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欲擒故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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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師兄,我是落陽!」

那「肖劍南」走到了孫勛的身邊,突然開口說道。

「落陽?怎麼是你……?」孫勛不由得將信將疑道,他的思緒還沒有從剛剛對於那個「肖劍南」到底是人是鬼的猜想中遊離出來。

「孫師兄,我就是落陽,奉了凡大師伯之命,我們五個師兄弟特來京城找你。想不到卻聽說你被抓進了詔獄,是落雲幫我施了易容術,我才得以混了進來……」落陽急道。

孫勛每年都要回到少山師門,看望他師傅了凡長老。落陽既是他掌門師叔的大弟子,又是少山這一代弟子中,功夫最為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落陽的聲音他自然相當熟悉,此時他一聽確是落陽無疑,方才急切言道:

「落陽,你到這詔獄裡來作甚!此地凶險,快走!」

「孫師兄,你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朝廷欽犯?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把你折磨成這般!」落陽也急切地問道。

此時落陽的內心又是焦急,又是憤恨。焦急的是孫勛被困詔獄之中,該如何設法搭救?憤恨的是這甲字十六號牢房中,腐臭熏天、血腥刺鼻……是他這一生都從未遇見過的地獄般景象。再看他孫師兄,被鐵鏈束縛,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已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落陽的心中,又如何不恨!

「咳!孫某無能,遇人不明,擇主不善,如今犯了謀逆大罪,已然難逃一死……這一切都是孫某自找,怨不得別人。落陽,你還是快走吧!」孫勛道。

「孫師兄,你已貴為千戶,為何還要行謀逆之事呀?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你將實情相告,師弟我定當想法子救你出去!」落陽仍然不肯離開,兀自急聲問道。

「咳!落陽……」孫勛心中焦急,不由得朝落陽連連搖頭。他這頭頸一動,立時牽動了琵琶骨中的兩條鐵鏈,月匈口當即傳來一陣劇痛。他心道青衣衛中可是高手如雲,萬一被那沈環發現,就算你十個落陽也休想逃脫!你落陽可是我少山未來的希望,我孫勛已然不能身免,可決不能將你落陽給搭進去!心念到此,孫旭隻得忍住劇痛,懇切言道:

「都怪我一時糊塗,去刺殺欽差魏王,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師兄為何要去刺殺魏王?!那……那魏王如今已死了嗎?這件事可還有轉圜的機會?師兄不是認識一個叫什麼楚王的麼?就讓師弟我去找楚王想想法子可好?……」落陽又問道。

孫勛苦笑了幾聲,打斷道:「落陽,你不要再問這麼多了!這件事已經回天無力,孫某業已招供畫押,這脖子上一刀是早晚的事!非但是孫某,我全家人怕是都要問斬,咳!……你還是快走吧,你們趕緊回少山去,從此別來京城了!」

落陽道:「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回去,可叫我們怎麼同了凡大師伯交代?」

孫勛嘆道:「你就跟我師傅說,我孫勛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栽培,孫勛若有來世,願再做他老人家的弟子……」

落陽欲待再言,這時徒聞牢房外有腳步聲傳來,孫勛急道:「不要再講了!快走!」

落陽卻還是不甘心,他上前一拉孫勛的鐵鏈,道:「我少山門下,焉有怕死之徒!師兄,我弄斷鐵鏈,這便救你出去!」

孫勛已急得兩手發顫,他勃然大怒道:「你怎地這般糊塗!快走!快走!你再不走,我這就咬舌自盡!」

孫勛的心中比誰都清楚,這青衣衛詔獄他自己經營了十幾年,裡麵機關重重,天字號牢房更是防守森嚴。你落陽依靠易容術雖僥幸得以蒙混進來,但想將他孫勛救出卻難如登天!光眼前的這幾根鐵鏈,都是精鐵打造,比拇指還粗,你又沒有徐恪手裡的昆吾劍,如何弄斷?!

落陽無奈之下,隻得棄了孫勛,快步退出牢房。未曾想,他剛到牢房門口,卻見牢門一開,從外頭走進來兩個衛卒。

此時落陽避無可避,這牢房內也不能施展輕功。他隻得強自鎮定,渾當沒事一般,緩緩地從這兩個衛卒身邊走過……

「肖……肖佐領!」落陽才走得幾步,未料這兩個衛卒見了落陽朝他們緩緩走來,就如同見了鬼魅一般,猛然驚叫了一聲,一個掩麵而逃,一個卻嚇得臉色煞白,當場便軟癱在地,暈了過去……

那一個瘋狂跑出去的衛卒,一邊跑,一邊忍不住還在驚叫:「鬼呀!肖劍南詐屍啦!」跑了沒幾步,「噗」地一聲撞在一處牆角上,跌倒在地,便沒了聲響……

落陽不敢耽擱,忙出了牢門正欲離開,卻忽然想起一事,轉身走回去又朝孫勛說了一句:「孫師兄,小文已經被落羽救了出來,你放心吧,我們會將他養大成人!」

言罷,落陽再不猶豫,便趕緊出了牢門,往乙字號牢房而去……

到了甲字號牢房的大門口,那幾個守門的衛卒見了「肖劍南」過來,急忙作了一個揖,笑著給他開門。有一個衛卒還不忘問候了一句:「吆!肖佐領又給犯人送飯吶,這都酉時了,佐領還不下值呢!嘖嘖嘖……辛苦辛苦!」

落陽也不答話,疾步出了鐵門,便又朝丙字號牢房快步趕去。

隻因青衣衛詔獄中的規矩,申時換班。是以晨間肖劍南「因公殉職」的消息,那些換班的衛卒還未來得及全部知曉。而剛剛走進甲字號牢房的兩個衛卒,卻是奉楊文淵的指令,按時巡視,看看孫勛是否有甚異樣。那兩個衛卒早間剛剛將肖劍南的屍身抬到了停屍房放好,如今又在天牢裡乍見「肖劍南」從他們身邊緩緩走過,心中焉能不悚然驚懼?

落陽就這樣一路悶聲低頭,隻顧走路,好在也沒人上前問話,路過大鐵柵門時,守門的衛卒見是「肖劍南」心中也未有疑,都隻當他是下值回

家,便也一路放行……

落陽出得青衣衛後,見天色已然昏黑,永興坊口已早早地掛起幾盞宮燈。他忙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脫去那一身淡青色長衫,撕下了一張薄薄的臉皮,頓時,便恢復了他一副年輕俊朗的模樣。

落陽棄了衣衫,緩步走在永興坊外的大街上,此時,他卻並不急於趕回雲起客棧。他需要思考……

這一路過來,委實發生了太多的事。他雖然已有豐富的江湖閱歷,但畢竟也才是一個二十三歲的青年。如今,遽逢突變,所有人都在等他拿主意,而他自己心裡,卻還是一團亂麻……

一個時辰前,他二師弟落羽將孫勛的幼子孫習文救出了孫府。他們風急火燎地趕到了雲起客棧中投宿,卻並沒有從孫習文口中問出端倪,隻知道孫勛犯了事,成了欽犯,被關入了詔獄。

孫習文哭求落陽趕去救他娘親,但落陽卻沒有即刻答應。眼下當務之急,他必須弄清楚孫勛到底所犯何事?能不能解救?應該如何解救?

因為在他們師兄弟五人下山之前,他們的大師伯了凡大師還殷殷叮囑,讓他們抵達京城之後,一切都要聽從孫師兄吩咐。在了凡師伯的心目中,他唯一的弟子孫勛便是他一生最大的驕傲。而落陽的師傅,少山派掌門了空大師所交托之事,也必得通過孫勛師兄之力,才有轉圜之機。

本指望,通過孫師兄的助力,幫助落陽他們完成師門的重托,卻未曾想,他師兄弟五人甫至京師,便驚聞噩耗。他們的孫師兄竟成了一名階下囚,非但不能相助他們成事,這一家老小還得等他們去救!

落陽如何不會心焦?更要命的,直到此時,他還沒弄明白,孫師兄好端端的一個千戶,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變故?

於是,落陽便決定親自前往青衣衛詔獄一探究竟。他師兄弟五人中,每人都有絕學,落羽以輕功見長,落雲卻以易容術聞名。當下,落雲便問孫習文,可曾識得青衣衛中何人的模樣。孫習文便想起了那青衣衛小佐領肖劍南。隻因之前二十餘日,孫勛對於關押在甲字十六號牢房內的左武衛大將軍李君羨「格外關照」,幾乎每日都要知道李君羨的詳細情況。是以負責看守李君羨的青衣衛小佐領肖劍南,便會時常進出孫府,向孫勛實時稟報李君羨日常吃喝睡醒等等的諸般瑣細。

依照孫習文所講,他師兄弟五人中,也是以落陽的年紀和身形與那肖劍南最為相仿。是以落雲便取出了他的百寶箱,當場就給落陽進行易容化妝。孫習文在他父親身邊,也隻是見了肖劍南幾次,他隻與落雲寥寥數語,不想落雲竟能僅憑孫習文的幾句話,便大致給落陽化好了妝容。孫習文一見之下,頓時驚呼兩者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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