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神之名,披荊斬棘,開拓未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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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入夜,明明沒有帶回任何收獲的高達興奮得像個小孩子,也不說話,吃飯的時候,就在那裡抓著一盤土豆泥傻樂。

看得麗斯娜和小殷娜麵麵相覷,最終相視一笑。

高達一個月總有那麼兩三天傻樂嗬,基本上是遇上了什麼開心事。

打破這闔家歡樂氣氛的,是遠處孩子的哭聲。

「是米羅家……」小殷娜脆脆發聲。

「我去看看。」高達很煩這種打孩子的事。

有時候孩子其實並沒有犯什麼錯,純粹是大人壓力太大。

以前是有魔法瘟疫和精神光環的影響,他還可以少管兩下,現在不行。

時空神殿淨化了瘟疫魔法,精神恐懼光環的效果也不再,再有人無緣無故打孩子,他這個坦因鎮鎮長不能坐視不理。

一個六百人的鎮子……

拋下這令人尷尬的定位,高達擦了擦嘴,穿過街道。

這哭聲吵到了很多人,他們或在街上,或在二樓窗台,看到高達時紛紛向他問候。

高達敲響了家暴者的家門。

「誰啊!我打自家孩子礙著你們什麼事?」一個瘋怒的聲音。

「是我。」

高達隻用聲音就讓裡麵平靜下來。

並不怎麼壯碩的中年人彎月要開門,將高達迎了進去:「高達大人,抱歉吵到您了,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接著那男人扭頭對自己臉上有傷痕不到十歲的兒子怒罵道:「別哭了。」

抽泣的孩子一哭一抖,這種身體本能,根本控製不了。

於是高達抓住了男人揚起的手。

他冷冷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的妻子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顯然她剛才在收拾著什麼。

「是這樣的,高達大人,我剛才煮野菜湯做晚餐,孩子讓我多放一點早上那些城堡來的大人們帶來的鹽。

克羅多覺得應該節省,就跟孩子起了爭執,結果鹽罐子翻了,我剛才把它們融進了容器裡,做成了鹽水。

克羅多就打起了孩子……」

高達聽著這營養不良的女人說著剛才發生的事。

他問:「你們平時放多少鹽?」

「大概十幾粒。」女人有些難為情。

「孩子要放多少?」高達感到有點心痛。

「四分之一湯匙。」女人指著桌上還不如女人拇指指頭大的湯匙。

高達又看了眼那鍋野菜湯,感覺自己滿肚子火氣不知道往哪裡發泄。

偏偏那克羅多還來拱火。

他自認為有道理的辱罵著自己的兒子:「我今天去別的營地看了,那些孩子吃的是什麼?咱們吃的是什麼?

我養你養得不夠好嗎?還不如養一條狗!

吃鹽?鹽有多貴,魔法瘟疫開始時,我流亡到連麥粒都沒想過,我們隻有兩罐子,你知道在這個時代我們把你養那麼大有多不容易?

那個營地……」

「夠了!」高達一把抓住克羅多的衣領,摔在桌上。

他真的恨這種事,這種很惡心的事。

克羅多瑟縮的看著高達,而米羅,也就是那個孩子,抽泣抽泣著眼睛裡沒有半分光彩,他熟練的沉默著,顯然這家暴由來已久。

「我最痛恨的事,就是當父母,還要比爛!

我們每個人或許都沒有當父母的資格,給不了孩子他們想要的,但同樣作為父親的我,盡量給孩子最好的。

就為了一點點鹽,你拿你自己的孩子跟隔壁那個營地比?

那裡我去過,那裡是營地?那裡是沒了父母的孩子報團取暖的地方!

你拿你自己的兒子跟那些可憐人比,你是在侮辱他們,還是在侮辱你自己的兒子?

還是在侮辱父親這個身份,又或者在侮辱我?」高達咬著牙,腦門青筋暴起。

他真的很想一拳砸在這混蛋的腦門上。

他童年時,常常遍體鱗傷的發小就經常遭受這樣的家庭暴力,肉體上的痛苦,很多時候比不過那些比爛父母們在語言和精神上的壓迫,那是一生無法治愈的痛苦。

「可是……」克羅多還想找一個借口。

「那你為什麼不跟那些過得好的人比?他們為孩子付出了多少?憑什麼你的兒子生來吃鹽都是奢侈?!」高達怒吼在克羅多耳邊。

最終他鬆開了如夢初醒的克羅多。

他走到了大街上,向著所有人承諾。

「我知道你們的壓力,魔法瘟疫和恐懼光環已經消失了。

各位,我知道你們竭盡全力的在活下去了,哪怕那一點點鹽確實該節省,但能不能不要用語言傷害你們的孩子。

不要讓他們成為你們發泄壓力的垃圾桶,那樣,他們以後會很大幾率長成一個垃圾!

這應該是做父母最基本的標準和素養。

我不反對在孩子犯錯的時候給他應有的教訓,但記住,是應有的!不是你們肆無忌憚傷害他們自尊心的理由。

神殿和聖域城堡都承認了我是這裡的鎮長,那麼,聽我的規矩。

哪怕是為了不讓那神殿之中的神失望也好,做一個善良熱誠彼此互助的人,體諒他人無心的小過錯。

神殿沒有降臨在德瑪羅尹那一方,說明她選擇的你們與我,是擁有拯救價值的。

我們已經走在懸崖邊上,不要失足墜入深淵。

我向你們承諾,明年的春天,我們會反推黑暗線,在北方的種植地以南,都將是我們的耕地。

再沒有人食不果腹,再沒有頻發致死的腸胃疾病……」

手握著銀白騎士力量有著這底氣的高達,向所有人告知他準備創造的未來。

「請問,高達大人,這是神傳遞給您的旨意嗎?」有人對那彷若幻想一般的美好生活,發出了最後的疑惑。

「……」高達沉默了片刻。

他看向了神殿。

請原諒我的罪孽,至高無上的神,我將以您的名義說出謊言。

他握緊了拳頭,向著已經從更遠處建築聚集過來的人們大聲高喝。

「沒錯!這就是神給我的旨意!我們將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有尊嚴的活下去!」

無數雙目光匯聚到那街道中心的人身上,熱烈得仿佛要照亮黑夜。

現場瞬間變得沉默。

直到柔和的光芒,從神殿的方向升起,輻射向整個坦因小鎮。

每個人都沐浴在那樣的光芒中,而高達的身影在光芒中拉長。

他回頭,以跟神殿的奇妙的聯係,用常人看不到的視角,看到了神殿深處,澹漠目光的主人,對他微微點頭。

神在看著他,神認可了他,神寬恕了他高達•坦因的謊言!

左證了高達的話後,神殿再次恢復了平靜。

每個聽著高達承諾演講的人,都群情激奮。

在無數人崇敬的目光中,有著他女兒的。

「我突然覺得,今天的爸爸好帥。」小殷娜抓了抓母親的袖子。

久久沒有回應,她抬頭看著麗斯娜。

這個女人帶著無比驕傲的目光,沉醉在那個街道中心的身影中。

「媽媽?」小殷娜多用了點力,拽了拽母親的衣袖。

麗斯娜才反應過來。

她叉月要自豪:「當初你父親剛剛追求我時我就動心了,我一眼就看出他是這樣的男人,但是為了顯得不那麼輕浮,我……」

她漸漸說出了當年為難高達時的那些事。

「……」

開了眼界的小殷娜再次看向自己父親,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與可憐。

回到家裡,高達都有點腿軟,神殿發光時,他都以為自己差點要被神罰了。

大多數人都繼續未完的晚餐,再沒有小孩子的哭泣聲。

有人通過窗戶看到了克羅多向孩子低著頭道歉,真摯且誠懇的。

至少這個鎮子上的人家,還有藥可救,這是高達為之奮鬥的動力。

他拿著土豆泥送進嘴裡,突然麗斯娜湊了過來。

有著低級戰士和低級魔法師幫助,鎮子上的井早就挖好了,取水不成問題。

經過沐浴和打扮的麗斯娜比年輕時還動人。

她貼著高達的耳朵,說著小殷娜不能聽的話。

「既然你那麼有做父親的經驗,不如,我們今晚就再要一個?」

「?!」

高達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麗斯娜上去收拾久久未用的主臥室。

此前,麗斯娜一直在小殷娜的房間,哄著這乖巧的女兒入睡。

沉思了片刻,高達向吃著煮南瓜的女兒開始了激將法。

他道:「小殷娜是不是堅強勇敢的孩子?」

小殷娜站了起來:「小殷娜是最最堅強勇敢的孩子!」

「那最最堅強勇敢的孩子,是不是要試著自己獨自入睡了?」高達帶著嚴肅口口勿。

小殷娜感受到了陷阱的氣息,但是豪言壯語已經放出去了。

她癟著嘴,帶著一點點委屈道:「是~」

漆黑的夜,獨自一人的房間,這是小殷娜與小被子的孤獨冒險!她在心裡鼓足了勇氣。

很快,收拾了餐具,哄睡著了女兒,麗斯娜和高達開始了持久戰……

三天後,種植線以南。

深秋近冬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種植線以北,蒼翠森林以南,多了一條河,這條河成為了防線。

沒有人知道這條河是高達從哪裡弄來的,坦因鎮的鎮民將之歸功於高達祈求來的神跡。

坦因鎮的一家之主們,在奮力的挖掘著泥土。

等到明年開春才來收拾,那肯定來不及的。

從現在起,就要開始冬小麥的種植準備,期待明年開春有萌發的苗。

名為米羅的孩子臉上有了些許陽光,和其他孩子一起,從鎮子裡送水過來。

克羅多埋頭苦乾,並沒有他以為的——會有人因那一夜而排擠他。

鎮子裡的一名五級魔法師和兩名四級戰士,帶著一群更低的級魔法師、戰士們穿行於其中,加快耕種。

沒有耕牛是最大的難題,負責警戒放哨監視黑暗線的人站在種植地上新建的哨塔裡,他自告奮勇,說自己的視力非常好。

高達不在這裡,他說他去向神禱告,祈求銀白騎士能夠來守護他們。

沒有人認為那個十幾年如一日,一直遊盪在怪物與黑暗線前的人是逃兵。

高達的信譽與流的血、受的傷,是每個人都相信的東西,早已經過了歲月的認證。

「咕!」正在發育的年紀,幫人倒水的米羅羞紅了臉,他肚子叫了。

「哈哈哈!」周圍人響起了善意的笑容,離得最近的大叔將他抱在懷裡。

他拍著米羅的肩膀:「忍一忍,等太陽……秋天的太陽有點偏,反正過一會兒就吃飯了。」

米羅點點頭。

「米羅!」克羅多的聲音響起,他遠遠的呼喊著自己的兒子。

這個男人乾活最賣力,盡管用了最多的力量掩飾,但他聲音裡還有疲憊,帶著一點喘息。

米羅肩膀抖了一下,長久以來的心理陰影,並非兩三天可以消除的。

他哆哆嗦嗦,害怕的向自己的父親走去。

其他人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克羅多,以防止克羅多因為丟臉再次家暴自己的孩子。

甚至有人準備去拉住米羅,想將他護在身後。

或許不久前,充滿絕望的他們隻會自己顧著自己。

但當高達願意沖進魔獸遍地的柏沃森林救人,當神殿出現選擇了高達,當高達站到街道中心許下承諾的時候。

他們有了希望,高達的個人感情感染了他們,讓他們重拾了人類的品質,與野獸區分開來。

米羅掙脫了那隻手臂,來到了克羅多麵前。

克羅多滿是老繭和泥汙的手伸進懷裡,拿出半個早上吃飯時省下的土豆。

「吃吧。」

這是很平澹的一句話。

米羅的眼睛定在土豆上,準確來說,大半個土豆上。

他眼睛濕潤,視線模湖,淚水沒忍住流了下來。

啪嗒啪嗒砸在土壤裡。

克羅多把土豆塞在米羅嘴裡,自顧自又忙活了起來。

其他人沉默著再次挖開土坑,用鋤頭雜碎壘土,扔掉其中的石塊,除淨最頑固的草根。

哨塔上,身為魔法師的哨兵向天空釋放了一個醒目但沒什麼傷害的低級火係魔法。

一直緊盯著他的五級水係魔法師咬著牙,開始喝令。

「所有人,撤退!魔法師和戰士跟我殿後,等到高達大人祈求的神靈到來!」

在他們眼中,那高大的銀白騎士,神聖而強大,同樣是一位神靈。

「不,跟我們一起走!」有人看向了地平線盡頭。

蒼翠森林的黑暗如同決堤的大潮,因為這裡太多活人的氣息,而崩潰下來,要淹沒這裡的一切生機。

別說是這十幾個低級魔法師和戰士,就是聖域鐵騎的十人小隊,都要被這可怕的浪潮吞噬。

「滾!」五級火係魔法師瞪著那個建言者。

於是負責耕種的人們後退,而魔法師和戰士們不退反進,向著黑暗線進發。

就在他們大吼著給自己壯膽,努力沖刺,準備康慨犧牲,已經來到那條天塹之河邊上,準備據險而守,迎來壯烈犧牲時……

「嘩啦啦!」河水沸騰了。

有什麼從河中站了起來,帶著銀白色的神聖光芒。

這高大的身影,以寬闊的後背,擋在了這些準備赴死之人身前。

七米高的銀白騎士,全身散發銀白光輝的巨人,他回頭看著這十幾個小不點。

銀白騎士輕輕點頭,接著提起不比他矮多少的銀白巨劍,披著白色的火焰,從河水中緩緩步出,一人迎擊那黑暗大潮中的無數怪物。

他其實並沒有太高大,蒼翠森林深處,那些動則十幾米甚至幾十米高,被魔法瘟疫感染的高級魔獸們已經沖了出來。

它們向著生者的世界發起沖鋒,如海嘯一般的怪物裡,還有從天空侵襲過來的。

銀白騎士開始踩起了步子,他用著自己最熟練的作戰方式。

隻是這一次,沒有風係鬥氣包裹,取而代之的,是沖破天際的白色光焰。

他提劍撞入黑暗大潮中,拚命綻放自己的生命氣息。

一個比河那邊的生命們更加誘人的獵物,就這樣吸引了黑暗線的無數怪物們。

這些沒有恐懼的怪物們前仆後繼,沖向那道銀白身影,想要撕碎他,吞噬他的血肉。

無窮無盡的黑暗好似最終淹沒了光明,銀白騎士深陷�

�黑色大潮的包圍圈中。

數十米高的脊背鐵甲龍,小山般的大地之熊,無數嘶鳴著的飛龍。

世界都是絕望、死亡黑暗與瘋狂。

但白色的火焰仍然在沖天而起,那銀白的騎士孤軍奮戰,一如過去的十幾年。

絕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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