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184.黃沙獨行破陣,落難吐火羅公主(6.4K字-求訂閱)(1 / 2)
「他是誰?」
「那位可怕的宗師真的是我們的人嗎??」
龍城中段,竊語紛紛。
守城的將軍和士卒都對因那突然出現的可怕宗師,而心生「夢幻感」。
這是一種本以為應該作為對方BOSS登場的邪惡存在,忽然位臨在了己方的「恍忽感」。
原本紛亂復雜的局勢,隨著那宗師的出現,便被平定了。
詭兵沖城,大巫登城屠人,也被摧枯拉朽地撕裂了。
這一次本該陷入苦戰的防禦危機直接就解除了。
「我大炎藏龍臥虎,老祖宗們一直在看著我們,一直在庇護著我們,剛剛那一位,一定其中一位老祖宗!
」
一名將軍趁機收拾士氣,振臂而揮,高吼著,「老祖庇護,龍城不破,大炎必勝!」
「老祖庇護,龍城不破,大炎必勝!」
「吼!
」
「吼!
」
「吼!
」
士兵們揮著兵器,敲打著兵器,發出震耳的聲響。
而在這高昂氣氛的另一邊,則是有士兵開始沉默地搬移傷員,白衣盟的大夫匆匆而至,開始療傷,可是那些真正被狄追砍中的士兵已經無法救回了。
那些士兵在狄追眼前,和螻蟻也沒太大區別,隻有在將軍的兵道中,他們才能「結出自身的力量」與這些強者拚殺一番。
隨後,死去的士兵將被送往龍城西部的大墓地進行安葬,石匠會將他們的名字凋刻在一塊共同的石碑上,並且加上時間地點和戰役,以及在末尾刻上一句「為國而死,壯哉」之類的句子。這些士兵若還有家屬都會得到毫無克扣的撫恤金,而待到大戰落定,將軍會領著士兵前來祭拜,以慰天上英靈。
噠噠噠
腳步聲匆匆,擔架上抬著傷者、死者下了城頭。
顧先生看慣生死,並未如何感傷,而隻是草草估算著死去的人數,以及下一次該如何應對這種偷襲的法子。
須臾恍忽後,他忽地對一名親兵招了招手,然後囑咐了幾句。
那親兵領命,取了令牌和信匆匆離去,在黎明刺破天空時,他來到了一處幽靜的無名府邸前,恭敬地扣門,在門扉打開後,把令牌和信從門縫塞了進去。
裡麵的人接過令牌和信,便關上了門。
親兵在外等,不一會兒,門扉再度打開,將令牌和信遞交了回去。
親兵返回,將之轉交給了顧先生。
顧先生拆開信看了看,喃喃道:「是玉京的老祖,一位走魔道的老祖麼?」
旋即,他這顆心才算放了下來,剛剛看到那男人的時候,他的心幾如被一隻大手死死攥住了,就連思考都變得極為艱難,隻想著趕緊啟動封靈陣。
「哈哈哈哈!
」顧先生忍不住大笑,這一口緊張之氣也算是舒了出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我大炎居然還有這般老祖。
無論正道,魔道,皆是我大炎人麵對外辱,自會齊心協力,共同抗之!
」
他向著天空抱了抱拳,道了聲:「顧念先,多謝老祖宗了!」
當顧先生知道了夏閻身份的時候,夏閻也是剛剛從狄追的夢境裡走了出來。
狄追雖然交代了一些事,但這種折磨還不足以讓他主動地舍棄和「閃靈巨斧」的聯係。
而且,夏閻也大概明白,本命法寶絕對不是越多越好
那一天他在北地,對上那封魔榜裡的大元帥時,大元帥曾經嘲諷過他,說他修道不精,明明是槍道武道,卻偏偏生了個召喚毒潮的本命法寶。
大元帥其實實力並不如他,但人家是自己修行上去的。
有些道理,即便刺耳,夏閻也還是會聽的。
而這些時候,他和曹瓊在一起,也聽曹瓊說了一些關於武帝的事,這便更加左證了他的一些想法。
武帝,最大的特點是專注專注到足可以說是憨、傻,甚至是愚蠢的地步。
武帝長得像莊稼漢子,行為也是莊稼漢子,種了一輩子田,待到八十古來稀之年,才忽然白發褪青絲,老叟化少年,直破大宗師。
後來,武帝的本命法寶就是個鋤頭。
可那鋤頭,埋了多少人?
這讓夏閻想到了兩個人————愚公、誇父。
於是,他把「愚公移山」和「誇父追日」的故事講給曹瓊聽了。
曹瓊笑道:「大哥與愚公、誇父還真有幾分相似呢。」
而這句話讓夏閻明白了一個道理:強大,並不需要花裡胡哨,反倒是需要純粹
純粹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我要移山是我的事,隻要時間久了,總能移動;我要追日是我的事,隻要時間長了,總能追到。
而你瞧著這個好,那個厲害,便是分了心。
這讓他若有所悟
所以,他並不準備再多一個不適合他的本命法寶。
與狄追論道,效果並不怎麼樣,終究層次比他低了一等,那便是很難勾起他的心魔了。
陽光裡,夏閻早從夢中醒來,他放開感知區域,城牆外,巨魔的童孔依然咕嚕嚕地透過城垛的孔隙往裡窺探著,張望著。
圍而不攻,
待敵自破,
如之奈何?
但不管如何,總得去走走,看看。
片刻後
遠處,大營裡,玉龍營的將軍,文士們又在商量。
「我聽聞中段敵軍大敗而歸,似乎是玉京來的老祖出手了,老祖再增一個,我們這龍城就更好守了。」一名將軍道。
「不錯,其實在在下看來。維持軍陣,一定是會耗費力量的。隻要時間拖得足夠久,後盡一定會讓巨魔出手!我們現在不舒服,他一定也不舒服!不要亂了分寸。」一名文士道。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應是。
夢師禦劇中而坐,有力的長腿緊並,雙目出神地思索著。
忽地,她身後傳來一聲嘲笑聲。
「嗬嗬」
眾將抬頭,齊齊看向夢師禦身後。
卻見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女人正在笑。
那女人嘲笑道:「你們對見了天地的大宗師又知道多少?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妄自做出『他一定也不舒服』的判斷?這是在懷著僥幸之心安慰自己麼?」
麵對嘲諷,玉龍營的將軍文士也沒生氣,而是看著那女人,又看了看沒有任何表示的夢將軍道:「前輩知道些什麼?」
曹瓊道:「在我看來,後盡此舉,不存在任何消耗」
「怎麼可能?他他這不就是無限製地驅策巨魔在這裡,恐嚇我們,讓我們提心吊膽麼?怎麼可能?」一名文士道。
曹瓊道:「就是有這個可能,四階大宗師就是可以這麼欺負你們等你們放鬆警惕的那一刻,巨魔會直接發動攻擊,然後破城。」
夢師禦道:「婆婆是高人,她說的話不會有錯。」
文士頓時默然了。
將軍們也安靜了。
那怎麼打?
王猛誌忽地起身,道:「末將請戰,願領兵三百,出城探查若是再不行動,我玉龍營所有士兵的士氣都會被耗盡。」
曹瓊道:「不必了,兄長已經去了。」
王猛誌道:「請問您兄長是?」
曹瓊道:「玉京,夏閻。」
此時
夏閻已經離開了龍城,飛速地掠行在沙漠上。
他的感知區域往周邊散開。
這種時候,「隔絕罩」因為氣流的激盪而無法開啟。所以若有大宗師在這附近埋伏,那麼,那位大宗師可以感覺到他,而他無法感覺到對方。
「敵人有祖巫,大巫,還有北莽氏族的軍隊,以及拓跋雷王和封魔榜
如果雷王也已經來了,那這狂鱷沙漠簡直充滿了恐怖」
夏閻心底草草算著,龍城的頂級戰力,先把「身化城牆」的魯賀元排除掉,然後加上他和曹瓊,一共也就五個,這其中還有個擅長治療的華鵲衣。
而對方呢
僅僅是那一天從封魔榜裡跑出來的四階大宗師就有足足十三個。
他走在沙漠上,黃沙繾綣,漫天而舞。
他心底也越來越清晰局勢。
「北莽已經完成了兩個整合。
第一個,他們受北地惡劣環境影響,氏族之間放下成見,意見一致,聯手南下。
相比他們,大炎玉京城裡,先是林家包藏禍心,再是軍神夫子收受蠱惑而連同拓跋雄謀逆
第二個,拓跋雷王完成了對【封魔榜】失控問題的解決,從而掌控封魔榜
氏族聯合,千年謀劃亦已成功
反觀大炎,士兵們雖是士氣昂昂,保家衛國之心不曾改變,可相比起北莽,卻終究差了許多。
繡姬,算是個表湖匠。
可拓跋雷王卻更像一代梟雄。」
夏閻繞了一圈兒,果然沒發現「大魔神」後盡的位置。
而巨魔,他草草看了下,其實也就十餘個左右,隻不過因為靠在城牆邊的緣故,所以造成的威懾很大,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瓦解軍心。
既然無果,他就把視線重新投向了狂鱷沙漠邊緣的白狼湖————這是狄追交代的大軍駐紮之地。
「試試吧。」
夏閻握槍,身形閃爍,出現在白狼湖外圍,然後往那狂鱷沙漠邊緣而去。
狂鱷沙漠之所以是狂鱷沙漠,其實並不是因為有鱷魚,而是指這裡像鱷魚池一樣危險。
夏閻隻走了幾步,就看到灰霧和黃沙混合的世界裡出現「肥遺遠方血裔」的身影。
那些詭異的蛇,探著腦袋,吐著毒舌,用慘白的童孔看著他
除了蛇之外,還有怪異的白色沙漠蠍子,全身通紅且長滿了密密麻麻小眼睛的蜈蚣在「哧哧」地遊行
這裡已經很靠近北莽大營了。
怪異的是,沒有任何斥候和他相遇,他所經過的路都是平坦無比,通暢無比。
很快,他看到了在數百米外那連營不知多遠的北莽兵營。
他站到高些的沙丘上看去,卻見營分七色,果是七族都在此隻不過這裡都是兵卒,而非北莽族人。
看來北莽雖是傾巢而出,但卻是兵卒在前,族人在後。
而北莽八族之中唯一一個被遺棄來的名為「吐火羅」的種族,卻果然不在此地。
夏閻正看著,忽地感到一股危險從遠處兵營裡傳來。
緊接著,天地間那一抹隨風而來的明光裡,忽地出現了一道寒芒,那寒芒出現在夏閻身後,隨之而顯的是一個戴著銅麵,眉心插著水晶色澤長釘的瘦高男子。
「鐵魂樁」是靈山氏族的特色,之前入大炎的秘探也都是安插著「鐵魂樁」,後來侵入玉京逼迫大炎浮空陣城出手的,則是四百名插著「白銀鐵魂樁」的靈山氏族聖兵。
而現在這瘦高男子眉心的卻是「水晶色澤長釘」,由此可見他身份地位以及力量之崇高。
隨風而至,刀在光中。
刷!
刀落下,無聲無息,極快極猛。
夏閻靜屹未動,隻是月匈前那「鐵睚眥」如若活了過來,緊閉的獸童微開一線。
同時,他周身恐怖氣勢驟然釋放,直接鎖定在了瘦高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