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而今塵盡光生,照破青山萬朵(1 / 2)
月影宮。
夏閻突破大宗師境第一階段的望天涯後,心底就產生了疑惑。
為了弄明白「為什麼皇後,皇宮裡的強者們沒有起到應有的庇護作用」,他開始了測試。
可這一測,卻是大吃一驚。
此時,他隻覺自身感知所撐開的區域,好似成了一個深海的氣泡。
而四周皆是黑暗海水,海水裡藏了什麼,卻一無所知。
氣泡懸浮著,擴充了開來,而水流和氣泡交觸時產生的「咕嚕咕嚕」的聲音,像古怪樂器不合章法地單調奏鳴,很是令人壓抑、窒息甚至煩躁。
步入大宗師才會擁有強大的感知能力,而大宗師之下卻都是靠著敏銳的聽覺視覺
打個比方,普通武者甚至地鎖天階們的感知就如一個點,一個點是不會和水流交觸而產生異響的。
但,大宗師的感知卻是一個「域」,這就好比一個泡泡,泡泡大了,和外部的接觸麵積自然也大了。
夏閻正測試著,思索著。
驟然之間,一股尖銳的恐怖感刺入他的心髒,強烈冰冷的溺水感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好像這淩晨的黑暗裡突顯出某種能夠令人必死的東西。
那東西原本停駐在遠方,而現在卻好似被什麼所吸引,而快速地向他靠近
冬冬冬!
冬冬冬!
冬冬冬!
虛空裡,像有什麼東西在急促沖刺,怪異的足蹄似密集鼓點踢踏著堅硬冰冷的木質地板,又好像敲紮在夏閻的心髒上,似虛還真,縹緲莫測,悚然驚怖,難以名狀。
刷!
夏閻瞬間化出惡鬼相。
那聲音便消失不見了。
他再化回人相,危險的直覺也未再度生出。
夏閻長舒了口氣,不覺之間,他背脊處竟是滲出了一層薄薄的白毛汗。
不過一次釋放感知,竟讓他有一種參與了生死廝殺的感覺。
與此同時
皇宮裡的諸多詭異情景在他腦海裡一一浮現。
最初到來時,感到月影宮外的窺探
深宮宮女不合理的怪異死亡
皇宮倉庫之中,那不知所起的恐怖預兆
「沉浸在黑暗裡的人,對黑暗習以為常,以為這是世界的本來模樣
可那些點燃了蠟燭,看到了光明的人,才會意識到原來這一切都不正常。
而黑暗裡的光亮,會使得手捧蠟燭的人成為獵物,從而吸引黑暗裡詭物的注意。」
「可是外麵並不是這樣,那麼就是皇宮的原因了。」
「皇宮,很不對勁
在這裡非但感知無效,而且還會有巨大的危險」
「難怪,那些刺客能夠見縫插針地進入宮裡,原來是這麼回事。」
夏閻明白了原因,可卻也發現了一個更恐怖的神秘裡世界。
他隻是站在門前,往裡看了一眼,但除了恐懼什麼都沒看見。
早晨。
陽光如尋常,奇花異草依然盛放,宮裡千廊百道之間,有著太監宮女們匆匆行走的聲音。
可這許多熱鬧都無法壓下昨晚那於黑暗裡的驚鴻一瞥。
夏閻換上了學子的寬袖白衣,打著哈欠走向馬車,從後宮往書院需得一個多時辰,相當於前世趕高鐵跨城市「上學」了,在車上還有時間睡。
狐媚眼兒看著殿下走來,隻覺殿下好像和昨天有些不同了,但怎麼個不同卻又說不上來。
少年雙袖揮灑,於長風天光裡,說不出的灑脫,給人一種淩絕於塵囂之上,鶴立於雞群之間的感覺。
白素璃自然無法想到昨晚少年已經踏破了天階,成就了大宗師,登臨高樓,眺望天涯,自然再不落於凡俗。
她心底尋了個合理的解釋:也許殿下真的很適合文墨之道,隻是多了一個學子的身份,便似魚入大海,洗盡鉛華,如此灑脫,若是再假以時日,還不知會是怎麼個風流的樣兒
這般風流模樣,哪裡需要去什麼風月場所廝混?便是舉手抬足,都會引得不少小娘子尖叫吧?
隻是想到這一點,初見麵時動不動便怒斥著「無恥」兩字的白媽,心底有些酥酥軟軟的,就連臉上都帶上了笑容。
而剛服侍著夏閻穿衣的兩個宮女,更是有一種突然就身份拔高了的感覺。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夏閻入了宗師境,服侍他的宮女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卻覺著自己服侍的殿下格外不同,絕對不是隻被扣了頂「儲君」帽子的凡夫俗子。
「怎麼了?」夏閻見白媽看著他傻笑,有些疑惑。
白媽想冷哼一聲,發現哼不出來,她那冰冷的麵容似乎很難再對麵前的少年展現了,於是道:「今日是第一課,殿下可曾準備妥當?」
夏閻應了聲:「嗯。」
旁邊的宮女,眼睛閃光,心底有種莫名的激動:殿下好高冷,就連輕輕「嗯」一聲,都如此的讓人覺得好生瀟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