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界天庭長老（1 / 2）
關厚仁生於神戰之後最初的「洪荒」年代，跟隨關家一群長輩篳路藍縷，在真界中「刀耕火種」——探遺跡、殺妖獸、搶靈藥、奪經文。
在那段無比艱難的歲月裡，生生闖出一條路，所以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譬如今天，看似因為不成器的私生子，鬧出好大一個醜聞。
可這實際上，對他來說又能有什麼影響？
形象？名聲？地位？
那玩意兒都是打出來的，是血與火中殺出來的！
他能坐在這座大殿位置靠前的「交椅」之上，可不是靠什麼花花轎子人抬人，更不是靠純粹的陰謀詭計手段得來。
一些花邊新聞，想要讓他傷筋動骨那是做夢！
誠然，他的道侶……那個善妒女人背後也擁有極強的勢力，屬於當初跟關家一樣，在那個洪荒時代崛起的家族。
在他發展壯大關家的過程中，也起到了巨大作用。
但他……也同樣在擁有極高地位之後，給予那個日漸衰落的家族巨大的扶持和幫助！
他關厚仁……不欠那個家族什麼！
當年之所以將那女人許配給一個老實巴交的晚輩，隻是他不想太過招搖罷了。
真要有人拿這件事來攻擊他，他也不介意讓對方明白什麼叫做金仙大老之怒！
至於針對宋瀟，對他來說有著深層次的含義，根本不是什麼為私生子出頭那麼簡單。
他原本打算用私生子和符家神女的婚事，實現一些目的，眼看著失敗之後，今天不過是順手又布了個局，給宋瀟挖了個坑。
可惜，那宋瀟看著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人卻他麼機警的很，沒上鈎不說，還讓關家丟了好大一個麵子。
不過這也沒什麼，畢竟丟人最多的，還是符家。
而且對他這種活過萬年的古老存在來說，一城一地、一時半會的成敗與得失，根本就不算什麼，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你很霸道啊？」
關厚仁看向坐在大殿當中一把交椅之上的稻草人，澹澹說道：「我不過是看了一眼，就惹怒你了？」
稻草人輕輕一笑：「對呀，你那眼神充滿不屑與惡意，所以我想問問，我的建議，你有意見？」
「有！」
關厚仁坐在那裡，一身氣場極為強大，看著稻草人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進入天庭長老會還沒有多久吧？按照資歷來說，這座大殿當中，算上沒來那些人，你最淺。我知道你想說天庭長老會不是講資歷的地方，但我也想提醒你一句，說話前最好能過過腦子，哦，對了，你一個稻草人，和人類構造也不大一樣，大概沒什麼腦子，所以才需要我的提醒。」
這一番話出口，大殿裡麵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氣來。
在座眾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堪稱真界九州的大老級人物。
撕逼、打架、罵人這種事情，他們當然也一樣會去做，但通常也是要看場合的。
至少在這座大殿內，絕大多數人是不會像關厚仁這樣，光明正大撕破臉，直接上升到人身攻擊的層麵上。
他這番話翻譯過來就是——哪來的小崽子，人都不是，亂開什麼口？
活過萬年的一尊金仙大老，怒火當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說起來，這座大殿中很多交椅之上的金仙，無論年齡、資歷還是自身境界，都比關厚仁差了不少。
稻草人看著關厚仁，並未被輕易激怒，而是看著對方直接約戰：「你是想要顯擺你更會罵人？似你這種皓首匹夫蒼髯老賊，仗著多活一些歲月，卻整天蠅營狗苟，盡做些見不得人醜事，也有臉跑來跟我說三道四？你說我不是人，我看你更是聽不懂人話，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老狗，可敢天外一戰？」
稻草人自從進入天庭長老團，在這座大殿擁有一把交椅之後就很少來。
它身份神秘，很少有人知道它真實來歷。
之所以能成為天庭長老，一方麵是它境界足夠，另一方麵，卻是闡教、截教、佛門、道門這四個龐然大物出麵擔保……以及長老會裡麵超過半數的大老表示贊成。
但它究竟什麼出身，整個長老會裡麵，包括當初就投了反對票的關厚仁在內，很少有人知道。
這時坐在關厚仁對麵的闡教副教主流雲真人看了眼對麵的關厚仁，打著圓場道：「不至於，不至於。」
流雲身旁的百鳴真人也看向稻草人：「稻草人長老，冷靜一下，咱不是在議關於要不要給人間天庭之主宋瀟在這座大殿加一把交椅的事情嗎？」
關厚仁澹澹說道：「我不同意！」
說著，也不去理會剛剛跟他約戰的稻草人，像是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穩坐在那裡，看了眼大殿中的眾人。
這會兒又有一些身影，出現在大殿當中。
一個個仿佛都是憑空生出，從空氣中顯出身形，各自坐在屬於自己的交椅之上。
明艷動人的粉裙少女；黑色長袍上麵繡著金龍，氣場強大的中年人；身穿白衣，麵容俊朗的青年……
人間女帝、秦皇、呂布……
隨後又有更多更多身影，從天而降。
原本有些空曠的大殿之內，很快變得有些熱鬧起來。
大殿中間區域的兩排「交椅」很快被坐滿。
依然還有人接連不斷出現，坐在中間兩排交椅後麵……隨著這些身影出現，一張張浮現出來的椅子上。
「天庭大殿，交椅非金仙不可坐！」
關厚仁也沒理會越來越多的那些人，因為無論是否出現在這座大殿裡麵，隻要來到此地的金仙，都可以隨時聽到來自這邊的討論。
這會兒眾多人紛紛降臨在此，更多原因大概是想要當麵吃瓜！
剛剛那個瓜他們就吃得很爽，這群壽命綿長的大老級人物，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眼看著大殿這邊又有瓜可以吃，包括那位曾經的人間千古一帝在內，都有些坐不住了。
紛紛降臨法身，要當麵吃瓜！
「與其說這是天庭的長老會，還不如說這是我們真界九州陣營的長老會，之所以冠上天庭之名，那是因為我們想要傳承曾經的神庭精神！」
關厚仁的聲音依舊十分平澹地傳來：「所以當初我們這群初創者，才會定下非金仙不可入內的規矩，流雲真人，百鳴真人，還有各位當初最早的道友們，我這話，沒錯吧？」
「關長老此言差矣！」
剛剛現身不久，與上官婉兒同來，卻坐在了中間兩排一個位置上的大周女帝武曌開口。
她宛若天真少女，一身水粉色長裙，挽著發髻，杏眼桃腮，肌膚雪白，有些慵懶地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但此時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澹澹的道蘊，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感覺。
「哦？」關厚仁向武曌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心中冷哂，一個小丫頭，去人間得瑟一圈兒，回到真界，轟轟烈烈建個大周國，當了幾天女帝，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如果單看表麵勢力，關家的確不如大周，可關鍵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他用來掩人耳目的一個家族罷了。
他的身後，又何止區區一個關家？
女帝瞥了眼麵色清冷的關厚仁，心中同樣冷笑：真以為自己投靠了一些古老存在，別人就都不知道？
沒有去過人間的真界大老，很是瞧不上那裡。
卻不知她在人間歷練的那短短幾十年，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沒見過？什麼波詭雲譎的場麵沒經歷過？
為何那麼多大老紛紛下界進行歷練？還真以為是思凡呢？
覺得自己在真界活了萬年就比所有人都聰明，還拿別人都當傻子，殊不知，你自己才是最蠢那個！
「如果誰現在告訴我，說這不是真界天庭的長老會，那麼我會立馬選擇退出。」
女帝一點麵子都沒給關厚仁留，目光平靜地看著他道：「憑你關長老，拉上幾個人，成立個聯盟之類，我，沒有興趣！」
關厚仁麵色微微一僵，抬起頭，目光灼灼看向女帝。
女帝麵色很平靜，甚至那張絕美的少女臉上，還帶著幾分天真和嬌憨。
真他娘的！
關厚仁被氣得不輕，他不明白為什麼區區一個人間出身的年輕人，竟然會得到如此眾多大人物的青睞。
先有闡教副教主流雲真人、百鳴真人這兩位公開擺明車馬的支持，如今又有武曌這種平日裡隻縮在自己地盤上開疆辟土的後起之秀態度鮮明的站在他那邊。
他憑什麼？
越是這樣，他越是不能容許宋瀟出現在這座大殿之上。
「女帝言重了。」
這時，關厚仁身邊一名青年模樣的男子終於開口了。
他看著少女模樣的女帝澹澹說道：「關長老剛剛的表達雖然略有誤差，但總體來講，他的意思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們九州這個陣營，從根本上來說，就是在繼承昔日神庭的精神，可以讓整個九州神族，能夠更好地團結在一起，並無其它想法。」
「哦？是嗎？可我怎麼有種感覺，這真界天庭的長老會，已經成了他關長老的一言堂呢？」
女帝澹澹看了眼說話那人，知道他和關長老是同一派係，穿一條褲子的人。
青年微微一笑：「這肯定是女帝你誤會了，關長老他一心為了九州神族發展而殫精竭慮，有些時候可能說話稍微有點過分，但出發點，卻是好的。」
說著他看了眼稻草人那邊：「女帝來得晚，可不要被一些因素影響到，隨著咱們這個長老會規模越來越大，總有人藏有私心，連一個有沒有進入到真仙境界的後生晚輩，都想坐在這座大殿的交椅之上……那豈不是亂了規矩？」
一旁又有人開口：「沒錯，這是天庭長老會，不是某個人，或是某一家的家族議會，即便是家族議會，我想……一個可能連真仙都不是的年輕人，也大概沒有資格參與不？」
女帝點點頭：「說的倒也是，」她探出頭，看了眼跟她坐在一排的稻草人，「稻草人兄，要不……咱以表決的方式，來確定這件事情，你覺得如何？」
稻草人道：「也行，剛剛他們不是也說了，這並不是某人的一言堂，更不是某個家族的議會，老祖宗說一句就是聖旨，既然如此，那就表決吧。」
剛剛說話那青年搖頭：「我不贊同表決，因為根本沒有這個意義！如今這麼多長老，總不能誰隨便提一件事，大家就要公開表決吧？若是這樣，那是不是我隨便提一個人，大家一群位高權重的金仙大老……也要舉手表決一番？沒這道理！」
他的話，頓時引起很多人的附和——
「不錯，總不能說個誰大家就要表決一番吧？」
「咱也不是針對誰，隻是覺得這種提議實在有點荒謬了。」
「嗬嗬，沒錯，我甚至覺得這提議多少有些好笑。」
沒人提及宋瀟的名字，這不僅是不認可的問題，甚至是一種變相的、不著痕跡地羞辱！
宋瀟是誰？不認識！
他沒有資格被我們這群人提及！
這時坐在女帝這排首位的闡教副教主流雲真人緩緩開口：「稻草人長老的提議，我覺得是有必要認真探討一下的。」
他身旁百鳴真人隨後開口：「不錯，宋瀟，人間天庭之主，隻用了短短數年光陰，便帶領大廈將傾，得不到任何真界扶持的人間天庭橫掃那個世界的一切敵！如今地藏菩薩舍身化道，化解人間天變之危，往後日子，人間天庭便是那一界的壓艙石！如此功績，不能單純按照他修為境界來衡量。」
「我不是瞧不上在座的諸位，與那位人間天庭之主宋瀟比起來，你們絕大多數都不行。」從來到這裡就沒有說話的秦皇突然開口。
他看著關厚仁道：「另外，朕還有一事不明白，希望關長老能夠解惑。」
關厚仁目光清冷地看著秦皇。
秦皇澹澹問道：「那宋瀟分明是個天賦卓絕的蓋世天驕，這種人的出現，是我九州神族之幸，關長老為何對其成見如此之深？」
他長子扶蘇，此行並未前來，總不可能真像很多地外人族和爬蟲妖族所期盼那樣——你們都去參加盛會，後防空虛，我們趁機偷家！
這種事情，莫說秦皇這種千古一帝，即便是從來沒去過人間歷練的那些古老家族，也都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關厚仁沉聲道：「我對宋瀟並無成見，隻是就事論事，他沒有資格坐在這座大殿交椅之上，就是沒有資格！」
「那就投票表決好了，這事兒多簡單。」始終沒有說話的道門副門主在那邊笑著說道：「諸位道友也別再糾纏這件事有沒有資格讓大家投票了，能引起大家爭論的事情，不正說明有這個資格嗎？」
這話一出，關厚仁等人也沒辦法再多說什麼了。
說實話即便是投票進行表決，他們也不是很擔心。
宋瀟的確在人間立下過很大功勞，可他自從來到真界之後，就再無任何動靜！
別看這座大殿之內多數人都保持著沉默，可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你做了什麼，沒做什麼，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
他不相信，就憑人間一點功績，就能讓一個毛頭小子登堂入室，坐到這座大殿中來！
還有就是那個稻草人！
那個妖物竟然毫不掩飾對他的殺心，回頭定要找個機會除掉，絕不可以放過！
……
闡教行宮內。
宋瀟一群人正在聚餐。
完全不清楚因為他一個人，那座至高無上的大殿裡麵正在跟菜市場砍價似的在吵架。
更想不到自從當年一別，除了在他紫府當中現身過一次的稻草人五師兄，竟然也降臨到這次的盛會。
符玉琳多少有點喝多了。
這大概是她這些年來最為開心的一天！
終於擺脫掉身上那個沉重的枷鎖，成了真正的自由人。
在此之前，哪怕她成功得到大周的庇護，甚至得到那尊女帝的青睞，成為一名地位不低的女官，內心深處依然是帶著幾分忐忑不安的。
「宋瀟，感謝你！傾城，更感謝你仗義出手！」
符玉琳端著酒杯，眼裡有淚光浮動。
秦傾城笑著道：「咱們是最好的姐妹，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被那些人帶走呢？」
說著她端起酒杯，跟符玉琳輕輕碰了下，一飲而盡。
「爽快！我符玉琳能認識到你這種姐妹，能認識我家少爺這種朋友，這輩子值了！」符玉琳大口乾掉杯中酒。
那邊魏清明和雲明晨以及葉騰龍等人，這會兒也全都有些喝高了。
一方麵是多年老友重逢，開心！
另一方麵，他們心中也多少有些感慨，想不到朱雨薇和符玉琳一身境界竟然突破得如此之快。
實在是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
這也足以說明，當年就能在渾天秘境裡麵登臨百層的宋瀟，著實是個真正的狠人！
對了，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宋瀟……化名秦愛城，跟同樣易容的秦傾城一起，號稱人間古族秦家子弟，把他們都騙得好慘！
如今提起來，都已經成為了笑談。
其實真正讓這兩人感到宋瀟這位人間天庭之主特別牛逼的，還不是符玉琳和朱雨薇這兩人的變化，而是這群多年之後……飛升到真界的宋瀟身邊親朋！
這讓他們內心充滿震驚！
魏清明也好，葉騰龍也好，都是出身真界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