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從何而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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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無病,你……你可算來啦!……姐姐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胡依依嘆了一聲,卻悄悄地從徐恪的手掌中抽出了自己的雙手,原本蒼白而慘淡的臉上,竟現出一片緋紅,沒想到,她這修行一千餘年的大妖,居然也會害羞。此時,她才脫牢籠,驟然又被徐恪雙手緊握,一時間,心中委屈、傷感、思念、意外、欣喜、興奮、羞澀……種種情緒都湧上心頭,眼中已然盈盈有淚……

「胡姐姐,你們怎麼被鎖在了一隻黑鐵盒子裡?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徐恪問道。他見胡依依眼中有淚,一張嬌羞的粉臉,此時卻滿是疲憊憔悴之色,當下又是心疼,又是疑惑。

胡依依顯然是對地上的黑鐵盒子頗為害怕。她先讓徐恪將盒子收起,方才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喝了幾口董來福為徐恪專門準備的紅棗桂花羹。然後,她才將自己為救舒恨天出籠,被困玄都觀裡的經過一一向徐恪道出……

原來,胡依依拿著關住舒恨天的籠子,前往玄都觀裡拜訪觀主李淳風,卻吃了希言的一通閉門羹,心中便有不甘。她自持妖力深厚,便沒把這小小一處道觀放在眼裡。入夜之後,胡依依帶著舒恨天的鎖妖籠躍入觀門,一路行進,找見了後園桃林中「桃花居」。她便信步而來,走到了「桃花居」的門口,卻不想,她非經主人許可,貿然入觀,這前前後後的行止早就被李淳風所察覺。

那玄都觀主何許人也,他乃是長安城無人不知的捉妖真人!又豈能容你一隻千年大妖在他道觀中隨意穿行?當下,那李淳風便在「桃花居」的門口步下了法陣,胡依依伸腳踏入之時,恰是那「四象倉虛」張口以待之刻。是以,胡依依與舒恨天前腳跨入,後腳便已墜入了四象倉虛之中,被鎖在裡麵八日八夜,直至今日方才被徐恪救出。

徐恪聽罷胡依依的訴說,略一思忖,便知定是那李淳風惱她胡依依半夜擅闖道觀,是以對她略施薄懲。他心中暗道:「看來,李大哥臨別時贈我這『四象倉虛』乃是另有深意,他定是知道我與胡姐姐、書仙老哥的關係,所以既是薄懲了一下胡姐姐,又賣了我一個人情……照此推算,李大哥上元節那一晚用鐵盒子來收妖,或許便已料到隨後我便會找上門來。他又是為我解毒,又將胡姐姐與書仙老哥還我,順帶著還送我一個三星妙器……我與李大哥素昧平生,他又憑什麼送我恁大一個人情?」……

徐恪心性聰敏,細思之下便已了然,原來他李淳風繞了一個大圈,還要假托徒弟之口,無非就是想求自己去解救那個此時尚被關在詔獄之中的「用劍大師」。

「小舒,小舒……你怎麼啦?」這時,胡依依搖著籠子裡的舒恨天,忽然又喊道。剛剛她還因為乍見徐恪而露出的欣喜與興奮的表情,此時又變得異常驚慌。

「這……這就是書仙老哥?」徐恪見到胡依依手提的籠子裡那隻白老鼠,全身白毛,看著還煞是可愛,不禁心中好奇,遂脫口問道。

「要不然呢?姐姐我是一隻狐妖,那日你已經見了我的原形了。小舒就是一隻鼠妖,這便是他的獸形啊……小無病,你快來想想辦法打

開這籠子吧!這要命的籠子,先前姐姐使出了渾身解數,都是拿它沒有任何辦法……要是再拖下去,小舒怕是支撐不住了!」胡依依說道。

徐恪見那隻白毛大老鼠此時已然站立不穩,頹然倒在籠子一邊,眼睛也微微閉著似睡非睡。他心中暗嘆與自己相處多日的那一位半解書仙,原身竟是這樣一隻肥肥白白的大老鼠,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此時他見舒恨天困在籠中,已經呈現有氣無力之狀,自不敢耽擱,便將那細鐵絲籠子高高托起,凝神觀察。他見那鐵絲籠子做工甚是精巧,每一道間隙都異常均衡,整個鐵絲籠子無門無窗,忽而變大忽而又變小。徐恪便伸出兩手,各自握住籠子一端,用力掰扯,誰知籠子還是紋絲不動,直到徐恪脹得滿臉通紅,那鐵絲僅僅是微微分開了幾豪。

胡依依見徐恪也是奈何不了這小小一個籠子,不禁大感驚奇,忙道:「小無病……你不妨用剛才打開那鐵盒子的法子,運轉真氣,看看能不能打開這破籠子?!」

徐恪便依言所示,與剛才一樣,丹田運氣,雙掌發力,心中念了一聲「起」字,那鐵絲籠子竟隨著他掌中吐出的真氣,緩緩地升到了空中……旁邊的胡依依見狀,喜道:「成了!」

哪料想,徐恪運氣將那鐵絲籠子隨同裡麵的舒恨天翻轉了半刻,籠子還是那隻籠子,舒恨天還是那隻白老鼠。倒是徐恪掌中催吐的那股混元真氣,如和風一般,吹拂得裡麵那隻大老鼠白毛飄動,那大白鼠在籠子裡麵連著翻了幾個身,好似非常舒服,一雙豌豆一般的鼠目也不由得睜了開來……

「咳!還是不行啊!」徐恪真氣一收,那鐵絲籠子便緩緩落在地上。

「這……這什麼破籠子,老娘還就不信了!小無病,把你那把昆吾劍給我!」胡依依氣道。

徐恪依言便從自己的後背取下寶劍,交到胡依依手中。

胡依依拔劍而出,對著籠子正要出手,卻見裡麵的大白鼠忽然跳了起來,大聲嚷道:

「老姐姐不可!我的老姐姐,你救不了我也別殺我呀,我這籠子裡就這麼點地方,你可別籠子切不開,倒把我給切嘍!」

「原來你沒事啊!」胡依依回劍入鞘,嗔道。

舒恨天蒼老沙啞的聲音又響起:「老姐姐,剛才我是沒事,你拔出寶劍來我就有事了!我的老姐姐呀,那昆吾劍身上有劍氣,我這渾身上下都沒幾兩老鼠肉,可禁不住那劍氣啊!」

徐恪上前說道:「書仙老哥,我與胡姐姐各種法子都用了,可這籠子還是打不開,你說還有什麼好辦法?」

舒恨天卻哀嘆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無病老弟啊,你書仙老哥哥,怕是不行了……老哥哥今生,還能……還能再見你最後一麵,老哥哥我就心滿意足啦!隻是……隻是你書仙老哥還有最後一個……一個未了的心願……若這個心願不了,我九泉之下,也難瞑目啊!……」

徐恪心中也不免愴然,忙道:「書仙老哥,你不必擔心,無病一定會將你救出籠子……」

舒恨天又掙紮著說道:「哎!……救不成也算啦,隻是我這最後一個心願,無病老弟,你可得答應啊!」

徐恪問道:「老哥哥,你想讓無病做什麼?」

舒恨天軟軟地靠在籠子邊,用虛弱而沙啞的聲音說道:「就是我這老姐姐呀,她孤苦伶仃的……我走了之後,這世上她就再無一個親人了。無病老弟,我就把老姐姐托付給你了,你可要……你可要一生都對她好啊!……」

原來舒恨天竟是要將胡依依的終生托付給徐恪,徐恪這一聽之下不禁也紅了臉。他有心出言婉拒,但一想這或許真是舒恨天臨終之語,若還不答應豈非太傷故人之情?是以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當下他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隻好囁嚅道:「這……這個……」

這時,那胡依依卻朝舒恨天的籠子用力踢了一腳,嗔道:

「死小舒!你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把你這一身鼠毛都給拔下來!」

籠子裡的大白鼠急忙咕嚕一個打滾,翻身站了起來,此時他已完全不是先前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說話的聲音也是輕靈矯健,隻聽那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又響起:

「哎呀!我的老姐姐!我這不是幫你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麼?!你不感激我還罷了,還要拔我這一身鼠毛!這三九大冷天的,沒了毛,你讓我這光屁股大白鼠,可怎麼活啊?!就算能活,丟人也丟死啦!」

「誰叫你胡言亂語了!你再說,再說……」胡依依一邊說話,一邊抬腳欲踢……

「好啦,好啦,我求饒,求饒還不成麼……」籠子裡的舒恨天一邊說話,一邊前足彎曲,作勢欲跪……

見這一狐一鼠姐弟倆兀自嬉笑打鬧,徐恪此時方知這舒恨天是在同自己開玩笑而已。他既知書仙性命已無礙,心中也不覺一鬆。不過,眼見那鐵絲籠子極難破開,他心道我這書仙老哥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籠子裡吧?他左思右想,心中不勝憂慮,便向著籠子說道:

「書仙老哥,要不然,我還是再去一趟玄都觀,去求一求李大哥吧,他應該有法子開籠。」

舒恨天卻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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