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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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閻王聽到這話,多看了一眼那個改名為愛卿的女鬼。頭發盤起,一副柔弱少婦的打扮。

「這事聽起來耳熟,不過我有些記不清了。」

他看向一邊的文判官,詢問有沒有此事。

文判官和章閻王對視一眼,翻了翻手中的冊子,表示確有此事。

「什麼?這事是真的?」

林吹夢還沒說話,敖虹就已經震驚出聲了。

他之前隻知道愛卿是個長了很多手的鬼,並不知道愛卿曾經的經歷,剛剛聽到林吹夢的陳述。他驚愕之餘,還天真的想著,這件事應該是假的吧。

畢竟報應這種事還能代替的嗎?結果那個判官竟然承認了確有此事!

敖虹滿眼的驚愕。

「世叔,你怎麼能這麼做?」

林吹夢也沒想到對方這麼乾脆的就應下來。她眉頭一皺。

「閻王殿下,如果這事真的是你決斷的,那我就更不懂了。

「作惡多端的是那個姓呂的,要報應也該報應在他身上,愛卿就算是他的媳婦,那也是無辜之人,讓無辜之人替作惡之人承擔報應?這還算什麼報應?」

白雲州也上前一步,麵無表情道:「我等久在人間,不懂這些陰間的規矩。還請閻王殿下為我們解惑!」

他聲音淡淡,卻比之前章閻王的話,更加的陰陽怪氣。

章閻王也確實因為他的一句話被激怒了,這些人是什麼意思?質問他嗎?

在他的地盤質問他的決斷?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到底還把不把他這個閻王放在眼裡了。

「大膽,你們這是在質問本王徇私枉法嗎?這裡是閻王殿,可容不得你們在此如此放肆!」

章閻王一怒,身上的威壓節節攀升,朝著林吹夢等人壓去,等著看著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示弱求饒的模樣。事實上,若非敖虹是龍族,又是西湖龍太子。他早就讓鬼差把這幾個年輕人扔到油鍋炸一炸了!

然而事實卻和章閻王想象的相反,林吹夢壓根沒有感受到他的威壓,白雲州和敖虹就更不受影響了,畢竟龍天生有龍威,白雲州且不說,敖虹再怎麼弱也是正兒八經修煉了八百年的豬婆龍。

反觀閻王,乃是人死後得到的授命,其大半的法力,都要仰仗手中的閻王印,所以隻要他不拿出閻王印,這點小小威壓不過是給皮糙肉厚的豬婆龍撓癢癢的。

異變的愛卿也沒什麼反應,倒是其餘的鬼差噤若寒蟬,本來已經站起來的何柱和眾鬼被這麼一壓,膝蓋一軟直接再次跪下去。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鄭城隍眼見告自己狀的人惹怒了章閻王,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但表麵上卻還是嚴肅厲喝道。

「你們這是乾什麼?我們大人平日最是秉公職守,絕無半點死心,這件事就算是真的,那也必定另有緣由。哪有你們在大人麵前質問的餘地?!」

「是啊,幾位年輕氣盛不懂事,聽風就是雨,哪裡知道背後的緣由?」

文判官故作姿態的翻了翻冊子。

「那個呂典史的陽壽還未到,我們也不好多做什麼,隻是勾他魂魄打他幾板子,又算不得什麼教訓,恰好那對老夫妻前來哭訴求情,說願意讓他們的兒媳婦幫他們兒子承擔報應。」

「我們一查,這呂典史很是疼愛這個新娶的繼室,用情至深,而這女子當時陽壽也快盡了,前世有欠了這呂典史一些因果,所以我們閻王大人才同意了這事。」

文判官捋了捋山羊胡。

「一來是讓她償還前世欠他丈夫的債,一來心愛的夫人因為自己而成了青樓女子,想來那呂典史必定痛徹心扉,自然也算報應了。隻可惜我們沒想到金陵是那種情況,讓這女子反被那極樂樓利用了。」

文判官說這話的時候,如此的理所當然,仿佛還在為這一石一鳥的處理方法而得意。

敖虹腦子一根筋,處理不過來那麼多問題,一時間有些被繞蒙了。

是……是這樣的嗎?可他還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但敖虹好騙,林吹夢和白雲州可不是腦子被棒槌敲過的人。

林吹夢一針見血道:「那我一問這位判官大人,愛卿前世到底欠了她丈夫什麼債,竟然生前嫁給他償還還不算,死後還要被賣進那種地方?」

「一問大人,那呂典史不過是貪戀美色才娶了愛卿,新婚不到一個月,自然疼愛,但他愛的不過是皮囊罷了。愛卿死後,他照樣喝酒吃肉,照樣高床軟枕,照樣舒舒服服當他的官老爺。或許等到兩三個月後,他忘了愛卿,還會再娶一個年輕貌美的妻子,這算報應嗎?」

這算哪門子的報應?

會認為這算是一種報應的本質上,就是把愛卿當成了呂典史的附庸,她活著,不是個有對人格的人,死了也不是有獨立鬼格的鬼。她就是一件被打上了呂典史標簽的花瓶。

這些人把花瓶狠狠摔碎在地上,試圖讓呂典史肉痛、難受,美曰其名這是他作惡多端的報應。

是的,那個呂典史或許真的因為這件事難受,但他難受的是失去那美麗的皮囊,難受的是自己被帶了綠帽子。

這其中……到底有誰真正的想過愛卿的想法?

當然,還有另一群人的想法顯然也沒被關注到。

林吹夢冷冷看著閻王、判官等人。

「另外,諸位大人,你們敢不敢讓那些被那個呂典史害過的苦主來看看你們給他安排的報應,看看那些苦主接不接受?!」

林吹夢這話說得十分的譏諷,可是一點也沒給章閻王等人留麵子,對麵眾人的麵子頓時變了。

文判官怒喝。

「放肆!」

章閻王氣得臉色鐵青,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畢竟他自從當上了執掌生死的閻羅王,這麼些年誰見了他不是戰戰兢兢、恭恭敬敬,他已經很久很久沒遇到這種情況了。

但他們被林吹夢等人的態度激怒了,林吹夢何嘗不是被他們那把人分三六九等,不把人當人的做法激怒了。

「放肆?我還能更放肆呢!」

習慣了平等,麵對討厭的領導有時候都想報以工人爺爺的鐵拳的林吹夢冷笑。她的骨子裡就沒有對尊卑的觀念。她剛剛口口聲聲稱呼大人,就已經夠給他們麵子了!

「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自己看!」

林吹夢冷冷的看著文判官。

「瞳人,你可看清楚了嗎?那生死簿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文判官最初還不明白對方在和誰說話,結果就聽他身邊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

「看清楚啦。他在說謊!」

「是誰?是誰在說話?」

聽到這話,文判官嚇得從座位上蹦躂起來。麵色驚慌的看向剛剛的座位,又看向自己身後左右,他聽得很清楚,那聲音離他極近,就像是從他身上發出的一樣。

但是他的厲喝卻沒有得到回應,那個尖細的聲音還在響起。

「顧春,生於己巳年丁卯月戊寅日丁巳時,陽壽當有五十有八,朱筆劃去,後麵更改為十八。呂和東,陽壽三十有一,朱筆劃去,添為七十一!」

「嘻嘻,我看得清清楚楚。顧春根本不欠呂和東因果,是現在的呂和東欠她因果,有壞家夥把顧春的四十年陽壽添給呂和東啦!」

顧春,乃是愛卿之前的名字,而呂和東,真是她那做典史的丈夫。對方早年有過一個妻子,前不久休妻了,然後三十出頭的他娶了才十八歲,年輕貌美的顧春。

敖虹手比腦子快,他竟是大步上前,一下子搶過了文判官手中的生死簿。對方之前裝模作樣的時候,就已經翻到了那一頁。所以敖虹一眼看去,發現上麵的記載和那聲音說的一模一樣!

「還真是!」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章閻王。

「你們把別人的陽壽加在那個呂和東的身上?你們管這個叫報應?」

他就算再傻,看見這個也有些明白過來了。

而林吹夢哪怕猜到事情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卻也沒想到真相比她想象的更殘酷,她下意識的看向愛卿,對方似乎正因為這些話怔愣在眼底。

而林吹夢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總是少婦打扮,眼中有多行事,看起來有一十多歲的愛卿才十八歲。本該是花一樣的年紀,但愛卿還沒來得及綻放,就被匆匆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了十三歲的男人。並且在一個月後,突發疾病死了。

愛卿是什麼想法呢?林吹夢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很心痛。愛卿的一生就這麼被毀了!

她憤怒的看向章閻王。

「因果?報應?你們不應該解釋解釋嗎?」

「大膽!你們竟然敢搶生死簿!」

章閻王怎麼可能和他們解釋,畢竟這件事本身就不是能攤開說的。他臉一沉,決定一不做一不休!

「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拿下!」

「是!」

鬼差們應聲,然後齊齊露出凶相,手中的勾魂索和哭喪棒朝著林吹夢等人就攻擊過去。

鬼差本身並不比尋常鬼強多少,平日仰仗的就是手中的法器,活人一旦被他們勾出魂魄,過不了多久,肉/身也就死了。

何柱和眾鬼沒想到一轉眼竟是打起來了,他們知道林吹夢的本事,當即退到邊上讓出地方。

而麵對攻擊,敖虹趕緊閃身躲開卻並未立刻還手,雖然他是傻大膽,但西湖龍宮對他的教育擺在那,所以他一時間不敢在閻王殿放肆。

他隻是委屈道:「世叔,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說句話啊!虧我還以為你雖然臉黑了些,脾氣暴躁了些,長得醜了些,但還是值得尊敬的長輩。可你這是在乾什麼?生死簿被更改成這樣,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你不想著怎麼解決這件事,抓我們乾什麼啊!」

臉黑·脾氣暴躁·醜陋的章閻王:「……沒吃飯嗎?還不快給我抓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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