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知易行難（1 / 1）
雖然顧清對蘇楠的出現，沒有多說什麼，可周達了解他的心情，知道他心裡一定很難受。 畢竟，他們曾經真心相戀過四年時間。 要是心裡沒一點波動，那他就不是顧清。 「顧清，我問你一句話，假如再遇到蘇楠，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麼？」 顧清不明白周達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他搖了搖頭。 「你不是說了，她身邊已經有別人了麼？」 「我的意思是，假如她現在沒有男朋友，你覺得，你們還能重新開始麼？」 顧清愣住了。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不過，一直都沒有明確的答案。 突然被周達問起來，顧清覺得，一切好像又明朗起來。 周達看起來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沒想到，他的心思會這麼細膩。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過去的事情或者感情，終歸已經過去，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 物是人非，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又怎麼能回到從前呢？ 「行了，答案已經在你心裡，該怎麼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也混了兩年了，該忘掉的事情就忘掉吧，別太執著，一切朝前看，對吧？」 周達再次拍拍顧清的肩膀，拿起剩下的啤酒，一口氣喝光。 顧清心裡嘆了一口氣，心說，你周達看事情不是挺明白麼？遇到自己的感情問題，怎麼就處理不好呢？ 看來，這個世界上永遠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知易行難，大概說的就是這個吧。 他顧清何嘗不是這樣，明知道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再去糾結，也想打起精神好好生活，可是，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始終是一地雞毛。 「哥，還有一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見周達想要起身回房間，顧清開口攔住他。 「還有事？什麼事？」 周達見顧清一臉嚴肅，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那個……哥……」 口齒伶俐的顧清忽然變得結巴起來，他想把林十七的事情跟周達嘮嘮。 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怎麼了？你倒是說呀？跟我還有什麼客氣的？」 周達看著顧清，催促一句。 「是林十七，晚上吃飯時候的事。」 「哦，對了，今天是你生日，我本該過去跟你們一起吃飯……」 「我說的不是這個，十七說要做我女朋友。」 「啊？」 周達驚呼一聲，有些意外的看著顧清。 緩了一口氣，周達臉色又恢復平靜，接著說道：「這並不奇怪，我早就看出來了，林十七對你有意思，以前也提醒過你，是你自己不在意。」 「不是吧？你什麼時候提醒過我？我怎麼不知道？」顧清有些不相信。 難道真的是他後知後覺？ 連周達這麼木訥的人都看出來了，隻有他自己一點也沒有感受到？ 周達看著顧清，冷哼一聲。 「這些都不重要，你拒絕了，對吧？我想知道你什麼打算？」 「你怎麼知道我拒絕了？」 「這不廢話？你要是答應，還會在這跟我商量？」周達瞥了顧清一眼。 要不說周達跟顧清的關係最好。 話不用說完，周達就能明白顧清的想法。 顧清有的時候也感到奇怪，跟何明認識了七年，相處也很好，可總覺得不交心。 跟周達隻認識三年，平時周達的話也不多，他們在一塊兒，大部分時間，周達都不怎麼說話，隻是悶頭喝酒。 可是，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最理解他心思的人，就是周達。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顧清希望周達能給他一點建議。 他覺得不管怎麼選擇，都不對。 如果接受吧，對不起他的內心，可如果拒絕吧，會傷害林十七。 這個世界上，他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林十七了。 那可是十年的友情呀。 「你已經知道該怎麼辦，又何必問我？老實說，林十七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你們知根知底，接受她，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顧清沒想到周達會這樣說。 這讓他心裡更加煩躁。 真的選擇跟林十七在一起？ 顧清內心有些掙紮，他覺得這似乎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十年了，他從來沒有對林十七有過心動的感覺。 用一句下賤的話說，可能是因為太熟了，不好下手吧。 「哎，你這感情路，有的折騰了……」 周達丟下這句話，起身回了房間。 不一會兒工夫，抱出來一床被子，放在沙發上。 每次顧清過來，都是睡客廳沙發，看來今天也不例外。 因為這點事情，顧清還跟周達理論過，他一米八的身高，睡沙發實在難受，難道就不能讓他去房間擠一下？ 周達解釋是，他睡覺打呼嚕，會影響他。 顧清的心裡卻不認同，可又拿周達沒辦法？這裡終究是人家的地盤，有絕對的話語權。 做完這些，周達回房間，沒有再出來，顧清知道，他這是要睡覺了。 跟周達的聊天，似乎沒有給他任何建議，又似乎給了建議。 顯然周達不願意聊下去，他或許也知道，再聊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時間已經過了淩晨兩點，顧清卻沒有一絲睡意。 手上的香煙燃盡，又續上一根。 靠在椅子上抽著香煙，一陣野風吹過，他抽一半，風抽一半，他沒和風計較，因為風也有自己的憂愁。 顧清想著周達說的話。 他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些道理，自己就是在自尋煩惱。 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應該過怎樣的生活？ 兩年過去了，不管當初分手的理由是什麼，再去計較又有什麼意思？ 過了今天，他整整25歲了，都說過了25歲就沒有青春了，難道不該好好想想未來？ 也該讓自己的生活回到正常軌道上了。 也許在不遠的將來，他會找個女朋友，置下房產，哪怕買不起蘇州的房子，回揚州也行，娶妻生子，跟大多數人一樣，平淡過一輩子。 這也是父母的一點小心願，他們其實不願意看著顧清在外麵漫無目的的瞎折騰。 一根香煙抽完，把煙頭丟進空的啤酒罐子裡，頓時聽到「吱」的一聲，最後的一股煙霧被困在罐子裡，又慢慢從開口處一絲絲的流淌出來。 顧清起身，伸了個懶月要，回到客廳。 他聽到周達的房間已經傳出鼾聲，房門下麵卻還有一絲亮光，便隨手替他關了燈。 又關掉客廳的燈。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