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如磨（三）（1 / 2）
塞西莉亞發誓，她不是真的要把布魯斯·韋恩故意弄暈過去的，這一切都是巧合，是陰差陽錯。
雖然阿爾弗雷德隻是操控了一個哥譚街頭再普通不過的監控攝像頭，但是塞西莉亞卻有一種做錯了事，還被家長抓了個正著的感覺。
為什麼隻是通過聲音，塞西莉亞就仿佛在這位素未謀麵的老人身上看到了一丟丟主神的影子。
當然，這並不是說阿爾弗雷德像她家主神的意思，隻是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奶貓被提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塞西莉亞知道自己必須堅強，因為她身後還站著一個更小的。
傑森·陶德警惕的貼近了塞西莉亞的身邊，他都並沒有想要躲到塞西莉亞的背後，因為他也不確定這個女孩子到底有多強，雖然她剛才用的確古怪的武器放倒了蝙蝠俠。
作為蝙蝠俠曾經的崇拜者，傑森·陶德真是用盡了他最後的善良，才將布魯斯·韋恩剛才有些搞笑的遭遇簡化成了一句「被人放倒」。
實際上，遇見塞西莉亞，蝙蝠俠是「但凡這附近的監控有一幀照到了剛才的景象，又有哪怕一幀不小心都流傳了出去，哥譚可能就再也沒有蝙蝠俠了」的這種社死程度。
塞西莉亞和布魯斯·韋恩比起來是小小的一隻，而傑森·陶德比塞西莉亞更瘦小，這樣的兩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憑借著一己之力擋住倒在地上的蝙蝠俠。
用蝙蝠俠早就安裝在哥譚小巷的攝像頭，他忠誠的老管家一眼就看到了被塞西莉亞和傑森·陶德擋在身後的那一坨。
原諒他失禮，阿爾弗雷德真的可以確認，他隻是看到了一大坨粉紅色。
可能那玩意還會掉粉吧……打理韋恩莊園的花園的老管家有著豐富的昆蟲知識，看著那對閃著金粉的翅膀，他莫名產生了聯想。
——塞西莉亞小姐，希望你沒有開玩笑，你應該也並不想嚇到可憐的老管家脆弱的心髒吧。
阿爾弗雷德將這一句吐槽壓在了心底。
他輕咳了一聲才找回到自己的聲音:「小姐，您是想說，這個地上躺著的是蝙蝠俠？」
阿爾弗雷德在一開始的時候選擇叫破塞西莉亞的名字，這是一種心理學上的博弈技巧，暗示著對方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是一種施壓，也是警告。
而現在，塞西莉亞坦盪的回望攝像頭，顯然是告訴阿爾弗雷德他的警告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任何人看到變成了粉紅色的蝙蝠俠都會覺得滑稽，阿爾弗雷德卻不會。他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布魯斯·韋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傷。
畢竟老管家從未見過他家老爺倒下的時刻，即使被哥譚窮凶極惡的罪犯打斷了脊骨，他也堅強的睜著眼睛，讓自己保持清醒，也為自己謀取生機，而像現在布魯斯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很容易讓老管家產生一些更不好的聯想。
塞西莉亞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一緊，一低頭就看見了那孩子有些擔憂的眼眸。雖然剛才他在蝙蝠俠手上掙紮，但是傑森·陶德從沒想過讓蝙蝠俠死。
在哥譚的底層混跡多年的經驗告訴傑森·陶德對方可能隻是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他懷疑那個粉紅色的蝙蝠標誌上麵可能沾有某種鎮定劑。
而在哥譚最要緊的一條生存守則就是絕不能多管閒事。蝙蝠俠的死活，想也知道不需要他一個流浪兒去擔心，可是傑森·陶德還是忍不住向塞西莉亞尋求答案。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一方麵他覺得塞西莉亞不會隱瞞他，另一方麵，他對這個已經破碎了濾鏡的前偶像有些不可避免的、就像命中注定一樣的關心。
傑森陶德沒有讀過很多書，但是他總是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去讀書和汲取知識，他曾經看過一條有趣的叫做量子糾纏的理論。
很奇妙是吧，或者也有一些可笑。一個哥譚掙紮著長大的流浪兒，卻覺得自己和蝙蝠俠以及眼前的少女產生了某種奇妙的量子糾纏，他總覺得他們之後會產生更深的羈絆。
傑森·陶德也沒有辦法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塞西莉亞看見了小孩眼中的擔心，她拍了拍傑森的手，示意他放鬆一些，轉而揚起頭沖著監控的方向說道:「不用擔心，他隻是睡著了。」
「他隻是睡著了」這幾個字。通過蝙蝠耳傳到了阿爾弗雷德耳中。電波的轉換讓聲音有些失真，以至於阿爾弗雷德的疑心自己聽錯。
「這位小姐，您是說蝙蝠俠睡著了。」過了好一會兒，阿爾弗雷德才再次開口確認。
塞西莉婭知道自己說話多少帶點離譜，如果不知道原委的話，也很難讓人相信，但是即使聽起來再不靠譜，可是這就是事實。
所以塞西莉亞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總之先生，您還是盡快找人把蝙蝠俠帶到安全的地方。就……不要打擾他，就這樣讓他好好睡一覺，等著他醒過來就行。」
阿爾弗雷德沒有說話，塞西莉亞卻能夠感受到他的不信任與疑心。
為了讓這位對韋恩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安心，塞西莉亞特意補充道:「放心，這隻是一點治療的小手段。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等蝙蝠俠醒了之後給他檢查一下身體。他的身體裡麵有太多的暗傷，我的這點兒小禮物，至少能保證他不會不到50歲就下不了床。」
被這種精靈族的別開生麵的治療術治療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立刻陷入昏迷。至少他們能夠撐著清醒的走出精靈的領地，回到自己的地盤。
因為精靈族本身就並不是特別好客的種族，是不會輕易同意外來人來到他們領地中的，更不用說是住在他們這裡了。
和「粉紅色蝙蝠鏢」一接觸到就睡了過去，隻能說明布魯斯·韋恩實在是傷的太重了，需要更長的時間去休息以及讓身體重生。
毫無疑問，傷勢越重，精靈的箭矢的效果越好也越劇烈。
傑森·陶德保持著哥譚的流浪兒應有的警惕心，他聽見了空氣被鋒利物品劃破的聲音，顯然一個人正在向他們這裡靠近。
隨著這個人靠近，傑森·陶德還聽見了帶著齒輪摩擦和類似於翅膀撲騰的聲音。
是羅賓和他的勾爪槍，傑森·陶德很快確認了來人的身份。
他貼近了塞西莉亞，低聲對她說道:「蝙蝠俠的幫手來了。」所以他們兩個要不要快逃？
臨陣脫逃未免有些太不男人了，所以這後半句傑森·陶德並沒有說出來。
「嘿，你們好，或許你們願意放開蝙蝠俠。」一道清亮的聲音出現在這個巷口。聽得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活潑年輕的超級英雄。
塞西莉亞恨不得舉起手來自證清白，她根本就沒有挾持蝙蝠俠好嗎？麻煩不要一上來就給人扣帽子。
如果不是舉起手來什麼的實在是太丟臉了，塞西莉亞一定舉手自證。
顧及著還有傑森·陶德在身邊，塞西莉亞並不想在小孩子麵前丟臉，她沒有動作，隻是默默的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大男孩。
真的還不如不看。
隻是一眼，塞西莉亞就被他羅賓製服的配色辣到眼睛。
不，其實配色什麼的也不是重點，和高叉緊身衣加披風的這種搭配比起來，紅綠配色什麼的真的可以忽略好麼。
真希望這個孩子能夠早日脫離蝙蝠俠的魔爪，不用穿這種修飾身材修飾得過頭的製服。這一刻，塞西莉亞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對蝙蝠俠的小助手的同情。
蝙蝠俠的身材堪稱黃金比例，男人肩膀寬闊，月匈肌強健，緊身衣讓他更加性|感迷人。但是對於正在抽條中的青少年，一身肌肉還沒有長成，穿起緊身衣來簡直暴露了全部的缺點，甚至給人一種容易折斷的感覺。很容易讓人忽略其實這個少年是蝙蝠俠最得力的助手羅賓，也是哥譚的守護者之一。
這種同情一直維持到塞西莉亞後來知道這套製服是羅賓自己設計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看迪克的眼神都很奇怪。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現在對上了蝙蝠俠的小助手，塞西莉亞拉著傑森·陶德迅速的後退了兩步，一副恨不得與地上躺著的那一頭撇清關係的樣子。
塞西莉亞: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乾的，否認三連jg
穿著羞恥羅賓製服的少年向他們走了過來，然後……無視了地上的那麼大一坨。
羅賓向塞西莉亞問道:「所以，女孩，你們把蝙蝠俠弄到哪兒去了？」
天知道，放迪克·格雷森說出「女孩」這個詞的時候，他真的差一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的真實身份，就是因為知道，所以迪克·格雷森一直覺得不是那麼真實。
布魯斯·韋恩的小姑奶奶，他該叫什麼？迪克·格雷森苦笑了一下，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戴著多米諾麵具，對方一定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是他確定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扭曲極了。
塞西莉亞但沒有對迪克·格雷森使用超能力，比如讀心術什麼的，但是她大概能夠清楚迪克·格雷森為什麼會麵色古怪。
開玩笑，她自己把血樣留在蝙蝠俠眼前的好吧？現在，蝙蝠俠，也就是布魯斯·韋恩公開承認身份的養子迪克·格雷森，因為看見了自己的「曾祖母」而產生情緒變化，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蝙蝠俠和羅賓是交托性命的夥伴，迪克·格雷森和布魯斯·韋恩也是關係融洽親密的父子，所以，迪克你這個小同誌是怎麼回事？地上那麼一大隻蝙蝠你看不到麼？
難道有什麼法律規定羅賓隻認黑蝙蝠，不認粉紅蝙蝠麼？塞西莉亞無語凝噎。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尷尬，就連一直通過監控鏡頭看著這一切的阿爾弗雷德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無語的感覺來。
他通過內線聯係到了迪克·格雷森:「羅賓，或許你應該再看一下你腳下。」
屬於蝙蝠俠的翅膀，那半透明的、呈現花瓣狀的美麗翅膀，現在正可憐的被羅賓踩了一腳。
不過這翅膀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脆弱。這不難理解，能夠承擔得起200磅的蝙蝠俠的重量的翅膀，就算是外表看起來再美麗，也顯然不是一般的結實柔韌。
現在，即使它被羅賓踩了一腳，看起來卻也沒有絲毫的破損。
「我的老天啊！」年輕的羅賓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卻沒有堵住這一句脫口而出的話。
粉紅色的、長著翅膀的、頭上的尖尖兒還缺了一角的、可憐的躺倒在地上的這個人，真的是哥譚的黑暗傳說蝙蝠俠嗎？
雖然除了蝙蝠俠之外，哥譚不可能有第2個人有這樣寬闊有力的背脊和充滿力量的手臂，但是迪克·格雷森還是陷入了一種震驚又無措的情緒之中。
他不斷的懷疑自己，也懷疑這整個世界。
看把羅賓打擊成了什麼樣子。傑森·陶德看著眼前即將崩潰的大男孩，忽然覺得今天他對蝙蝠俠的塌房根本就不算什麼。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句話有的時候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正是因為有了對比，所以才飛速治愈了一些傷害。
可是。讓布魯斯·韋恩一直躺在地上也是不行的，除了躺在地上很容易得關節炎和感冒之外，「暈倒的蝙蝠俠」本身就像是滴入海裡的鮮血，容易引起很多其他方麵的覬覦。
必須快點把布魯斯弄到安全的地方去，羅賓心裡很快有了決斷。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
這位年輕的哥譚義警還是有些不夠成熟，到了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必須要麵對的一個問題——他該怎麼把布魯斯運回蝙蝠洞？
羅賓是用勾爪槍盪過來的。雖然迪克·格雷森的確已經接近成年，但是那也不代表著他可以再抱著渾身是肌肉的壯年老父親盪回去。
知道哥譚的建築商人都是什麼貨色，迪克·格雷森並不覺得哥譚的建築有可以承受他們兩個的重量的。
好在貼心的管家早有準備，他飛快的向羅賓報了一個地址，那是蝙蝠俠的一個安全屋，距離這裡很近，並且習慣掌控一切的蝙蝠俠在那裡準備了車。
未成年羅賓到底能不能夠無證駕駛，這件事情暫且不討論。目前，不要讓老父親睡在冰冷的地上，才是最要緊的事。
傑克·格雷森，現任羅賓，在簡單的囑咐了塞西莉亞一路「我馬上回來」之後，就迅速的阿爾弗雷德提供的那個地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