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星河(2 / 2)
他們眼前這個小河雖然看上去很是危險,但是,他並未從這小河當中感受到靈氣的波動。
而且,這小河完全可以說是清澈見底,他如今站在岸邊就可看清楚河底的情況。
這似乎與他所想的有些不一樣。
正在這時,亓硯卿便聽到耳畔傳來兔子的聲音。
在聽完兔子的話後,他手掌輕揮,玄惑鯨和兔子直接出現。
兔子伸手抱住亓硯卿的胳膊道:「玄惑說這河名為流沉河,隻有通過這流沉河才能進入星河當中。若是沒有海獸一族的引路的話,其他人根本就不能進入。」
聽到這話,亓硯卿伸手揉了揉玄惑鯨的頭道:「那此事就看你了。」
在亓硯卿話音落下的瞬間,玄惑鯨臉色發紅,隨即直接化為原身道:「主人,你們上來就是,我定是可以將你們帶到那星河當中的。」
亓硯卿轉眸看向一旁的雲龕,隨即直接起身落到玄惑鯨背後。
玄惑鯨待到眾人都已經到其背上之後,發出一聲鯨鳴,隨即直接落入那流沉河當中。
那流沉河看似就隻是一條普通的小河,但是,在玄惑鯨落入當中之後才發覺別有洞天。
流沉河的表麵全部都是障眼術,那些障眼術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好受,但是,對於玄惑鯨來說卻是有些視若無物。
想來這障眼術就是海獸一族所布下,來阻止其他人進入的。
約是過了一刻鍾的時間,玄惑鯨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
亓硯卿抬眸環視四周。
隻見他現在所在之地是一個類似於宮殿的存在,隻不過,這宮殿巨大就好像是一個山脈一般。
他們此刻還沒有靠近那宮殿的大門,就能感受到一股從宮殿當中透出的真氣。
見狀,葉舒的雙眼亮了亮道:「我們應當沒有來錯地方,這宮殿和那記錄當中的落海殿好生相似。」
隻不過那落海殿的霞光在外,引得眾人前往,而這星河的霞光在內,若不是有具體方位的話,尋常人怕是不能輕易尋到。
「長老,前輩,我們現在要進去看看嗎?」葉舒盯著那宮殿看了一會,最終還是轉眸看向亓硯卿和雲龕。
不知為何到了這宮殿之外,他就感覺到宮殿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前往,若不是因為長老和前輩在此地的話,他怕是都要控製不住自己前往了。
亓硯卿看著葉舒和一旁顧見微眸中閃過的情緒,雙眸微微皺起。
隨即說道:「既然這般,我們便前看看。」
這星河絕非他們想象當中的那般容易,不過,他們既然都已經到了這星河的麵前,若是不前去看看的話,實在是可惜。
有了亓硯卿這句話,玄惑鯨直接朝著那宮殿的門口遊去。
可剛到那宮殿門口,那宮殿瞬間發出一道白光,亓硯卿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在反應過來之時自己已經到了一處宮殿當中。
這宮殿當中全部都是一些木頭雕刻的人,看上去有些像是傀儡。
亓硯卿皺眉看著那些木製傀儡。
難道這裡是那些前輩所留下的考驗嗎?
思緒未落,就見他目前的那些傀儡齊齊動了起來。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未從那些傀儡身上感受到力量的波動。
這種傀儡與他先前見過的鐵傀儡有些相似,隻不過,那些鐵傀儡是靠著靈核催動的,而這些木傀儡卻是沒有的。
就在這時,就見那些木傀儡齊齊朝著他沖了過來。
見狀,亓硯卿揮手喚出無數根菌絲直接將那些木傀儡捆了起來。
令他有些驚愕的是那些傀儡在被他捆起來之後,竟然就直接定在了原地。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
他抬眸環視四周,就見他現在所在的這個宮殿並沒有任何離開的地方,而這個宮殿中也隻有那些木傀儡。
思緒至此,亓硯卿揮手將一個木傀儡招了過來,難道是因為這木傀儡當中有東西嗎?
就在他要對那木傀儡動手之時,就見那所有木傀儡的身上都亮起一道金光,隨即那些金光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人影。
那人影在出現之後直接飄至亓硯卿的麵前道:「你是星天菇一族的?」
「你是何人?」亓硯卿眸中閃過一絲警惕。
這家夥能認出他的話,那修為定是要在他之上的。
「我是何人?」那人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時間太久,我已經記不住了。」
聽到這話,亓硯卿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
這人說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但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認出他是星天菇一族。
這令他如何能信這人?
「我知曉你在擔憂什麼。」那人上前一步挑眉道,「我隻是不記得我的具體身份是什麼了,但又不是失心瘋,如何認不出來你是誰?」
那人見亓硯卿並不信他,隨後說道:「雖說你應當不認識我,但是,我的一族你應當很是熟悉。」
聽到此話,亓硯卿上下掃了那人幾眼。
雖說那人如今隻是一道虛影,但是,那虛影當中卻透著一股很是熟悉的感覺。
而那種感覺,則有些像是……
想到這裡,亓硯卿皺眉看向眼前的虛影道:「你莫不是兩麵蠱一族的?」
這人身上的氣息的確有兩麵蠱有些相似,但是,這兩麵蠱竟然還有族人?
「你喚我千瑾就是。」千瑾似乎不在意亓硯卿是如何想的直接說道。
千瑾?
說起這個名字,亓硯卿倒是想起一件事,隨後說道:「那千令將?」
「不認識,但應當也是我們的族人。」千瑾道,「那兩麵蠱每次被封印之後都會附身在我們的族人的身上轉世。但是,我們族人對此很是厭惡,可他的血脈要遠在我們之上,我們根本就無法阻止他們。」
聽到這話,亓硯卿倒是不意外。
那兩麵蠱為了追求最高道都可以對其他九族動手,這樣的存在不見得會對自己的族人好。
「其實被那兩麵蠱附身之後的族人,不應當存活於世的。」千瑾伸手扌莫著自己的月匈口道,「我被他附身之後本該死無葬身之地,但是,我卻被星天菇給救了。但是,他在麵對那兩麵蠱的時候也是別無它法,隻能將我封印在這星海秘境當中,等待著有緣人。」
「有緣人?」
千瑾撇撇嘴道:「你不會以為九族與兩麵蠱糾纏到現在就一點準備都沒有吧?隻是一味地封殺,對於那兩麵蠱來說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所以,一定要徹底殺死他。」
亓硯卿微微頷首道:「這一點我倒是知道。」
無論是老師還是風司他們也好,都以及他們一定要徹底將那兩麵蠱絞殺,若是不能將那兩麵蠱絞殺的話,這般下去出事的就隻有可能是他們。
「兩麵蠱是搶走族人的身軀強行轉世的,他所占用的身體並不是自己的身體,所以,你們在同他動手之時,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千瑾盯著亓硯卿道,「還有,你看到此處的木傀儡了嗎?在兩麵蠱無法大量製造傀儡之時,他一定會製造許多這樣的木傀儡來對付你們。」
話音落下的同時,亓硯卿轉眸看向地上的木傀儡。
隨後抬眸說道:「我似乎並未從這些木傀儡身上覺察出危機,所以,我也並不知曉該如何對這些木傀儡動手。」
千瑾揮了揮手,就見地上的木傀儡全部動了起來,隨後說道:「兩麵蠱木傀儡是用扶桑樹乾所製成的,它在麵對你時會化成和你修為相同的存在,而我手中的這些木傀儡就隻是一些普通的木傀儡。」
伴隨著千瑾話音的落下,那些木傀儡齊齊朝著亓硯卿所在位置沖了過來。
亓硯卿眉頭緊皺,雖是千瑾是如此之說,但是,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些木傀儡的境界已經與他相差無幾了。
他甚至能感覺出有一些傀儡的修為,甚至都要在他之上。
「這些木傀儡是由禁陣所控製的,你得到過羽瞳的傳承,雖是並不精粹,但是也應當能察覺出禁陣移動之時其身有上百個陣眼,隻有摧毀那關鍵的陣眼,這禁陣才會被毀去。」千瑾後退一步道,「你到時候肯定是會同兩麵蠱直接對上的,你也會遇到這些木傀儡,所以,你現在可尋一下這些木傀儡的關鍵陣眼所在。」
話音落下的瞬間,亓硯卿雙眸微顫。
他倒是能看出那木傀儡身上的禁陣轉動,但是,那每一個傀儡身上的禁陣都有上百個陣眼,而且那陣眼還是不斷轉動的。
他甚至都感覺那些陣眼之上所傳來的真氣波動是相等的,他想要從中找出那最關鍵的陣眼幾乎沒有可能啊!
思緒至此,那木傀儡已經到了眼前。
亓硯卿逼不得已直接一掌推出。
但是,在他手掌落到那木傀儡身上的一瞬,那木傀儡身上爆發出一陣劇烈的沖擊直接將他整個人都掀飛了出去。
一時間,亓硯卿隻覺自己氣血有些倒轉。
還不等他抬起頭,就見另外一個木傀儡也已經到了眼前,他隻能繼續一掌拍出去。
不過,這次他的運道倒是好上了一些,一掌拍在了那關鍵陣眼處,那木傀儡直接消失在原地。
見狀,亓硯卿喘著粗氣看著眼前幾百個木傀儡,若是能尋到這所有的木傀儡的關鍵陣眼的話,與那兩麵蠱對陣之時應當會容易一些。
一旁的千瑾看到這一幕拍了拍手道:「你這小子還算是聰慧,也省得我與你多說了,你就在此地好生練練,畢竟,不疼是記不住的。」
說到這裡,千瑾好似想起什麼道:「我將你神識當中的《符籙》取走了,與你一同前來的小子有個天賦不錯,我會將這《符籙》交給他的,你就在此地好生練著就是。」
話音落下的瞬間,千瑾的身影直接消失。
見到這一幕,亓硯卿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老師讓他進入此地,所為的應當就是這事。
不過,他當真是不明白此事本就是為了他好,為何老師不直接言明?
他若是沒有遇到這葉舒的話,此事不就會錯過了嗎?
亓硯卿思來想去沒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隻能抬眸看向眼前朝他沖來的木傀儡。
還是想想要如何對付這些木傀儡才是。
星河深處的一處宮殿當中,一個身著白衣的虛影靠著石台之上,一臉愜意地看著眼前不斷的爆裂。
隻見在他的前麵,一個身著紅衣的人正遊走在幾十個木傀儡當中,紅衣人在那些木傀儡靠近他的時候會對著那木傀儡伸出一指。
被他點中的木傀儡會直接消散。
但也並非全部如此,在那紅衣人點錯之後,被他點錯的木傀儡就會直接發出爆裂,那劇烈的爆裂每次都會將那紅衣人的雙手炸得血肉模糊,但紅衣人並不停下而是繼續與木傀儡對陣。
見此,那虛影嘴角不禁撇了撇,隨後對著眼前揮了揮,那紅衣人周圍的木傀儡便全部停了下來。
紅衣人借此機會落到虛影麵前,對著虛影拱了拱手道:「前輩。」
「星天菇,你在這方麵當真沒什麼天賦。」千瑾神情莫名地看著星天菇道,「不過,還算是有進步,先前被那木傀儡炸傷你都起不來,現在你完全可以當作沒事,繼續與木傀儡對陣了。」
此話一出,亓硯卿也不知該作何神情。
他並不是尋不到那關鍵陣眼所在,但是,按陣眼變化實在太快,還不等他動手那陣眼就會發生變化。
更何況他周圍有幾十個木傀儡一直在圍攻他。
他現在約是能在幾十個木傀儡的圍攻下,解決八成的木傀儡,但是,在千瑾的眼中,他不能將所有的木傀儡解決便是不對。
「算了,算了,你知道此事就好,畢竟,你們與那兩麵蠱對陣之時,你定是直麵迎上那兩麵蠱的,哪裡有心思對付這些木傀儡。」千瑾聳了聳肩膀道,「旁邊那個小子倒是練得不錯,你們與兩麵蠱對陣之時將那小子帶上就是。」
聽到這話,亓硯卿咳嗽一聲道:「不知雲龕可好?」
亓硯卿不提及此事還好,一提及此事千瑾的臉色直接陰沉下來道:「我給他準備傀儡是讓他尋找關鍵陣眼,是讓他一劍將上百個陣眼全部毀去嗎?當真是朽木!」
看著千瑾這副氣憤的模樣,亓硯卿咳嗽兩聲,並未開口。
對於雲龕來說與其尋找那關鍵陣眼,不過將所有的陣眼一同毀去。
隻不過,千瑾前輩可能不是很滿意此事罷了。
「算了,懶得與劍修一般計較。」千瑾冷哼一聲道,「你們來這裡就是為了碧水狂潮吧,還有幾日的時間,你們就要被迫離開這星海秘境了,你們去那碧流吧!」
說罷,千瑾揮了揮袖子示意將亓硯卿離開。
見狀,亓硯卿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輩,我有一事想要問您。」
「何事?」
亓硯卿抿了抿嘴唇道:「你為何要將對付兩麵蠱的辦法告訴我?其他幾族的……」
「因為我是被星天菇封印在這裡的,隻有星天菇一族才能解開我的封印。」千瑾聳了聳肩膀道,「當年我被那星天菇所救之時,就隻剩下了一絲殘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若不是這樣的話,許是多年之前就可以徹底絞殺那兩麵蠱了。」
亓硯卿抬眸看向千瑾,他能看出千瑾眸中的內疚。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其實無需在意八族。」千瑾嘆了口氣道,「他們八族的家夥說話就是彎彎繞繞的,明明就是要對你好,但是就是一副不能言語的模樣。可你隻需要記得,比起你,他們八族更是恨兩麵蠱入骨。」
聽到這話,亓硯卿微微頷首。
的確無論是老師也好,還是鈺螢也好,他們都是屬於明明想對你好,但卻又不肯好好說話。
很是「表裡不一」。
「還有其實事事不必要都要清楚,有的時候不清楚也還好。」千瑾看著亓硯卿道,「你應當也知曉他們想要仙人祝福。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最後的辦法了,他們無懼生死,也不會將那代價放在眼中。」
說到這裡,千瑾虛空拍了拍亓硯卿的肩膀道:「有的時候覺得你們也挺可憐,為了對付一個瘋子,逐漸讓自己也成了瘋子。」
「我話都說到這裡了,不妨再多說一句。」千瑾長眉微挑道,「你手上有一塊鳳凰骨,若是真到了情況危急之時,鳳凰骨可保住你的一魂。」
亓硯卿瞳孔微顫。
可還未等他說話,就覺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在反應過來之時,自己已經出現在了門前。
他連忙回頭就見那千瑾正坐在石台之上,他伸手似乎想要觸扌莫什麼東西,可還未等他扌莫到那東西,身體便化作金光一點點朝著周圍散去。
幾息過後,千瑾的身影徹底消散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嘴唇微顫對著千瑾散去的地方行了一個大禮。
千瑾說他們瘋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若是那千瑾不出現不將此事告訴他們,也許便不會魂飛魄散,永不入輪回了。
就在這時,亓硯卿察覺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他身後。
他轉過身,就見那人正是雲龕。
雲龕伸手握住亓硯卿的手。
亓硯卿輕笑一聲,並未開口。
九族與兩麵蠱之間的恩怨牽扯了多年,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今能與兩麵蠱徹底結算是他們這一代,他應當覺得「榮幸」才是。
正在兩人相識之時,就聽一道聲音傳了過來道:「長老,前輩!」
聞言,亓硯卿轉眸看向身後。
不過,在等看到那人之後,不禁愣了一下。
隻見那站在他麵前是一個渾身上下都焦黑無比的人,他若是察覺不錯的話,他眼前站著的這人正是葉舒。
隻不過,這一段時日不見,這葉舒怎麼給自己弄成這樣了?
還不等亓硯卿想明白,就見那葉舒直接跪倒在地,對著亓硯卿叩首道:「多謝前輩賜小輩功法,若不是前輩的話,小輩怕是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此話一出,亓硯卿揮手將葉舒扶了起來。
隨即說道:「這功法是我從一位前輩手中得到,而且,就算是沒有這功法你也不會有事。」
這功法是羽瞳前輩給的,這考驗是千瑾出的,他並未做什麼事情,有道是無功不受祿。
葉舒眼睛亮了亮道:「可若不是前輩得到這功法,又願意將這功法給小輩的話,就算是其他人再想要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的。」
亓硯卿:「……」
亓硯卿:「?」
他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這葉舒怎麼還能將此事扯到他的身上?
這當真是固執己見!
葉舒見亓硯卿臉色不好連忙說道:「前輩,那位前輩在離去之時告知我碧流的位置,小輩這就為您引路!」
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亓硯卿就見葉舒躬身指了一個方位。
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是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