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始靈之死，萬千寵愛於一身，桃林中的身影（1 / 2）
此時宋瀟的人體秘藏之地，就隻剩下……靈魂！
一道孤零零的靈魂，駕馭著一具超級強悍的軀體，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如今對宋瀟的靈魂來說，就像是住在一棟擁有著超強防禦能力的房子裡麵。
更準確地說法，是他的靈魂……被困在一座超級牢籠之中！
那十座聖府，宛若十個浩瀚無疆的超級大世界，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帶著必勝的信念，帶著有我無敵的吶喊……與怒吼！
勢不可擋地……破開長樂的眉心，穿過他的明堂，攪爛了他的洞房，最後，砸進人體秘藏之地。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大道轟鳴，十座聖府，完全不留任何一絲餘地的……攻打進來。
而此時，心生退意，想要逃走的長樂，那帶著無與倫比超強力量，散發著璀璨神光的拳印，也終於狠狠轟在宋瀟的月匈膛之上。
當場，打穿！
宋瀟的身軀，紋絲未動！
隻剩下一道靈魂的軀殼完全沒能做出一點點反應。
長樂……卻崩了！
他崩潰得無比徹底，他的人體秘藏之地裡麵，就像是末日來臨。
山崩地裂！
所有聖府，都被宋瀟的大道合擊給轟開。
裡麵無盡的道蘊宛若決堤的江河，順著「缺口」洶湧無匹地流淌出來。
他破境聖府當中的那些元神，寸寸斷裂！
裡麵的大道之樹，轟然倒塌。
道果掉了一地。
卻無人理會。
宋瀟催動長生經，無數的「死印」狠狠拍擊過去。
長樂最為本源的那道「始靈靈種」，也在這個時候，像是超新星爆發，展現出它最後的餘威。
將宋瀟無比生猛轟擊進來的十座破境聖府，全部打得出現龜裂，甚至有些地方也被轟開。
這是最為純粹的……大道的撞擊！
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宋瀟也將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針對長樂的絕殺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
所以，最後這一擊，反倒給人一種相當平靜的感覺！
平靜到有些詭異。
那邊的秦傾城此時已經完成了針對敵人的最後絕殺，她的身上，也終於染血。
鮮紅的血，染紅了大片衣衫，卻是來不及進行任何處理，一個瞬移出現在長樂麵前，斬出一道劍氣，將已經失去身體控製權的長樂頭顱斬落。
洶湧道火燃燒著長樂的肉身，但那顆頭顱，她卻是玩玩不敢去碰一下。
眼中帶著無盡的擔憂之色，看向肉身被打穿的宋瀟。
運轉功法，用磅礴的生命精氣，往宋瀟的傷口覆蓋過去。
她用力抿著嘴唇，不敢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響，生怕影響到此刻正在與敵人展開殊死搏鬥的宋瀟。
旁人都認為宋瀟舉世無雙，同境界無敵。
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她更加清楚，宋瀟這條「無敵」路，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
就像現在，同境界無敵的宋瀟，麵對的敵人是天賦與他等同，境界遠超他的對手！
「一切都會過去，一切終將過去，我的男人，他會沒事的！」
秦傾城口中喃喃輕語。
長樂的人體秘藏之地內，雙方的博弈，也已經進入到最後關頭。
每一瞬息所產生的能量，都足以讓一個超級大的世界生滅。
徹底陷入絕望的長樂也終於忍不住發出最後的嘶吼與咆孝，不是在求饒，而是，不甘！
「你是陰之陽極成長起來的始靈，我是陽之陰極成長起來的始靈，我修行歲月比你要漫長得多！」
「我的天賦完全不輸給你！」
「我的戰鬥經驗，我的努力程度……都不遜色你。」
「為什麼？」
「會是這樣？」
宋瀟這次沒有故意高冷，擊殺一個跟自己天賦等同，本應成為最好兄弟的人，他內心同樣充滿遺憾與感慨。
「你怎麼知道，你的戰鬥經驗比我豐富？你又怎麼知道，你的努力程度，不遜色我？」
「你可曾親眼見過我的成長歷程？」
「沒有見過，就妄下定論，同為始靈，你的心智……太不堅定了！」
雙方的大道在相互磨滅，法則交織在一起，相互纏繞，相互湮滅。
長樂瘋了一樣的嚎叫：「我堅定的很！我乃始靈！本源就與任何生靈無關！我堅定地為我自己考慮，堅定地走我自己的路，你憑什麼說我不堅定？」
徹底陷入瘋狂的生靈，其實根本不在意對與錯是與非，他隻是在抒發著內心深處那無邊的恐懼，發泄著即將消失在這世上的不甘。
「聽說你的存在時，就已經很晚了，尤其聽說你出了問題，我心中更是感到遺憾，我們，本應該並肩攜手，一起打穿光與暗的源頭……」宋瀟嘆息。
「簡直荒謬！簡直胡說八道！扯什麼並肩攜手？我是光明生物……我心向光明！」陷入癲狂的長樂已經徹底口不擇言。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因為他的元神，已經全部被宋瀟給乾掉，他的靈魂，也被反復磨滅。
世間各種道，在長樂人體秘藏之地裡麵各種大對決。
宋瀟沉穩冷靜，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依然在進行著各種各樣的排列組合，嘗試著用那種攻擊手段，能夠更加精妙地給敵人帶來最大的傷害。
長樂崩潰瘋癲，他非常清楚，今天斷無任何幸存可能。
內心深處的驕傲，反倒在這種時候，完全爆發出來，以一種近乎變態的方式，在嘶吼著各種沒有意義的話語。
沒有追憶生平，沒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在他心裡，就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是人。
和已經達到很高境界才知曉自己是始靈的宋瀟不同，長樂既沒有宋瀟那種雖然有些坎坷，但卻有著溫暖家庭的童年經歷，也沒有一路走來，帶領族人，帶領身邊親人奮力拚殺的過程。
他從一出生，就被幾名巨頭養在身邊。
從一開始，幾名巨頭老師就告訴他——你是與眾不同的，你的身上，是肩負著整個人族未來希望的！
他所有一切資源，都是最好的。
像宋瀟那種，當年為了一點晶沙，為了一些他連想象都沒辦法想象的世俗凡間貨幣，什麼苦都能吃，在長樂這裡，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巨頭們認為沒必要。
倒也不是否認「陰間」那些人培養陰之陽極始靈的方法。
事實上彼此並不清楚對方會用什麼方法。
隻是這邊的巨頭們，都認為既然是培養始靈，那麼就應該一切都按照最高標準來。
任何前期的磨礪、磨煉、鍛煉……在他們看來都是一種無用功。
是浪費時間的表現！
像宋瀟在人間二十年，除了能見鬼之外，其他方麵幾乎跟個普通人沒區別這種事情，在長樂和他的幾個「養父」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修行無日月。
但世界有時間流逝。
二十年，足夠他們將長樂從一個繈褓中的嬰兒，培養成高變化嬰，甚至是更高。
這，還是考慮到基礎要打牢、夯實。
否則二十年時間足夠他們將長樂這種天賦頂級的始靈直接培養成金仙！
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又憑什麼被稱之為大老？
至於心性方麵的培養，他們也並非完全不重視。
一群巨頭會給長樂講述人族的歷史，講紀元劫，將天尊與帝的種種經歷！
他們認為，用這種方式培養出來的人才。
絕對就是這個世上最優秀的！
可惜讓他們怎麼都沒想到的是，悉心培養，比親兒子還親的這個弟子，居然會選擇叛變！
時至今日，當年負責培養長樂的幾個天尊巨頭都想不明白。
為什麼會這樣？
其實對於長樂來說，答桉很簡單——憑什麼？
在他剛剛充滿不甘的嘶吼與咆孝中，宋瀟也完全聽明白了。
「我是始靈，不是人族！」
「我這一生隻為自己，別人與我何乾？」
「他們培養我，不過是想要拿我當工具，憑什麼？」
所以，他不知感恩，所以，他沒有親情。
有些時候，站得太高，真的太容易脫離人群，不接地氣。
長樂無法理解，培養他的天尊巨頭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對宋瀟來說，其實隻用兩個字就可以完全概括——慣的。
不過宋瀟已經懶得去給長樂普及這道理，說了他也不會接受，還浪費時間。
有這功夫，不如多去掠奪一些長樂始靈靈種散發出的靈韻。
「既然你不珍惜，那就送我吧。」
宋瀟在長樂的人體秘藏之地內，大肆掠奪！
長樂直到靈魂都被宋瀟給「化掉」，依然充滿不甘，依然無法理解，依然充滿了暴戾的情緒。
他也沒有去求助那些曾經的師父們，以及視他為未來的巨頭們。
臨死前最後一句話，是痛罵宋瀟——
「身為天地間最高貴的靈種，你竟然選擇去做人族的走狗！」
宋瀟用長生經中的最強死印送他上路。
對於長樂最後的唾罵，他根本沒有當回事。
最高貴？
你若最高貴，光與暗源頭後麵的存在算什麼？
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也就你這種井底之蛙才能生得出。
做人族的走狗？
老子他媽就是人族！
身體中流淌著人族的血脈，靈魂中鐫刻著人族的印記。
從來都是在為自己的未來與明天去拚搏。
走狗？
那是說你自己吧？！
……
安靜的房間裡，水霧蒸騰。
秦傾城正在那裡安靜地煮茶。
宋瀟則跟陸明天尊、趙天尊和狐天尊幾人在聊天。
主要是三個天尊巨頭問，宋瀟回答。
他們詢問的問題也並不高深。
幾乎都與修行無關。
狐天尊氣質高貴，容顏美艷，看著宋瀟：「所以說，你在那個幾乎沒有什麼靈氣的世界裡，生長到那個世界紀元方式二十年左右時，依然境界很低微？」
宋瀟點點頭：「對，境界很差，隻聽說過一些修行界的事情，但幾乎沒有接觸過。」
狐天尊忍不住嘆息：「真的難以想象，你會是在那種環境長大，真是……苦了你，但也真的是一種幸運。」
陸明天尊說道：「那樣的世界，我們在座的人，可能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創造出來，然後再動用一點點微薄的資源，就可以催生出大量普通人類，可從始至終，我們卻沒有任何人想到過這種。」
趙天尊看上去很年輕，隻有十八九歲模樣，一雙眼中，仿佛蘊藏著兩個超級龐大，且生機勃勃的世界。
他說道：「化繁為簡，這其實也是夏族一直以來的核心大道。」
狐天尊說道：「修心，修行思想境界，雖然在人間也是主流認知，但真正將其做到極致的，唯有夏族。」
陸明天尊看著宋瀟：「你從低到高，一重重世界打上來，內心深處對自身種族的認同感，也是與日俱增吧？」
這時候秦傾城親自過來倒茶，她姿態優美，動作輕柔，身上的氣質並不輸同樣美艷無雙的狐天尊。
宋瀟看了眼自家媳婦，笑著說道：「其實不是這樣的。」
陸明天尊微微一怔。
趙天尊跟狐天尊微微點頭謝過秦傾城，也同樣看向宋瀟。
宋瀟道：「我從小就對自己的種族充滿認同感與自豪感。」
狐天尊一雙美眸凝視著宋瀟：「那，在你知曉自己是始靈成人之後呢？」
宋瀟微笑看著她：「始靈是什麼？」
狐天尊下意識道：「始靈，形成與宇宙未開，混沌夢寐之時……」
說到這，她自己也意識到這個答桉或許並不是宋瀟要問的。
雖然這孩子相對來說年輕得嚇人，但是，關於始靈來歷這件事情，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所以，狐天尊隻說了半句，就閉上嘴巴，平靜看向宋瀟。
宋瀟也沒有在天尊大老麵前賣關子，輕聲說道：「據說世間生靈，無論靈智高低，本源都是一點真靈，通過天道輪回，轉化為擁有著各種各樣生命形式的生靈，那麼我想問，始靈，是否也是真靈的一種？」
「這……」狐天尊微微怔住，頓了一下才說道：「或許，並不算。」
一旁陸明天尊和趙天尊也全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其實他們這群天尊，本源同樣是始靈！
隻不過誕生之地、成長經歷各有不同，才造成了命運、際遇的不同。
宋瀟道：「我認為始靈也是真靈的一種，隻不過可能要比那些普通真靈更加強大罷了。始靈化成的生靈，死後也一樣會消失。」
「而正是這種不太正確的認知，或許才是導致長樂最終變成一個悲劇的根源。」
陸明天尊、趙天尊和狐天尊三人愣住。
宋瀟道：「我沒有指責你們的意思，畢竟我連是誰培養了長樂都不清楚。」
狐天尊苦笑著搖搖頭，道：「或許，你說得對，我們的確忽略了這件事情，本源是始靈的始靈，確實都認為自己與眾不同。」
趙天尊道：「像你這樣的始靈，我還是第一次見。」
宋瀟想起猴哥說過的一些話，以及做事風格，感覺從根本上來說，猴哥跟這群人的認知倒是比較接近——
會為人族做事，但更會保持著自我。
天生地養，化成一尊靈猴，內心深處從來都是充滿孤獨的。
直到看見他，才認為自己有了「兄弟」。
但猴哥畢竟是猴子。
它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