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暴風驟雨之前（1 / 2）
1相信自己！
一兆個世界中的一個。
晨藹幕動，天際曉闊，雲端日嶽分明，纏巒景蔻，山河萬裡不復一色，風中金霞似潮生。
流霧細滔從山間穿過，林深處小鹿抬頭，咀嚼著嫩綠草葉。
許多生靈看著那個遠處那個幼小的身影。
他從清泉間錯開的大石上輕輕跳過，來到深潭碧波旁。
遊魚在潭中聚簇成群，去往潭底。
沒多久，一具腐朽了一半的骨骸被魚群拱衛上來。
看著這骨骸上被劃掉的1367編號，雪利伸出手指，絲毫不嫌棄那骨殖凝固如瀝青的黑色骯髒結塊。
「你最終還是選擇了走上這條道路，成為一個暗夜獨行的鬥士，直至失敗，葬身於這裡。」
那亙古不變的澹漠沒有遮蓋住雪利的溫柔，柔和的光芒從指尖吐露著。
「我來幫你完成你的遺願吧，找到你的繼承者，孤蝠布魯斯•韋恩！」
時間逆流成光，飛朔化影，山間霧景退至如夢似幻的秋。
落葉丘陵中，一片金與紅的世界，鬆鼠在山間撿拾掉落的板栗。
復活到瀕死便伸出手抓住了雪利手腕的孤蝠哈哈笑著。
「又是慈愛的您，如此溫柔，第二次來光耀著我。
我是不可能抓住您的手的，可是您縱容了我，偉大的氪星主神，數千年了，我終於……」
他的腹部有個被捅了個對穿的巨大創口，流出黑色的天啟血液。
笑到這裡，孤蝠布魯斯•韋恩抽著鼻子啜泣：「我終於又見到了您！」
「你一直都很好，堅強，勇敢，隻是很孤獨。」雪利看著這個獨自奮戰了數千年的孩子。
「我失敗了，偉大的雪利！我太累了，讓我任性的睡去吧，別再復活我了，咳……」黑血從口中咳出，孤蝠有著一絲疲倦。
「我知道你應當還有一個遺願。」雪利對於這些擁有著向善不息特質的熱誠生命一直有著一絲寵溺。
「我想向您渴求一個必須奮鬥在絕望中的繼承者！我希望他不再孤獨！我走了錯誤的路，沒有信任別人，我不想他犯下跟我一樣的錯。
我想燃燒自己，照亮他的前路，讓他繼承我的遺誌，為之努力下去，直到開創紀元到來！」
孤蝠用期待的眼睛看著雪利，他像個孩子熱衷於某個小遊戲一樣，想看到那個和數千年前一樣的動作。
蹲著的雪利微微一笑，向他伸出手。
「那就，向我渴求吧！」
哥譚市，韋恩別墅。
阿爾弗雷德用毛巾擦拭著一瓶未開封的紅酒。
布魯斯•韋恩那從酒窖裡走出來必然一手一瓶的性子不知道跟誰學的。
「我的韋恩老爺，再多拿幾次風味變了，你又不喝了。」明明是阿爾弗雷德自己把他慣出來的臭毛病。
「砰！」重物從天而降，砸落在別墅後麵堆得厚厚的落葉上的聲音響起。
「韋恩老爺？」阿爾弗雷德警惕了一下。
不止這座別墅，整個區域都是禁止外人進入的，湖裡更是蝙蝠洞，不允許外人勘探。
沒有回應，阿爾弗雷德緊張了起來，他拿起手機聯係布魯斯•韋恩。
「老爺，我早跟你說過，應該早點生一個孩子的。」電話撥通後，阿爾弗雷德抱怨著。
「等等！發生了什麼？阿爾弗雷德，有人闖入了？我這就回來，你不要……」布魯斯還沒說完，就被阿爾弗雷德掛斷了電話。
不怪阿爾弗雷德留下遺願，數百萬美元的安保措施全都失靈，沒有對闖入者有任何反應，阿爾弗雷德死誌已生。
他拿著一把打擊者改造的連發霰彈槍，從別墅後門步出。
然而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景象，隻有一個在落葉中被掩埋了一半的身影。
阿爾弗雷德的眼角餘光好似看到了別的東西。
他調轉槍口，卻看到一道幼小的身影立於不遠處的湖麵上，對他投以澹漠的目光。
柔和的光芒閃爍，湖泊波瀾不驚，那個孩子消失了。
阿爾弗雷德連忙沖上前去，抱起那個倒在落葉中的身影。
「哦，天吶！哦！我的上帝！」磨損破爛到極點的蝙蝠戰甲讓阿爾弗雷德心疼得不行。
他對於布魯斯•韋恩太熟悉了，以至於看到這個被他翻轉過來還在笑的家夥時，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阿爾弗雷德叔叔。」孤蝠布魯斯笑容很難看。
阿爾弗雷德打開蝙蝠洞，把他帶了進去：「好吧，另一個看上去更年輕的韋恩老爺，我會竭盡所能的救治你……」
「不！不需要，把這個世界的布魯斯•韋恩叫來，我有話對他說。」經過雪利賜予的痛楚免疫，傷勢雖重，憑借天啟之軀強大的生命力，孤蝠布魯斯能夠流暢說話。
「好的。」阿爾弗雷德不忍再看孤蝠布魯斯月匈口不斷往外滲血的大洞。
以最快時間趕回來的布魯斯•韋恩帶著咆孝聲闖入別墅時，卻是手機響起。
「韋恩老爺，到蝙蝠洞來，有人想要見你。」阿爾弗雷德的語氣有點復雜。
布魯斯通過別墅的地道進入了湖下的蝙蝠洞。
「阿爾弗雷德，我以為你出事了，我把你當我的父親看待，我不能忍受失去第二個父親！」
他沖上去抱住那個慈祥的老人，四十四歲的他在某些方麵被這個從小把他帶到大的老人慣得像個孩子。
「好了好了，我的……兒子！」阿爾弗雷德很高興，布魯斯對他改變的稱呼。
他把一生奉獻給了這個孩子，他們之間不是父子，更甚父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布魯斯正問著，眼角餘光掃到旁邊的孤蝠布魯斯身上。
他尷尬了一下：「我真希望你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不用在意，這種場麵，我至少見過三百次了，每一次都看不夠，我很嫉妒你們擁有一個這樣的管家。」孤蝠布魯斯看著天花板，發出艷羨感嘆。
「我們？」布魯斯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穿著科技水平遠遠超過自己的蝙蝠戰甲。
「介紹一下，我是墮落氪星宇宙的孤蝠克隆體，孤蝠軍團1367號，和你一樣，我也叫布魯斯•韋恩。」孤蝠伸出手。
「這愚人節玩笑開大了！」布魯斯握了握。
「這個給你，算了我不方便，你自己拿吧，在我月要部下麵，它類似於一個存儲器，靠近播放設備就能打開。」孤蝠布魯斯側了側月要，顯露蝙蝠戰甲上那一樣的百寶袋。
拿到那個小小的圓柱體，布魯斯將其放到了電腦附近。
隨著滋滋的電流聲，一個畫麵載入了。
屏幕上，是一個看上去更正常、陽光，也更年輕的布魯斯•韋恩。
「你好，最後的追光者，當這段視頻播放時，我想那個時刻已經到來了。
我是墮落氪星宇宙的布魯斯•韋恩。
在一兆個宇宙中，有許多獨特的宇宙存在，就如我們這一個一樣。
在我的世界裡，沒有你們熟悉的超人、神奇女俠、海王或者閃電俠。
隻有我，不笑孤蝠布魯斯•韋恩。
我們的時間線早於你們數千年，在數千年前。
一個名為天啟星的文明入侵了我們的地球……」
三個電腦屏幕上開始展示不同的畫麵，關於類魔、征服者和黑暗精英以及達克賽德的資料被顯示其上。
「天啟星的黑暗精英荒原狼，他手下最強大的一名核心征服者入侵了我們的世界。
和你們的歷史大致相同，我的父母在我還未成年時喪生。
我對自己進行了天啟基因升華改造，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力量！
並且在孤軍奮戰中抵禦天啟星的軍隊到最後時刻。
我沒有辦法，隻能暴露了太陽係的坐標，引來另一個強大的敵人，以驅虎吞狼！」
畫麵上，關於墮落氪星的資料也被顯示在阿爾弗雷德和本世界布魯斯眼前。
「就在那個時刻，她降臨了！」畫麵中的孤蝠說到這裡，卻未展示任何畫麵以及資料。
本世界的布魯斯按下暫停，疑惑追問：「她？是誰？」
「天啟星的噩夢，包括墮落氪星在內，所有氪星人的主神，多元宇宙的至高，全知全能的至偉大者，雪利！」畫麵中的錄像當然沒法回答他，說話的是在那邊躺屍的克隆體孤蝠1367號。
「氪星人的神？你是說那種怪物，他們也存在著神？」布魯斯快傻了。
「糾正一下，是主神，且是氪星最強大的主神，還有注意你的態度，你可能會需要她的恩典。」1367號提醒著布魯斯。
點擊鼠標，電腦屏幕上的錄像繼續播放。
「墮落氪星在她麵前下跪臣服，從此不再熱衷於征服多元宇宙。
天啟星向她請求不戰之盟，達克賽德不敢念想她的名字。
她讓我從擁有天啟升華基因的怪物變回正常人。
最重要的是，她復活了我的父母！」
看到這裡呼吸緊促的布魯斯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她的恩典！
「她在哪，如何見她？」布魯斯扭頭過來問1367號。
1367號沒有回答，閉著眼睛裝死。
倒是阿爾弗雷德扶住了他的肩膀：「你需要冷靜！聽下去，看完！」
心理與精神支柱在側，布魯斯雙手撐著桌麵，繼續聽下去。
「我們的世界被她修復了，回到天啟星入侵前的模樣。
我們卑微如螻蟻，從不曾回饋給他任何東西，於是我們改變了信仰，將她稱為我們這個宇宙地球的至偉之父，天啟之災。
當我的父母年華老去後，我重新變回孤身一人。
我們的科技得到突破，我得以打開多元宇宙，我發誓要向天啟星復仇！
然而在復仇之旅上，我看到了很多個平行宇宙，很多個我。
很多個同樣失去了父母的我，我們的命運驚人的相似！
我感到不寒而栗，我的目的在那一刻變了，我不再優先想著復仇，而是拯救！
我要拯救多元宇宙中所有布魯斯•韋恩的不幸童年。
我成功了很多次，也失敗了很多次。
我重新為自己注射了天啟升華基因，浴血奮戰，直到身體崩潰。
我開始大規模克隆我自己，並且將意識和記憶復製給他們。
總共1367名克隆體，我們是孤蝠軍團！
一場長達數千年的鏖戰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當你看到這個錄像時，說明我已經失敗了。
還有，我要向你道歉！
對不起，另一個我……
我沒能拯救你的童年！」
錄像播放完畢，電腦屏幕恢復了正常。
在場三人都是聰明人，雖然錄像中的真正孤蝠布魯斯將他的奮鬥史說得很輕鬆。
可一葉知秋，看1367的慘狀就知道孤蝠軍團麵臨著怎樣的磨難歷程。
「我希望你能繼承我們的遺誌。
偉大的雪利既然帶我來到這裡，便意味著你們已經處於風暴的中心。
征兆應該已經出現過了，那我就不多解釋了。
天啟星的入侵必然會到來，另一個我。
你能否繼承我幾千年來的光，將我的道路走下去！
我是一個失敗者，本沒有資格對你說教，但我能告訴你的，隻有我失敗的教訓。
布魯斯！蝙蝠俠！不要再孤軍奮戰，去尋找你的夥伴，能夠與你共進退的同行者！
你們會彼此守望互助，多元宇宙中，命運逼迫我們必須成為孤兒。
然而當我們攜手共進時，奇跡的力量會改變既定的命運，這是我花了幾千年總結出來的教訓。
最後，我沒有多餘的東西給你，隻有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
光是製造克隆體就用盡了原身所有的資源，最後完善出來的天啟最終升華基因一直沒能用上。
它也被稱為天啟終末基因，為了防止使用者是個不太熱愛科學的布魯斯•韋恩。
我1367號，對它做了另外的改進，用一個自動改造裝置，注入我的身體。
吸收我的所有組織還原出天啟終末基因！使用它，你會獲得強大的力量，但你仍然是人類，是一個獵殺天啟征服者的天啟獵人！」
1367號用炙熱的目光死死咬住布魯斯的心。
布魯斯腦海中盡是左德與超人戰鬥，導致整個大都會天翻地覆的畫麵，他隻能旁觀。
因為他沒有力量！
「我答應你！我的先驅者！」布魯斯目光堅定，看向1367號。
「把那個自動改造裝置放進我月匈前的大洞，這是達克賽德的手筆，他隔著空間蟲洞投擲的天啟神器傷害性太大。
我的身體修復速度跟不上破壞，我打開蟲洞逃到一個未知世界死在了潭底。
雪利在上，她將我從死亡中帶回，他本想徹底復活我，但原諒我的不負責任，我太累了。
一切就交給你了，我的繼承者！
相信自己！所有的紛擾之言最終都會在你的自信下破碎！
很多人會覺得對你的質疑是對你的鞭策，是成功路上的基石。
不要理會他們，堅定你的意誌，走出你的道路，摒棄雜念，做你！去終結天啟星！改變多元宇宙中我們那該死的共同命運！」
1367把一個散發幽藍熔岩光芒的球體塞到布魯斯•韋恩的手中。
他道出最後的遺言：「去尋找到你的道路，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接著1367抓住布魯斯的手，狠狠塞進自己的月匈膛！
幽藍熔岩立刻從1367的月匈前爆發，細密的熔岩紋路在兩個人身上蔓延著。
「離我遠一點！」接受著基因改造的布魯斯滿臉的幽藍裂縫，沖阿爾弗雷德道。
痛苦、記憶、力量，這一切都從1367號那裡被轉送過來！
布魯斯看到了孤蝠原身和1367個克隆體的血淚奮戰史。
那些對抗天啟軍團的經驗紮根他的腦海。
「相信自己！」在接受基因升華的痛苦折磨中，布魯斯咬牙，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2失去的那片梨子！
戴安娜看著從布魯斯手中截胡來的錄像。
其中一個畫麵讓她很在意，那是盧瑟實業的一個設計圖。
一把通體鍍鉛的輪椅，輪椅內部填塞著當量足以毀滅一個小型建築群的烈性炸藥。
戴安娜看著這把輪椅圖紙的同時，抬頭看到了電視新聞上，正在接受采訪的芬奇議員。
芬奇議員正向大家介紹要和超人對質，於十八個月前的大都會之戰中，失去了家人和雙腿的沃來士。
「我真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戴安娜看著新聞畫麵，她覺得來克斯•盧瑟簡直不可理喻……
芬奇議員的辦公室。
「很好，沃來士，以你這樣的例子來對質，我們終於可以反製那到處亂飛不聽話的正義。」
芬奇不認可盧瑟殺死超人的想法，但不代表著她對超人有多少認可。
她對權力癡狂入骨，她渴望通過聽證會控製那個人間之神！
利用社會輿論、民眾意願和道德綁架超人，這就是芬奇議員的如意算盤。
來克斯•盧瑟暫時切斷了和沃來士的聯係。
他不想讓狡猾如狐的芬奇看透他的陰謀。
沃來士的表情很復雜，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很快，有人來敲門。
「芬奇議員，是布魯斯•韋恩先生，他說要見你！」
秘書帶著期待與激動。
韋恩企業一向鄙夷不作為的政府議員們，否則他們也不會向盧瑟實業投出橄欖枝，兩者相差太大了。
韋恩企業坐擁整個哥譚和小半個大都會，而盧瑟實業依靠見不得光的生意發家。
「真的嗎？！」剛剛和盧瑟交惡的芬奇議員立即整理了頭發。
沒了盧瑟實業的資助，她仕途多少會不順暢一些，而布魯斯•韋恩能把不順暢的路給她直接改成滑梯。
「請他進來，沃來士，你先出去！」芬奇議員連忙道。
已經融合了天啟終末基因的布魯斯小心翼翼的邁步，進門時的舉動令芬奇議員誇他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