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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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瑾寧語氣淡淡,帶著一絲疑惑。

她昨日回府便被爹爹叫到書房,見到了那位周學正,後來也從爹爹口中得知周二乃當今二皇子,貴妃所生,如今在戶部當差,這次不知為何來到九曲縣,還要去縣學做學正。

這些本來都不重要,她雖有心走科舉之路,但無意攀附權貴。

重要的是,在走近周二以後,她就會莫名其妙的緊張。

「心神不寧,怎麼個心神不寧法?」秦初微微蹙眉,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就聽丘瑾寧繼續道:「隻是看到倒沒什麼,一旦走近,大約五尺之內,會心跳加劇,情緒緊張,與情蠱發作時的感覺很像。」

更詭異的是,這些都是她的身體反應,而她的頭腦異常清醒,清醒又冷靜,卻無法阻止身體失控,與情蠱發作類似,卻又不盡相同。

秦初聞言一怔,抬眼去看丘瑾寧,迎上她帶著疑惑的視線,心中酸澀異常。

「心跳加速,呼吸緊張,情不自禁?要麼是害怕了,要麼是心動了。」

「我昨日才第一次見他,就算他乃當今二皇子,也不會讓我感到害怕,更不會心動。」丘瑾寧飛快地排除這兩種可能性。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她更傾向於是中蠱之類的反應,想到情蠱,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初,所以才來找秦初商議。

當今二皇子?

秦初愣了一下,而後認真地打量了一下丘瑾寧,若是她之前所料不錯,丘瑾寧是女主,便宜哥哥不是男主,顧大少爺也是個反麵角色,所以圍繞在丘瑾寧身邊的男人暫時沒有發現男主人選。

如今她明白了,不是沒有男主,而是男主現在才出場。

尤其周二是皇室身份,與許多小說設定類似,男主出身高貴,機緣巧合來到女主身邊,幫女主解決困境,乃是天降。

想起周二儀表堂堂的樣子,秦初的心往下沉了沉,有些發悶。

丘瑾寧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一雙清澈的眸子仿佛看透了一切。

「你想到了什麼嗎?」

秦初緊抿唇角,半晌幽幽開口:「或許他是你的心上人,你隻是對他一見鍾情了。」

天降男主罷了,女主自己糾結就是了,跟她說這些做什麼,莫名惹人心煩。

「莫要胡言亂語,我對他並無兒女之情。」丘瑾寧否決得極快,好似對這個問題早有答案,而那個答案不是周二,所以才這般確定。

秦初心底卻慢慢結了冰,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雅間裡,映著她的眉目雋秀又暗淡無光:「周二既是皇子,說不定能尋到陳年烈酒。」

她語氣沉悶,仿佛一字一句都說得異常艱難。

能為女主解除困境的男主,丘瑾寧現如今的困境就是情蠱,一壇陳年烈酒,對出身皇室的二皇子來說,想來不難。

「秦初,我與他昨日才第一次見麵,你莫要胡思亂想。」丘瑾寧語氣平靜,死死壓住心底的波瀾。

縱使身體的變化兩次都身不由己,她也沒有生出一絲想靠近那個二皇子的心思,反而滿心抗拒,隻想遠離。

她想靠近的是眼前之人,是秦初。

秦初神情一頓,與丘瑾寧對視:「丘小姐,若我說你想解蠱,隻有他能幫你呢,先順其自然吧,或許你與他多接觸一些,情蠱不除自解也說不定。」

無論是私心還是公義,她都不能借著情蠱去阻撓女主與男主相處。

尤其原主秦大小姐還是罪魁禍首,而她,希望丘瑾寧能不受製於人。

秦初的心亂得厲害,萬千念頭起伏,卻隻能死死壓在心底。

丘瑾寧偏過頭去,雙手輕輕抓住自己的衣袖,語氣平淡至極:「若真如你所說,這情蠱不解也罷。」

她不會為了解蠱,勉強自己去接近二皇子。

秦初聞言,心神微動:「丘瑾寧,你-你為何不願與二皇子相處。」

若是女主,應當不會是這種表現,除非丘瑾寧不喜歡男主,至少現在還沒有喜歡。

丘瑾寧麵上平靜無波,緩緩把視線移回來:「我懷疑他身上有蹊蹺,那些反應應當與情蠱有關,你今日可有時間陪我去桃花庵鎮找韓神醫。」

她並不認可秦初的話,自己的心思如何,她還能不清楚嗎。

她對那個二皇子無意,隻有抗拒,隻有不受控的苦惱。

秦初沉默片刻:「現在就有空,走吧,我隨你去。」

兩人走出雅間,綠藥與罐子各自瞪了一眼,迎上自家小姐。

丘瑾寧吩咐一聲:「去桃花庵鎮。」

秦初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麵,走出茶樓,罐子忍不住問:「小姐,咱們去哪?」

別總悶頭跟著人家丘小姐啊,跟個癡漢似的,真不爭氣。

秦初望著丘瑾寧被綠藥扶上馬車:「跟著丘府的馬車。」

「好嘞。」罐子應了一聲,隨後便是一愣,跟著丘府的馬車?

小姐這是…去跟丘小姐私會?小姐威武!

丘府的馬車裡,綠藥見自家小姐眉眼沉沉,一臉冷凝,不由問道:「小姐,你不開心了嗎?」

來茶樓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見了秦大草包出來就不開心了?

肯定是秦大草包惹的,那個草包不行啊。

這才哪到哪,就敢惹小姐不開心了。

馬車行駛平穩,一路出了城,丘瑾寧麵露悵然:「綠藥,你覺得秦小姐怎麼樣?」

不怎麼樣-

小丫鬟在心底吐槽一句,昧著良心道:「秦小姐為人謙和,瞧著也眉清目秀的,算學天賦又出眾,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

這樣說,小姐會開心一些吧。

丘瑾寧聞言一怔,似是沒料到綠藥對秦初的評價這樣高,她掀開車簾看向後麵,秦府的馬車不遠不近地跟著。

「你覺得在她眼裡,我怎麼樣?」

「小姐國色天香,才智過人,溫柔賢惠,是世上最最最好的女子,誰娶了您都是祖墳冒青煙,撿了大便宜。」沒錯,秦大草包撿大便宜了。

綠藥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好詞都念個遍,可惜她才學一般,隻能誇到這種水平了,還覺得沒有形容到小姐萬分之一的好。

「恐怕她不是這樣想。」丘瑾寧語氣落寞,不然那個人為何會讓她與二皇子多接觸,還說出什麼心動,什麼情蠱不解自除的荒唐話來。

「那是她不行。」綠藥一臉不忿,果然是秦大草包惹小姐不開心了,小姐這樣好,那個草包竟然還不珍惜。

丘瑾寧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桃花庵鎮離九曲縣不遠,一路上滿是桃林,路麵平整開闊,房屋整齊氣派。

據縣誌記載,前朝七皇子宋程曾幽居在此,後兵亂而亡,其妻桃氏雖另作嫁娶,卻沒忘記鄉裡,捐了很多銀錢用於桃花庵鎮的建設。

如今百鉞朝最大的酒樓樓上樓就是桃氏的產業,已遍布全國,是個令人欽佩的奇女子。

馬車在一處古樸的宅子外停下,匾額上書:韓宅。

綠藥扶著丘瑾寧下來,轉頭便看見了同樣扶著秦初下來的罐子。

見她們主仆也跟來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哼,竟敢惹小姐生氣。

罐子飛快地回瞪了一眼,瘦丫鬟瞪誰呢。

綠藥朝她翻了個白眼,守在大門外,沒有跟進去。

這是韓神醫的規矩,求醫者進門,仆從止步。

「你瞅什麼瞅?」見胖丫鬟一直盯著自己看,綠藥沒好氣道。

罐子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拳頭:「你剛才瞪誰呢,還敢翻白眼,小心我揍你。」

別以為是丘府的丫鬟,她就不敢收拾了,隻要丘瑾寧不在,她一點也不怵。

「瞅你家主子沒用,連討我家小姐開心都不會,主仆兩個大棒槌,都討人厭得緊。」

「嗨,你說誰棒槌呢,你再說一遍試試。」

綠藥目不斜視地抬頭望天,她有自知之明,打不過這個棒槌。

罐子見她老實了,嘿嘿一笑:「跟我說說,你家小姐怎麼不開心了。」

綠藥不理她,繼續看天,她才不搭理這個隻會動粗的胖丫鬟。

罐子放軟了語氣:「說說嘛?怎麼討你家小姐歡心,我好幫幫主子。」

小姐雖然威武,但還不會討人開心,自家小姐垂頭喪氣,丘小姐冷著臉走出茶樓的樣子,她也看見了。

綠藥眉梢微動,看著胖丫鬟順眼了一些,到底是沒忍住,湊過去細心教導了一番。

韓宅裡,丘瑾寧與秦初已經見到了韓神醫。

韓神醫年過花甲,看起來是個精神抖擻的老者,一身寬袖長袍,瞧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

為丘瑾寧把過脈,他捋了捋修剪整齊的胡須:「丘小姐的精神好了很多,蠱蟲竟然安分起來了,怪哉,難不成你與解蠱之人修成正果了?」

丘瑾寧下意識地看了秦初一眼,緩緩搖頭,心裡猜測著難道是因為昨日那一口啤酒?因為與秦初擁/口勿…

秦初則想到了周二,隻是見了兩麵而已,女主的情蠱就被壓製住了,果然是天降男主,這麼一想,心裡更悶了。

韓神醫不知她們的心思,吩咐小童去提了一壺酒來。

「喝一杯試試,老夫看看那蠱蟲是否真的被壓住了。」

丘瑾寧猶豫了一瞬,又看了秦初一眼,有這個人在,應該不會出事。

她輕輕舉杯,杯子到了嘴邊,卻被旁的人一把攔下。

秦初不放心道:「還是不喝吧。」萬一情蠱又發作,不說她怎麼難忍,這是在外麵啊,有韓神醫看著,她怎麼幫丘瑾寧。

「無妨,有你在便可。」

淡淡的,充滿信賴的一句話,讓秦初心神一恍,等她回過神來,丘瑾寧已經喝光了杯中的酒。

秦初神情緊張地盯著她,韓神醫也靜靜望著。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丘瑾寧的眼底便不在清澈,昏沉又迷離。

韓神醫忙去給她把脈,卻被用力甩開。

「愣著乾什麼,幫老夫製住她。」

秦初聞言抱住丘瑾寧,原本不安分的人瞬間老實了,乖巧地依偎在秦初懷裡,微微抬著頭,雙眸含情望著秦初。

韓神醫又把脈,丘瑾寧正要再甩開,被秦初及時攥住了手腕:「丘小姐,聽話,讓神醫為你把脈。」

丘瑾寧神情迷茫了一下,似是聽懂了秦初的意思,素手一頓,不再抗拒韓神醫的接觸。

韓神醫一邊捋著胡子,一邊把脈,眼神在掃過秦初的時候劃過一絲了然,原來這位姑娘是解蠱之人。

待韓神醫把過脈,丘瑾寧便像被鬆開了桎梏一般,雙手環抱住秦初的脖子,額頭輕輕蹭著秦初的衣領:「秦初-」

秦初:「…」

她尷尬地去看韓神醫:「神醫,可有解酒湯?」

就這麼一句話的當口,丘瑾寧已經循著她的下巴,微微挺身,找到了她的唇。

秦初心裡一慌,忙把她的頭往懷裡一扣:「神醫,還請快些端解酒湯來,還有-可否回避一二。」

她頂不住啊!

韓神醫笑笑,不慌不忙的從桌子上的針袋裡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按住她的胳膊。」

銀針紮在白皙的手腕上,丘瑾寧嚶嚀一聲沒了動靜,呼吸平緩,似是睡了過去。

秦初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韓神醫起身:「把她放到小榻上吧,你跟我來。」

來到隔壁,似是一個藥室,四周立著木櫃,琳琅滿目地裝著草藥。

「你是丘小姐的解蠱之人?」

秦初默默點頭,是她。

韓神醫見她點頭,臉上沒有一絲意外:「解蠱之人往往就是下蠱之人,丘小姐的情蠱就是你下的?」

他上次沒有直說,就是觀丘瑾寧的神色許是對解蠱之人有情,如此一來倒是不好言明了。

「算是我吧。」下蠱的是便宜大哥,秦初也不知道原主秦大小姐參與了多少,四舍五入,秦大小姐脫不了責任。

韓神醫聞言麵色一沉「年輕人不走正道,就算是心悅對方,也該坦坦盪盪去追尋,怎能使此手段,縱使有情也折騰沒了,丘小姐知道是你的手筆嗎。」

秦初又點頭,聽得一臉茫然,什麼有情?

原主秦大小姐幫便宜大哥給丘瑾寧下蠱可不是有情,有情的秦末,可這樣的情也太自私了,自私又狠毒。

韓神醫皺了皺眉,知道?知道了還縱著,看來丘小姐用情匪淺啊。

「老夫不管你們的彎彎繞,隻管看病,丘小姐的情蠱確實被壓製住了,但隻是暫時,若想解蠱還需尋到陳年烈酒,否則長此以往,她再難離開你。」

秦初聽了,心底晃動了一下,再難離開嗎?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生出一個陰暗的念頭,又飛快撇去,若是借情蠱來牽製住丘瑾寧,她與便宜大哥有何區別?

「若是不飲酒,她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非也,丘小姐之前隻是中蠱初期,若遇酒,飲下解酒湯便可,方才她喝了一杯烈酒,引得蠱蟲震動,又被銀針強行壓製,往後不飲酒也會發作。」韓神醫捋著胡子,一臉坦然,仿佛方才那杯酒不是他讓丘瑾寧喝的一樣。

秦初無語,那您老還讓她喝!這不是坑人嗎?

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韓神醫沉聲道:「老夫隻是的情蠱因何被壓製,你也不必著急,隻需時時守在她身邊即可,出不了什麼大事。」

秦初:「…」

出不了什麼大事?這還不算大事?

她怎麼可能時時守在丘瑾寧身邊?就是她願意,丘瑾寧能願意嗎,再進一步講就算是丘瑾寧肯,丘縣令和丘夫人也未必肯啊。

她們非親非故,又無名無份,怎麼日日相伴?

韓神醫這是挖了個大坑啊…

韓神醫見她一臉為難,麵色轉冷:「下了蠱把人騙到手,現在後悔了?好一個朝三暮四的登徒子。」

「不是,您誤會了,其實下蠱的是我大哥,我與丘小姐之間是陰差陽錯,我們實在是不便一直待在一起。」秦初見神醫誤會,忙解釋清楚。

她才沒有後悔,不對,她才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韓神醫打量了她一眼,見秦初不似說謊,乾咳一聲:「也沒那麼嚴重,別讓她聞到酒氣就行了,既然你不是始作俑者,就早些找到陳年烈酒帶來,老夫屆時再為她除去情蠱。」

話音一落,韓神醫想起丘瑾寧提到解蠱之人時的溫柔神色,那位丘小姐並不盼著早日除去情蠱也說不定。

秦初連連答應,抱著昏睡的丘瑾寧辭別。

門外的綠藥一見自家小姐不省人事的被秦初抱出來,驚呼道:「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麼?」

秦初嘴角微抽:「丘小姐喝了杯酒,醉了,往後莫要讓你家小姐再聞酒氣。」

綠藥滿腹狐疑地盯著秦初看了兩眼,小姐的酒量真是越來越差了,暫且相信這個草包的話,在韓神醫府上,量她也不敢亂來。

丘府的馬車緩緩駛去,秦初心裡嘆氣。

原本是不能喝酒,折騰這麼一回,連酒氣都不能聞了,早知道就不來這一遭了。

馬車上,罐子看著自家小姐眉頭緊鎖的樣子,貼心道:「小姐,你是在想怎麼討丘小姐歡心嗎?這個我知道呀,我門兒清。」瘦丫鬟都跟她說了。

「嗯。」秦初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嗯?什麼東西?

罐子神神秘秘道:「丘小姐喜歡聽好話,你要多誇誇她,她尤其喜歡聽別人說『丘小姐真是賢妻,誰娶了一定是三生有幸』。」

瘦丫鬟是這個意思吧,真沒想到丘瑾寧看著冷冷清清的,喜好竟然這麼獨特。

秦初眼角抽了抽,有些難以消化,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少胡言亂語,回府準備一下,隨我去丘府拜訪。」丘瑾寧現在連酒氣都不能聞,她需要一個理由能時常陪在丘瑾寧身邊。

一個能令丘縣令夫婦接受的理由,不然整天在人家女兒跟前晃,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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