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1 / 2)
這時白綺看到一條半個小時前發的微博消息,有明星工作室說他看了他修的圖,想聘請他當私人修圖師。
他眼睛微亮。
像他這樣隻是小有名氣的零散修圖師有很多,平時都是看運氣接單,好的時候一天接幾單,不好的時候一單都沒,很多加急單他在上課的時候沒法接。
為了多賺點錢,他課後不得不經常坐在電腦前等著,一有單子就立刻接下來,以免對方著急之下找別人。
平均下來一個月差不多四千,對學生來說很多了,但他需要養活自己和媽媽,每個月還要還親戚一千,一下就有點捉襟見肘。
可明星工作室不一樣,單少錢多又穩定,他完全可以用空餘時間做其他兼職。
白綺懷著期待加了那人微信,對方幾乎秒回:「你好,我是薄言工作室的。」
附贈一個甜甜的表情包。
嗯?
他忍不住看向身旁熟睡的薄言,有點詫異他工作室會專門招外人修圖,這張臉沒什麼必要吧。
正猶豫著,對方發了一張薪資待遇單子,每月工資保底五千,出圖效果好的話還有一千獎金。
白綺一下子精神了,這已經相當於正式職工的待遇了,況且薄言最近以上學為主,肯定沒什麼活,幾乎相當於白拿保底工資。
缺錢如白綺,此刻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薄言不清楚他微博賬號,應該不知道是自己給他修,他決定等明天問問他本人的意見。
當晚白綺心情好睡得很香,想到身邊躺著的可能是未來老板,也漸漸適應了他身上金錢的氣息。
一夜無夢。
本該是很不錯的一覺,然而第二天早上,白綺睜眼就感受到了涼颼颼的風,腦袋漲得很疼,胳膊酸得幾乎抬不起來。
糟了。
他勉強抬頭去看,果然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吹開了,呼嘯的涼風正往裡灌。
老舊宿舍的窗戶一直有點問題,昨晚又下了雨,現在寢室裡很陰冷。
其他人睡著了都沒什麼感覺,然而白綺身體太弱,被吹得渾身越來越燙,又冷又熱難受的不行。
唉。
他有點慶幸把頭轉向薄言這邊了,否則對著頭吹更糟糕。
努力撐起身想下床關窗,然而他身上沒什麼力氣,細白的胳膊有點顫,維持不住平衡往旁邊栽了一下,床鋪頓時嘎吱搖起來。
薄言瞬間睜眼。
深黑色眼珠裡倒影出白綺紅得不自然的臉蛋,像是被人催熟的嫩櫻桃,漲得顫顫巍巍的,又美得萬分嬌艷。
薄言瞳孔微張,眼睛顯得亮了一瞬。
隨後他倏然清醒過來,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立刻臉色難看的下床關窗。
風終於停了。
然而寢室裡依舊又潮又涼,白綺單薄的身體肯定受不住,薄言擰眉,眼底有些壓抑不住的暴戾。
他走到白綺床邊,心速放緩,向來淡漠平靜的嗓音有股說不出的緊張:「哪裡難受?」
白綺懨懨地趴在床邊,嗓音很小很啞:「好像有點發燒了。」
這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醒了,章程捂頭抱怨:「這破窗戶怎麼又壞了,老校區什麼時候能修修啊。」
趙斌則是細心的看向白綺那邊,發現他臉上粉粉的:「去醫務室打個點滴吧,正好今天周六不上課。」
「沒關係,吃點藥就好了,」白綺搖頭,周末室友都有各自的兼職,來不及陪他去,而他現在渾身沒勁,自己去有點困難。
等躺到晚上稍微好點,他自己再去也行。
說完白綺從被窩裡出來想拿藥,剛掀開被子就打了個寒顫,臉色愈發蒼白。
下一刻,身上被裹了件厚厚的大衣。
薄言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肅:「換衣服,我們現在去打針。」
白綺愣了下,薄言要陪他嗎?
「哦哦,太謝謝了,」白綺呆呆的裹好大衣,在薄言的緊緊盯護下慢騰騰下床,纖細的身體仿佛隨時都要摔下去。
最後當粉白的腳丫踩在拖鞋上,兩人好像都鬆了口氣。
一旁的章程驚訝張嘴。
他上午得去練車,趙斌做兼職,兩人時間都挺趕的,本來他還想說讓白綺先吃藥睡一覺,中午他回來再陪他去醫務室,沒想到薄言居然主動幫忙。
薄言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這位可是別人怎麼可憐賣慘都無動於衷的人,永遠透著一股疏離感,黑粉天天罵他涼薄沒人性是有點道理的。
即便章程是薄言粉絲,都沒指望自己和他關係好。
狐疑的看了一會,也沒看出什麼名堂,章程撓了撓頭不再多想。
這邊兩人簡單洗漱一番,薄言便扶著白綺出門了。
白綺的胳膊太細了,軟綿綿的搭在薄言胳膊上一點重量都沒有,陽光下覆著剔透的白,好像隨時都會破碎。
薄言手臂肌肉繃緊,尖削的喉結滾動,輕輕吐了口氣。
走了一會,白綺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仰頭問:「昨晚你工作室給我微博發消息了,聘用我來給你修圖,這個可以嗎?」
他眼裡帶著自己都沒發覺的緊張和期待,映著清晨的霧氣,漂亮得一塌糊塗。
薄言頓了下,片刻回過神來:「可以,沒什麼不行的。」
白綺放心了,興沖沖的和那人談好明天開始正式工作,又在微博賬號上宣布停止接單,忽然就有了換工作的感覺。
其實他不太喜歡隨便給人修臉,這樣就不得不努力尋找每個人的缺點,甚至是有些吹毛求疵的審視這些陌生人,讓他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