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168.毒潮,魔生,龍城,刺殺(7.1K字-求訂閱)(1 / 2)
冷風,從明霜山的深處吹來。
夢將軍恍然抬頭,一雙美目凝視良久,揮了揮手下令道:「後退三十裡,嚴陣以待。」
既然敵人繞過了龍城,來到明霜山,想要將她,或者說大炎的援軍給率先擊潰;
那麼,她就往後退一退,等到龍城知道了敵人所在,她就會和龍城完成一次包夾。
而若是未曾能夠成功,也頂多隻是回到了原點而已。
入夜後
夏閻進入了新的虎廄,趁著夜深人靜,他又迅速返回,把原本的白虎給換了回去。
回到虎廄的「真白虎」有點兒懷疑虎生,它眼睛呆呆地看著麵前的柵欄,發出有點兒害怕的吼叫,兩隻爪子不敢置信地刨著地,似乎在懷疑這世界的真實性。
前一刻,它還在森林裡快樂地奔跑,下一刻,它突然又出現在了這灰蒙蒙的地方。
為什麼?
又是夢嗎?
這吼叫,把值守的女兵給喚來了。
「虎先生,你怎麼了?是發現什麼了嗎?」
因為今日這白虎威臨危不懼、不動如山的表現,讓女兵們準備以「先生」稱它。
可是,白虎隻是「吼吼」地叫著,好似見了鬼,很是不安。
女兵們以為它餓了,連忙取來些肉進行投餵。
白虎有了食物,這才稍稍安靜了下來,低頭開始進食。
而旁邊的女兵驚奇的發現,這白虎那給人以「開了靈智」的感覺,似乎消失了,那一身「先生」的氣質也沒了。
它的雙眼不再具有靈氣,
它的動作也變得粗魯,
它的吸引力從天上忽地跌到了地上。
它再也不想讓人和它過完一生。
女兵難以置信,看了半晌,這才疑惑地揉了揉頭,急忙去喊同僚,想讓同僚看看她是否看錯了。
又或者說
今天白天時候的白虎,隻是一次錯覺,隻是一場夢。
刷~~
一道身影在群山之間飛掠。
視線平靜地注視著前方,而感知區域則已放開。
身影是夏閻。
他很快落在了明霜山的一處孤崖上。
長風吹動少年灰色衣袍,獵獵作響。
灰霧,山嶺皆往後飛速倒退。
因為無麵人細作的信息,夏閻並未花費太多力氣,就尋到了敵人的蹤跡。
北莽軍,甚至連鎧甲都未穿,隻是一個個裹著獸皮,撐著強大的身軀,躲藏在一處處林子裡。
夏閻小心觀察著
而在他周身,早有微微的氣流震盪生出,這些氣流形成了一個罩子,格擋了外部的正常探查。
這法子,還是繡姬教給他的,很實用。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枯等是等不來羽化的」
「而所謂道,無非是立功立德又立言。
文抄的活兒,夫子的書山,雖然看似立了言,但再怎麼終究不是我自己的成不了事。」
少年神色銳利,越發小心地穿行。
因為足夠謹慎,所以速度也放緩了很多,他花了足足三個時辰,才完成了偵查。
「北莽軍,合計五隊,每隊約一千餘人,這些人分別藏在」
「那麼」
夏閻有了決斷,他身形閃爍,快速來到其中一隊人的後方,略作觀察後,悄無聲息地替換掉了其中最末的一人,然後取代了那個北莽兵,默默地蟄伏在一處巨岩之後。
時值夏日,雖還未烈日當空,暑熱難當,可驚蟄早過,蚊蟻蟲豸都已爬了出來,此時在幽寂的空山裡,不時發出叫聲。
夏閻聽了會兒蟲子叫,其間甚至還有幾隻蜘蛛爬到了他身上,被他隨手撣去。
蟄伏了一會兒,北莽兵還是未動,也沒見到什麼強者,至少無法分辨。
夏閻尋到機會,悄然摘去了身上佩戴的昴日紅珠,收入了乾坤袋。
隨著紅珠的撤去,整個明霜山所有的蟲豸聲有那麼一剎那的寂靜。
好似原本所有的活物,突然死絕,而進入了到了一個詭異的亡者國度。
在這安靜之中,夏閻微微抬頭。
開始了
「寫下過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的太白先生,想來不會明白什麼叫做十步屠一軍,千裡不留行。」
他心底頗有些俠氣和豪氣生了出來。
心念流動,不過須臾。
這種詭異的寂靜,讓埋伏的北莽兵都愣了下,心底不安紛紛生出。
緊接著,寂靜被打破了。
突然,一瞬間,密集起來的聲音,好像火山爆發,好像地龍翻身,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影子,或大或小,從各處似溪流匯河,百川歸海,很快化作了五彩斑斕的「潮水」,在月光下的灰霧裡哧哧而動。
從高處看,好像一條條彩色的毯子正在編織交匯,頗為美麗。
可這些入侵的北莽兵卻大驚失色,麵如死灰。
他們認出了這美麗色澤所代表的是什麼
「毒潮!」
「毒潮!
!」
「怎麼會有毒潮?」
「這裡這裡不是北方,為什麼會有毒潮?」
「灰災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祖巫啊保佑我們吧」
北莽兵再也不顧藏身之地了,一個個站了起來,開始瘋狂地往遠處跑去,而隨著他們的奔跑,夏閻能看到他們的身體在迅速變化,有的化作了青銅色澤,有的則是化作了沉沉的暗金,而他們的身體若是和周邊巨石相撞了,那巨石就會很快崩碎。
這不是靈山氏族的定魂樁;
不是獨孤氏族培育的詭兵詭將;
不是人數稀少、卻掌握了瘋血、疊甲、甚至部分詭異力量的鬼方氏族;
也不是能夠變成巨人的犬戎氏族
這些北莽兵,是夏閻不曾見過的氏族,亦即天土、拓跋、安息或者吐火羅,至於哪個,夏閻並不知道。
他也飛快地跟著那些跑了起來,身上的色澤開始轉變,化作不起眼的青銅色,【紅天魔的欺詐套裝】對凡人來說,實在是無解。
「啊!
」
「救命!救命!
」
慘叫聲不絕於耳。
但夏閻還是在奔跑著,
因為他的「毒物思人III」是存在著影響範圍的,並不足以覆蓋整座明霜山,而現在他要把毒潮帶向下一個埋伏點。
他身後不停傳來「彭彭」的倒地聲,而但凡倒下的北莽兵,就再沒一個能爬起來。
無論那些北莽兵使用了怎樣的力量,但頂多就是把附身的毒蟲給殺死。
更多的詭異毒蟲卻很快又攀附到了他們身上,鑽入了他們的七竅,讓他們很快失去了反抗。
夏閻咬著牙,擺著手,裝出北莽蠻子的模樣跑的很快。
他身邊還有幾個和他跑的一樣快的。
不過那個都是肌膚閃爍著暗金色澤的,顯然是這支軍隊裡的精銳。
暗金色澤皮膚的見一個青銅皮膚的和他們跑一樣快,都是愣了愣
很快,他們就跑到了下一個北莽埋伏點所在。
暗金色澤皮膚的大喊著:「快跑,毒潮,毒潮!
」
其實已經不用他喊了,那埋伏點的千餘名北莽兵也已經發現了。
頓時間,誰也不說話了,一個個起身,拔腿就跑。
北莽人對灰災的所有應對措施,歸結起來就一個字:跑!
而現在,他們也是遵循著這樣的方式。
此時此刻,他們使出吃奶的力氣,瘋狂跑著。
很快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埋伏點的人全部被捎帶上了。
入侵者們都很納悶,還沒遇到大炎軍隊,怎麼就遭遇毒潮了。
可此時,他們除了跑,別無選擇。
若是在「淨土」裡遇到毒蟲,他們或許還沒這麼恐懼,可這裡是灰霧籠罩的野外啊。
那些毒蟲,有些已經超越了毒蟲的範疇,而變成了不知什麼鬼東西。
夏閻混雜在入侵者中間,和身邊的「小夥伴」一起,甩開膀子跑著。
他欣慰地看到了些老朋友,譬如「拔了定魂樁在逃跑的靈山氏族人」,這些人位於第三波伏兵中,想來原本是作為「匕首」作用的刺客軍隊。
而北莽的領隊宗師,則在第四波人之中,此時那宗師除了逃跑,也是別無選擇。
「為什麼這些毒潮追著我們跑?」
「是啊,我剛剛就發現了,無論我們跑到哪兒,這些毒潮都在從四麵八方圍堵!」
「難道是大炎人嗎?他們掌握了驅策毒蟲的方法?」
「不可能除非他們有人是蜚魔種!但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夠成為蜚魔種」
這裡的士兵中不乏北莽精銳,混在其中的夏閻又默默地收割了一波信息。
「往左!
」
「往右!」
「轉道!」
有人指揮了起來,想要避開毒潮。
可完全是徒勞。
很快有人想到了分道,可還未執行,就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毒潮給包圍了。
幽黑山林,灰霧,月光
牆壁上,山道上,皆是五彩斑斕的細碎小蟲子
此情此景,完全是一場噩夢。
北莽入侵者無奈,頓時圍成了一圈,開始抵禦毒潮。
而帶隊的北莽宗師則是揮舞出一重重氣浪,利用這些天地之氣,將毒潮拍散,從試圖領著軍隊突圍而出。
可毒蟲一旦包圍了此處,便是越來越多,怎麼可能突圍?
如此周而復始,便是北莽宗師也是被消耗了極多,他冷冷地看著周圍,而他身後的士兵越來越少
北莽兵們不時地往外投擲出「毒骨」,那些「毒骨」化作一道道黑爪往毒蟲撲去。
可毒蟲們根本不怕這毒
而無論他們還藏了多少底牌,在麵對鋪天蓋地的毒潮時,尤其還是灰域裡的毒潮時,都隻有死亡一條路。
因為,毒潮根本不怕消耗。
終於,就在隻剩下數十人時,那位北莽宗師決定自己跑了。
但他這念頭才動,天地間,便是淩厲槍影突起。
北莽宗師躲閃不及,便感一道強烈的痛感襲來。
彭!
他飛騰而起,意識模湖,繼而被巨力拍擊到了地上。
旋即,他看到一道影子從天而降。
「原來真的是大炎
大炎有蜚魔種嗎?
難道又難道說是高階宗師的本命寶物?」北莽宗師腦海裡閃過最後的一些念頭。
轟!
夏閻落下,泥石飛濺。
那北莽宗師的頭顱如西瓜般粉碎,紅的白的混雜著泥土,飛濺開來。
煙塵滾滾,那剩下的北莽士兵愣住了
駭地紛紛退後,有的口中還在罵著:「卑鄙無恥的大炎人!」
夏閻走出煙塵,重新取出了「昴日紅珠」,握著一杆長槍,雷厲風行地將剩下的幾個北莽士兵斬殺。
毒蟲們失去了吸引源,稍稍顯得有些狂躁,可不一會兒還是四散開來。
夏閻又扌莫了扌莫屍,沒收獲。
他再順著來時的路,梳理了一遍,在確認沒有漏網之魚後,他才飛身而起,落到了高處的孤崖上。
「哞~~~~」
毒潮不僅殺死了此間的人,還引來了不少混吃席的詭物。
詭物們或大或小,大的獨行,小的則是成群結隊,將地上的屍體一個個地「清掃」乾淨,好像稱職的清掃工。
而一隻火紅的牛角怪物正邁著緩慢的步子,從夏閻身側經過。
巨大的童孔從他身上掃過,又緩緩收回,繼而再往遠而去。
夏閻俯瞰著腳下的情景,將長槍插在身後,靠著長槍,撐開隔絕氣罩,取了壇美酒暢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