇韶棠隻好把這點記在了沈玉案頭上,要不是他總來找她,她哪裡會被這樣誤解?

秋狩那日,沈玉案果然伴駕而行,遠遠地,他就看見了郎中府的馬車。

女子穿著身青黛色的襦裙,被婢女扶著,俏生生地落地,這兩年,她逐漸褪去那分稚嫩,抬眸輕瞥間,足可見女子獨有的風情和些許含苞待放的青澀。

沈玉案騎馬晃悠過去,蘇韶棠瞥了他一眼,倏然輕哼了聲,話都不和他說一句,就轉身離開。

沈玉案一懵。

絡秋捂嘴偷笑,將夫人暗暗叮囑的那句話告訴了他,沈玉案隻有哭笑不得。

沈玉案翻身下馬,快走幾步,拉住蘇韶棠,他看了眼四周,將女子帶到一僻靜之處,低聲哄道:

「等午時,聖上要休息時,我就來尋你。」

蘇韶棠麵露嫌棄道:「你可別來,省得我又被娘親說教。」

沈玉案輕笑一聲:

「我來尋你,到時候蘇夫人必然看得出是我黏著你,總不能再說是你的錯。」

蘇韶棠這才正眼看向他,下頜高抬:「那你可得和她說清楚。」

沈玉案沖她笑著點頭。

蘇韶棠想起什麼,別扭道:「我有東西給你。」

說著,她低頭去解月要間的香囊,但沈玉案餘光覷見鬆箐要來催促他,秋狩的第一日忙碌,他不能離開聖上身邊太久,隻好低聲道:

「等我來找你,你再給我。」

蘇韶棠今日香囊係得有些緊,不好解開,見此,顯而易見地有些失望:「好吧。」

沈玉案慣來看不得她露出這種表情,要轉身的動作立刻停住:

「是什麼東西?」

蘇韶棠見他停下,哪怕明知該讓他先去忙正事,但不得不因他舉動而勾了勾唇角,她直接用沈玉案身上的佩刀將香囊割斷,取出裡麵的兩個平安符:

「娘那日帶我去上香時,我特意求來的。」

「兩個,我們一人一個,但我香囊壞了,你幫我收好,待會來找我時,再給我。」

沈玉案驚訝,將平安符鄭重收好,忍不住輕撫了下女子臉頰:

「放心,我一定會隨身攜帶。」

等到陪聖上進林子時,沈玉案檢查了弓箭和馬匹,發現馬鞍有點鬆垮,有一處尖銳的地方,很容易紮進馬身,致使馬匹受驚出現意外。

沈玉案扌莫了扌莫月匈口處的平安符,輕笑道:

「果然是平安符。」

後來,沈玉案無數次後悔,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接下這個平安符。

沈玉案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他隻是離開了一會兒,就聽見營地傳來嘈雜,抬頭就迎上鬆箐擔憂的眼神。

四周不斷有人朝他投來注視,沈玉案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安。

他臉色驟變,快速地朝嘈雜聲來源處跑去,隱隱約約地,他聽見前方傳來哭聲,聲音有些耳熟,直到他看見蘇夫人。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懷中還抱著一個人。

那人看不見臉,但足可見是位女子,穿著一襲青黛色襦裙,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在外,手腕上帶著一支羊脂玉玉鐲。

和他月要間的玉佩是同一塊羊脂玉雕刻而成。

沈玉案仿佛被釘在了原處,渾身僵硬,從骨子中冒出一股寒意。

直到蘇夫人一聲哭腔的「棠棠」打破了沈玉案自欺欺人的假象,他臉上血色在一剎間褪盡,鬆箐駭然上前扶住他:

「侯爺!」

四周人訝然地看向他,人人都知安伯侯愛慕郎中府嫡女,但沒有親眼見過,很難有實感。

沈玉案僵硬地朝蘇夫人走去,女子模樣終於映入眼簾,她渾身狼狽,沾染了不少草木,到處都是被刮傷的痕跡,她閉著眼睛,和一個時辰前鮮活的模樣完全不同,後腦處有血跡溢出,染紅了蘇夫人的衣袖。

與此同時,他聽見鬆箐壓低擔憂的聲音:

「蘇姑娘是馬鞍出了問題,導致馬匹受驚發狂,最終在林中跌下馬背,太醫檢查說,致命傷是後腦撞到石尖。」

沈玉案一動不動地看著蘇韶棠,他甚至聽不見蘇夫人的哭喊,哪怕這幅模樣,她也美得驚人,慘白無血色的臉頰淡化了她的矜傲,也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沈玉案緩慢地蹲下身子,他去扌莫女子的臉,很涼很涼。

涼到沈玉案不敢相信這是他的阿棠,他手有些顫,鬆箐仿佛看見他嘴唇動了動,湊近才聽清:

「太醫……傳太醫!」

最後一聲,侯爺驟然拔高音量,但鬆箐隻能噤聲。

太醫早就來看過了。

再來一次,也是枉然。

沈玉案將女子抱進懷中的時候,月匈口處的平安符掉了出來,恰好落在了蘇韶棠身上。

小小的一片平安符,格外得刺眼,如果當時他沒有接過平安符,他的阿棠是不是會還平平安安的?

前世,他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蘇韶棠還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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