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傳承(1 / 2)
第四十六章 傳承
此事, 他隻同雲龕說過,那挽秋寒也隻是觀其容顏猜到一些,這位前輩, 僅是一眼, 竟然便能看出!
「你也不必緊張。」夏宿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一族, 因為那兩麵蠱的原因,族人凋零,很難再有族人出世。就算是有,也是神智不全, 很難存活。」
說到這裡, 夏宿眸中帶著一絲感傷道:「好在是天道開恩, 我族往後弟子出世,剛出世之時,護體之毒護佑其身,就算是大乘也很難將其帶走。但是, 伴隨著你修行的高深,這護體之毒也會逐漸消失, 你當是修行自身之毒。」
聽到這話, 亓硯卿雙眸一亮。
原來如此,怪不得, 他先前還未被雲龕帶走之時,本體便可毒殺元嬰。
但是, 他修行越高, 他的毒性, 反而是沒有之前那麼強了。
「小輩, 你與星天菇半魂融在一起, 這是你的機緣,更是你的宿命。」夏宿看向亓硯卿道,「很多時候,宿命兩字是逃不過的。」
的確。
若是不是因為星天菇出世的話,他早已死在那祭靈淵當中。
但因為他是星天菇的原因,很多事情就與他扯上了關係。
那洶湧的真氣,已經使亓硯卿的皮膚皸裂,似乎在這般下去,他便會爆體而亡。
似乎隨時都會被大海掀翻。
此刻,那兔子看見這一幕,連忙撲進亓硯卿的懷中,吞噬亓硯卿溢出體外的真氣。
說著,夏宿伸手將一個珠子遞到亓硯卿手上道:「你們所到此處,為的應當便是這個傳承,我將此物予你。」
「前輩,我知曉。」
他向四周看去,隻見遠處有一絲光線,在那無垠的大海當中,那一絲光線,似乎弱的不可見,也似乎隻是他的一絲幻想。
思緒至此,亓硯卿垂眸看向手中的珠子,直接盤膝坐下。
那夏宿似乎是感召到亓硯卿的想法似的:「你這小輩頗有意思,你如今是我族為數不多的小輩,此物不送你,送與誰?」
所以,他也願意將自己的現狀告知,能讓這位前輩安心片刻。
結果,他遇到族中前輩時,那前輩卻隻是希望他活下去。
前輩雖是如此之說,但是,他也知曉,族中雖是弟子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的。
也許,真如那位前輩所言,若是前輩還在世的話,真的會護佑他的安危。
他到此處,本身就是為了這傳承,前輩既然將傳承交予他,那他自然不能讓前輩失望。
一般以往的傳承,總是要經歷許多考驗才可得到。
說罷,夏宿的身形,直接化成無數星光,消失在草原當中。
亓硯卿頷首道。
亓硯卿從未想過,傳承竟然如此輕易得到。
他抬頭向天空望去,隻見天空漆黑一片,抬眸向前方看去,前方是無數波瀾,在這天地萬象淒涼當中,隻有那一絲光線還在指引著他。
聽到亓硯卿的話,夏宿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可以,這世間當中,有這麼多人護著我族弟子,我當真是歡喜。」
在他神識進入珠子的一瞬間,仿佛是置身於大海當中,而他自己則是大海當中的一葉扁舟。
而此時,在意識之外,亓硯卿的身體幾乎也到了極限。
所以,這前輩願意直接將傳承送他,他自是要謝過這位前輩的。
說著,亓硯卿便將自己的神識探入珠子當中。
一時間,亓硯卿隻覺內心有些酸痛。
兩麵蠱也好,紅煞仙姑也好,皆是如此。
無數的真氣在其身體裡不斷流動,此刻,他的丹海已經被真氣填滿,但是,身體還在不斷地吸納著真氣。
他見此,拚盡全力朝著那絲光線趕去。
就在這時,夏宿站於亓硯卿麵前,伸手虛空抱了亓硯卿一下,隨即說道:「小輩,這世間萬物萬事,與你無關。你未得傳承記憶,族中仇恨也與你無關,我不求你許多,隻希望你能活下去。」
雲龕對他雖是沒有要求,但是,他每每看到雲龕之時,自己便會為難自己,他自己也想要快速修行。
聽到這話,夏宿忽然嘆了口氣,眉宇間透著一絲悲哀道:「若是我還在世的話,定是要手把手教你,讓這世間萬人,無人敢害你,隻可惜,我……」
他成為星天菇後,見過的諸位前輩,他們都是希望,他能快些成長。
這其他事情,也許他不清楚。
「你行於世間,定要小心那兩麵蠱。」夏宿輕聲道,「無論他與你說何事,你都不要相信,你要知曉,他最終的目的,隻是將吞噬掉你。」
而此刻,亓硯卿卻是被夏宿那番話震到。
可是,讓他有些不解的是,似乎他行走了多久,那絲光線永遠都在前方。
他雖是與這夏宿初次相識,但是,他知曉,夏宿的的確確在擔心他。
但是,這兩麵蠱絕對沒安好心,這個他是知曉的。
老師,雖然對他也是極好,但是,老師也是希望,他能快速成長的。
「前輩,無需擔憂。」亓硯卿眉眼彎彎道,「我與如今仙首乃是之交,與聖天菇乃是師生,與風司也算是有所交集,您無需掛念我。」
聽到這話,亓硯卿眉頭微動。
但是,他知曉,那絲光線,便是他的生機。
但是,此處本就是聖靈之地。
此地真氣湧動,乃是一級靈脈的百倍,兔子所吞噬的真氣,甚至還不如亓硯卿經脈自身吞噬的真氣多。
雖說,兔子行為杯水車薪,但他卻是始終未放棄。
玄惑鯨見此,連忙從水像花中而出,將身形變大,將亓硯卿與兔子環在其中,將澎湃而來的真氣擋出去。
與此同時,在亓硯卿神識深處。
亓硯卿站於舟上,看著那一絲光線,那光線當真是奇妙,無論他如何拚盡全力,那絲光線永遠都在離他百裡之處。
他這麼長時間,似乎壓根沒有離開過。
想到這裡,亓硯卿抬眸看向漆黑的空中,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那絲光線當真存在嗎?
還是說,那光線隻不過是他心中所向?
思緒轉動的瞬間,便見一個波浪朝他拍來,那浪頭巨大無比,若是真的拍在他的身上,他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見此,亓硯卿凝眸看向那浪頭。
前輩將傳承予他,絕不可能是死門。
而且,就算是死門,也當是有生機才對。
若是他追不上那光線,那光線便應當來尋他才是。
此處,乃是他的神識深處。
哪裡有他去尋光的道理。
這裡是他的世界,他便是光!
就在一瞬,亓硯卿便見那光線朝他而來,落在他的手掌當中。
他抬眸朝浪頭看去,隻見那浪已經消失,整個大海一片平靜。
漆黑的天空,也出現無數繁星。
亓硯卿垂眸看向手中的光線,直接盤膝坐下,而在他坐下的瞬間,無數真氣被引入大海當中。
他的世界,他便是光,這繁星萬點,皆當是化作他的力量。
想到這裡,亓硯卿雙手抱圓,無數星光在他手掌間匯聚,而那每顆星光,都蘊含著極為強悍的力量。
良久,亓硯卿猛地張開雙眼,張嘴輕喝道:「咄!」
聲音落下的瞬間,手掌間的無數星光,匯集在他頭頂的天空,隨即一顆顆落下。
而每一顆落下,便會掀起驚天駭浪。
見此,亓硯卿神情不動。
此招式乃是他自創招式,以菌絲為引,消耗本體真氣,每顆星光的落下,便是他全力一擊的雙倍力量。
但是,作為代價,每顆星光的落下,便會斷去他一根經脈。
而經脈斷去一根便需要一天靜養,若是全部斷去,則需要百天時間修養。
他將這招式,命名為星墜。
星辰隕落之地,乃是光之所向,定將掀起驚濤駭浪。
思緒至此,亓硯卿看向自己的手掌。
星墜乃是他的最終絕殺,若是沒有生機,此功法用出,他自己將會大損。
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若是敵人諸多若是使用的話,那他自己定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罷了,這樣也挺好。
這招式,倒是與自爆有些相似,隻不過,還有一絲生機罷了。
想到這裡,亓硯卿神識快速抽離。
此刻,在他的丹海上方,懸著一個明月一般的存在,而明月周圍則是有七圈光暈。
那也便是說,他如今的修為,乃是化元七成。
待到九圈光暈,明月將墜入丹海,元嬰將會從丹海而出,此刻,便是元嬰成。
他不過是感悟一個功法,竟已是化元七成了?
亓硯卿緩緩睜開雙眼,在睜眼的瞬間,便見兔子正軟趴趴地躺在他的腿上,時不時還打個嗝。
而在一旁的地上,玄惑鯨正團成一個圈,時不時吐出一個泡泡。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在想自己的真氣,便猜到剛才自己應當是遇到了險境,這一兔一鯨,應當是在幫他。
想到這裡,亓硯卿伸手為兔子和玄惑鯨順了一下真氣道:「真是謝謝你們了。」
聞言,兔子連忙跳了起來,一邊用力地蹭著亓硯卿的手,一邊很是委屈地叫著。
見兔子這般,亓硯卿更是心疼,連忙將兔子抱在懷中,輕輕揉著。
不過揉著揉著,亓硯卿倒是發現一絲不對之地,便將兔子舉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幾下道:「兔子,你是不是胖了一些?」
這身為靈獸,化成巴掌大小,應該就是這麼大才對。
這兔子的臉怎麼看上去,要比之前大了四五圈?
此話一出,兔子的叫聲更是委屈起來。
「是我說錯了,你莫惱。」亓硯卿連忙說道,「定是因為吞噬的真氣太多了,你的毛發長了一些。」
「嗝」
在亓硯卿與兔子對話之時,玄惑鯨打了一個大嗝,隨後,身形快速變大。
但似乎是被什麼限製了一般,又被迫變小。
玄惑鯨用鰭拍了拍自己白色的肚皮,隨後,直接像個鯨乾一般躺在地上。
見此,亓硯卿伸手將玄惑鯨捧了起來道:「你可是要晉級了?」
聞言,玄惑鯨似乎是被撐得太難受了,連動彈一些都麻煩,就隻是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瞬間以神識掃過整個傳承之地,在尋到那正蹲在靈植園當中翻找靈植的風鈴後,直接一個傳送到風鈴身旁。
隨即說道:「風鈴,你可尋到了?我要離去了。」
在他從珠子中抽離之後,他便感覺自己成了這片天地新的主人,他的神識可以感知到這片天地所有的東西。
但是,他對這片天地掌控並不是很好。
他若是帶著兔子和玄惑鯨離去的話,這風鈴怕是就要被困在這片天地當中了。
聽到這話,風鈴抬起頭道:「我想要的已經找到了,咱們現在就要離去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風鈴便感覺身子一顫。
等她在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到了原先的石室當中,隻不過,此時,那石室中的石碑已經不見了蹤影。
亓硯卿來不及和風鈴解釋,抱著玄惑鯨快速離開石室,在尋了一處平地之後,直接將手中的玄惑鯨拋了出去。
在被拋出去的瞬間,玄惑鯨身形迅速變大,而天空之中,也迅速凝聚起其劫雲。
「我說你跑得也太快……這是,三九天劫?」風鈴抬頭看著劫雲道,「你那海獸要到四級了?」
聽到這話,亓硯卿轉眸看向風鈴道:「海獸的四級有何不同?」
聽這風鈴意思,似乎有什麼不同。
「這海獸四級便可初化人身了。」風鈴道,「海獸與妖獸靈獸還是有區別的,因為這海獸的實力要遠在其他兩獸之上。所以,劫難也會比其他要難上許多,這海獸的三九天劫,怕是與修士的四九天劫,也所差無多。」
風鈴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見一道碗口粗的雷劫,直接劈在玄惑鯨身上。
那玄惑鯨連哼都不哼一聲,擺動了一下尾巴,似乎在表明對雷劫的不屑。
與此同時,風鈴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他們海獸向來皮糙肉厚的,在六九天劫之前,這雷劫不會殺死他們的,頂多是讓他們疼一下。」
有了風鈴的這句話,壓在亓硯卿心頭的巨石,終於散去。
此時,兔子在他懷中掙紮了一下,隨即哼唧了一下,將頭埋進他的懷中。
見此,亓硯卿揉了揉兔子的耳朵道:「好了,我知道了,是那玄惑鯨皮糙肉厚,你打不過他,不是你的問題。」
他話音剛落,風鈴就不給麵子說道:「這可不是,你可別被這兔子騙了,論等級的話,同塵兔的等級要在玄惑鯨之上,他打不過那玄惑鯨,純粹是他蠢。」
聞言,兔子瞥了風鈴一眼,隨即鑽進亓硯卿懷中,繼續哼唧。
見此,亓硯卿道:「何必如此苛責,他們兩個都是跟隨我的,也沒必要非要爭個你勝我輸的。」
此話一出,風鈴嘴角不禁抽了抽。
她若是沒看錯的話,剛才,那同塵兔好像還鄙視地看了她一眼。
怪不得,他們靈植除卻修士,最討厭的便是這妖獸靈獸。
當真是狡詐。
兔子和風鈴的交鋒,亓硯卿自然是看到了。
但他自然是要向著自家人的。
有關這兔子的問題,還是等見到雲龕之時,與雲龕商討一下。
思緒至此,亓硯卿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之上的鐲子,他還能從這鐲子上看到點點星光。
這鐲子便是那方天地所化,又名星悟。
那風鈴嘴中的傳承,應當所指的乃是這個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