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瘋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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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津城市迎來少有的強降雨天氣,直到淩晨後雨勢才逐漸減弱。陽台的門沒關,夜裡的冷風夾雜著絲絲細雨吹了進來。

衛生間的浴室水霧氤氳,在玻璃門上凝成棉絮似的霧氣,直到花灑聲停止,羅猙才裹著一條浴巾從浴室走了出來。

客廳溫度低得不像話,羅猙拿了件衛衣套上,換了條較為居家的闊腿深色長褲。濕漉漉的短發還在往下滴水,羅猙拿毛巾胡亂擦了擦,轉身去廚房從米缸裡掏出手機。

這是網上教的有關手機進水後的補救辦法。他開始嘗試給手機開機,摁了半天卻還是黑屏一片。羅猙不甘心,隨後拿出吹風機,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朝手機地吹了起來。

淩晨一點半,在吹風機運作的噪音裡,羅猙的思緒突然回到了幾個小時之前。

廢棄醫院的天台上,那個白衣瘋子撲過來和他撕扯。兩人糾纏的時候,手機不慎甩飛出去淋了雨,之後就徹底死機。以至於後來直播間發生了什麼,他到現在還一無所知。

羅猙回憶了一下,白衣青年站在雨中的瘦削身影再次在他腦海中浮現。

「江憑生。」

羅猙低聲念了念這個名字,眉頭皺了起來。

手機死機,直播間也沒了,羅猙無奈隻能收工回家。對於江憑生為何大半夜一個人出現在愛濟醫院天台發癲,羅猙想不出緣由。

隻不過他在三樓發現集裝箱的時候也注意到,根據裡麵幾張床凹陷的長度推斷,住在這裡的人身高也就在168c173c間,中間誤差不會超過2c但羅猙目測江憑生身高應該是在180c右,所以顯然不是他。於是從走下天台開始,羅猙就沒想過要跟著江憑生浪費時間。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叫江憑生的卻像個幽靈一直跟在他身後,羅猙走哪他走哪,簡直陰魂不散。今夜羅猙心情沉悶,懶得搭理對方。兩個人一路無話,等出了愛濟醫院,那青年卻突然叫住了羅猙。

「等一下。」

江憑生緩緩開口,羅猙拿起頭盔的動作一頓。

「拿著它,能保護你。」

江憑生遞來一張黃色符紙,羅猙低頭看了看,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隨即眼神不善地掃向江憑生人畜無害的小臉。後者年紀輕輕,目光卻十分清澈。羅猙在心裡嘆息,多水靈的小孩兒,怎麼偏偏是個神棍?

「不必了。」

短短一句話,羅猙已將頭盔戴好,翻身跨上機車。機車啟動發出一陣轟鳴,江憑生上前幾步,兀地抓住羅猙擰向油門的手。

江憑生認真道:「雨夜路滑,你慢點騎車。」

頭盔中傳來一聲低低的謔笑,江憑生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就已經被人甩開。再回神,羅猙已騎著摩托開出去老遠,獨留他一人站在尾氣中淩亂。

吹風機也吹得差不多了,羅猙摁著開機鍵好一會兒,手機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羅猙沉默地將手機丟在一旁,轉身走到陽台上抽起了煙。

深夜總是會讓人平白生出許多雜念,羅猙回憶起很多。

二十多年的嚴於律己,警校四年的打拚,成為一名優秀的刑警是他畢生所願。但這個夢想也隨著老爺子燒山的那把火,跟山林一同化為灰燼。私家偵探不是他喜歡的職業,但這一行多少還能掙點錢,去還他家老爺子燒山的外債。

自從理查德拋來橄欖枝,他正式乾上探險主播這一行開始,三叔總是有事沒事給他打來電話。羅猙的三叔是個生意人,而生意人對鬼神大多都懷著幾分敬畏。三叔擔心他做這一行陰氣太重,唯恐他折煞己身。可對於羅猙這種從小在紅旗春風下長大的人而言,鬼神之說實在太過荒誕。

他骨子裡燃燒著熾烈的唯物主義業火,是當代社會中少有的無畏者。他不信鬼神,如同他不信人心。

抽完這支煙,羅猙轉身回到客廳,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平台,想看看粉絲群裡現在鬧成什麼樣子了。但就在這時,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羅猙狐疑地開門,兩個警察站在門口,向他出示警官證。

「請問是羅猙先生嗎?」

羅猙點了點頭:「請問有什麼事嗎?」

警察肅聲道:「你id為孤勇者的直播賬號內容,被網友錄屏發布在網絡上造成了負麵影響。由於你作為事件當事人,警方致電卻無法與你取得聯係,現對你進行依法傳喚,請跟我們走一趟。」

看著警察出示的傳喚證,羅猙回頭看了眼自己報廢的手機,無奈點了點頭:「我進去換件衣服可以嗎?」

警官默許,羅猙無奈轉身回臥室換了件出門的衣服。不到半個小時,就乘坐警車進了警局喝茶。

羅猙剛一邁進警局就看見江憑生從審訊室裡走出來。二人視線相接,算是遠遠打了個照麵。

羅猙低哼一聲,隨後進入審訊室。

審訊傳喚人的流程羅猙倒背如流,隻是在今夜的情況下顯得稍有諷刺。羅猙十分配合警察的工作,很快便將昨晚發生的一切條理清晰地闡述交代。

在這個相信科學的社會,鬼神之說實在太過荒謬,警方自然不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於是警方懷疑網上流傳的視頻內容隻是羅猙與江憑生合謀的一場互聯網炒作。

但是,當警方在對兩個人的人際關係進行核查時發現,羅猙本職工作是互聯網上一名反封建迷信的探險主播,而江憑生則是國內合法教派的在編人員,負責教派協會的互聯網宣傳出鏡。兩人之間並無交集且不存在任何利益糾葛,並不符合炒作牟利的條件。

江憑生也表示自己一直相信科學,一切不過是意外湊巧加上網友想象力豐富,以及營銷號蹭熱度刻意在文案中過度解讀,才導致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

後續警方通過對羅猙三個月內賬號直播內容的審查,確認羅猙真的隻是一名破除封建迷信,宣揚科學真理的正經主播,這才將羅猙疑似宣揚封建迷信的帽子摘了下來。

警方向羅猙和江憑生表示,今日一早就會發布針對相關視頻的統一官方辟謠通報,但羅猙與江憑生畢竟也都是互聯網上的公眾人物,具有一定粉絲影響力。在警方發布通報之後,還需要兩位當事人自己在平台上發布相關辟謠內容,給予粉絲正向引導。

最後,由於羅猙與江憑生二人深夜跑到廢棄危樓的舉動過於危險,警方嚴肅給予二人口頭批評。在完成相關傳喚證件的簽字確認,羅猙很快便從審訊室裡走了出來,此事也終於告一段落。

一晃三個多小時過去,夜幕進入倒計時。

羅猙幾乎二十小時沒有合眼,打著哈欠從警局走了出來。眼下雨後的街道有些濕潤,路麵積蓄的水坑偶爾泛起幾圈漣漪,安靜映出頭頂昏黃的路燈。

他是跟著警車來的,警局距離他住的小區還是挺遠。地鐵上班還早,羅猙手機報廢又打不了車,隻能慢悠悠地先往前走。

沒走多遠,羅猙就感覺身後有個輕飄飄的腳步,一直在不遠不近地跟著他。他不動聲色側目,身後空無一人。羅猙腳步悄然加快,約莫十多分鍾無聲的較量後,他閃身隱進前方幽暗的古舊老巷,徹底不見了蹤影。

江憑生在老巷子裡輕盈穿行,卻始終無法發現前人的身影。他原地停步,安靜地抬手掐算,最終朝著一個方向頭也不回地走去。

很快,江憑生走出巷子,眼前是一條寬闊的人行道。柏油路上車水馬龍,江憑生往前一步,卻聽有個聲音在右側方響起。

「餵。」

江憑生轉身,羅猙叼著煙,漫不經心靠在昏黃的路燈下。

羅猙吸了口煙,眉頭一挑:「警察局門口跟蹤人,膽子不小啊。」

江憑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他。羅猙索性也不再開口,任由身旁風卷落葉,兩人在晨曦中沉默相對。

羅猙第一根煙已經抽完了,他很有耐心地點燃第二根,剛抽了一口,江憑生便輕輕開口。

「我隻是想送你回家。」

羅猙覺得好笑,叼著煙朝江憑生走了幾步,低頭笑道:「還是大學生吧?這句話也就騙小姑娘好使,我一大老爺們兒,要你送?」

江憑生目光澄明,語氣很輕:「晚上不安全。」

眼前的小孩似乎十分固執且油鹽不進,羅猙心中有些不屑,一絲挪愉湧上心頭:「小兄弟,要不這樣。我有個辦法對咱倆都好,你考慮一下?」

江憑生點了點頭:「你說。」

羅猙單手插兜,吐了口煙道:「我看你這精神狀態也不太正常,你跟哥坦白說你是從哪個醫院逃出來的。哥不用你送,哥送你回去,成不?」

「我沒有開玩笑。」江憑生眉頭微微一皺,羅猙臉上的笑也一瞬間冷了下來,壓著聲音道:「巧了,我也沒有。」

羅猙眸光鋒利,江憑生卻沒有絲毫回避的意思。雙方就這樣沉默地對視良久,直到初晨的冷空氣悄悄潤濕了二人的發梢。

「神經病。」

羅猙不耐煩了句,指間夾著還剩三分之一的煙轉身就走。江憑生神色坦然,默默跟在羅猙身後。隻是這次,羅猙沒有回頭。

江憑生一直無聲地跟在身後,羅猙無話可說,隻想快點甩掉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神棍。兜裡揣著地鐵卡,可距離地鐵運行的時間還早。羅猙有點不耐煩,抬眼胡亂找了個視點,正好看見前方停著一片共享單車。

這下羅猙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徑直朝著共享單車走去。可誰知等他騎上去準備掃碼的時候,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機早已報廢,根本掃不上車。

他真的會謝。

羅猙訕訕地鬆開車把,抬腿從共享單車上翻下來,然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繞路走開。沒想到江憑生卻在身後叫住了他。

「我可以幫你打車。」

羅猙腳步一滯,後槽牙咯吱作響。但僅僅片刻,羅猙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轉過身時眼裡透著狡黠的光,比他媽清晨的路燈還要閃亮。

「不必,我喜歡徒步。」——你特麼不是喜歡跟著我嗎?

江憑生:「」

江憑生協商失敗,羅猙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於是清晨的津城市街頭,一對黑白雙煞一前一後,硬生生徒步十公裡走上了回家的路。

羅猙回到家,隻睡了不到倆小時,然後就被騎手小哥瘋狂敲門叫醒。原因是因為理查德給在他同城小時達買的新手機到了。

這件事情說來很心酸,羅猙想要聯係理查德讓他幫自己先買個手機。但他是個很謹慎的人,平常筆記本電腦每次登錄微信都需要手機掃碼。羅猙從沒記過理查德的電話號碼,本想在電腦上登錄直播平台給理查德發私信讓他先幫自己買個手機。但無奈電腦端的直播平台也被羅猙自己退出了,重新登陸還是需要手機驗證碼。

最終走投無路的羅猙隻能利用平台的遊客模式,等理查德開播後在評論區瘋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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