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懷孕(1 / 1)
隨著時間流逝,春盡夏來,迎麵的風逐漸燥熱。 栗蓉的早點攤子不再做包子賣,因為守著鐵爐烤的人難受。 她買了大批的香料,又開始做鹵味,想著零嘴攤老板說好久不吃她做的鹵味了,栗蓉做的鹵味一大半給趙青鬆拿去以前的客戶賣; 一小半自己拿去「自由市場」賣。 她穿過來那會兒,是秋天,並不知道這裡夏天有多麼熱。 到七月份,簡直像是生活在烤爐中,在屋外站幾分鍾,冒出來的汗珠竟然有黃豆粒一般大。 栗蓉用井水擰毛巾擦汗,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愜意。 趙青柳一家子新屋蓋好後,就搬了過去,家裡少了兩個小孩子,熱鬧都少了些。 她看了眼手表,六點多了,太陽還沒下山,晝長夜短的季節,社員們下工都晚,現在家裡安安靜靜的。 大概是天氣熱,栗蓉最近吃什麼都沒胃口,晚上就沒打算煮飯,拿麵粉抻了麵條,煮了個爽口的湯麵。 趙青鬆從外麵回來,手裡提著一條鯉魚。 不等栗蓉問,他就解釋道:「這次我可沒有下去扌莫魚,是宋小山送過來的。」 「噢。」栗蓉湊過來看,「魚還活著嗎?今晚我煮了麵條,不想做飯了,還活著就拿魚盆來養到明天再殺。」 「應該沒死,放水裡就活蹦亂跳了。」 「那先放著吧。」 家裡有縫紉機,栗蓉給自己做了好幾件背心短褲,留著在屋裡穿。 晚上洗完澡,身上汗濕的粘膩被沖乾淨,栗蓉穿的小背心躺在炕上,用蒲扇扇風。 今晚跟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但栗蓉就是異常的煩躁,一直到趙青鬆上炕來心裡還是悶悶的。 趙青鬆看出她的煩躁,上了炕,接過蒲扇,給栗蓉扇風,問:「咋了?看著不太高興。」 「不知道,就是心裡悶悶的,大概是天氣太熱了?」 「大概是吧,明天先不做鹵味了,我要去省城裡看飼料,你要不要去?」 「看什麼飼料?」栗蓉問,她推了推趙青鬆,「你身上跟個火爐似的,離我遠點。」 突然被嫌棄的趙青鬆啞然失笑,又湊了過來說:「買豬飼料,這次要買的多,山裡的駐場又弄了幾批小豬崽,預備過年殺,那就得餵多點飼料,才能養肥。」 栗蓉知道趙青鬆經常在外麵忙活,但不知道他跟養豬場有關。 這時候個人是不能養豬的,村裡的豬都是生產隊的指標。 趙青鬆說的豬場,栗蓉一聽就是外麵私底下養的,這要是被抓到了,罪名可比在「自由市場」經商要嚴重。 栗蓉心下一凜:「養豬場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趙青鬆神色淡淡,仿佛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養豬場前段時間出了點事兒,經營不下去了,我跟兄弟合夥盤了下來。」 栗蓉嘩然:「天啊,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沒跟我商量!」 「我給你說過了。」 「什麼時候?」栗蓉皺眉,她沒有印象啊。 「就之前,我不是找你拿了兩千多塊錢?」 栗蓉絞盡腦汁去想,突然想到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那晚上,剛做完了,栗蓉累的不行,隻聽趙青鬆說兄弟什麼的,要什麼兩千多塊錢,栗蓉迷迷糊糊的,以為是他兄弟出了什麼事情,讓他自己拿錢。 第二天趙青鬆自己拿了錢,栗蓉再也沒問過,沒想著男人居然拿錢去跟人辦養豬場。 栗蓉感覺腦仁疼:「你膽子可真大!」 「沒事的,」趙青鬆說,「養豬場我們都有熟悉的渠道,不會出事的,前麵那個老板是趕上豬瘟賠了不少,不打算再乾了,我們才接手的。」 「隨便你吧,事情都這樣的,我總不能讓你退出來吧?」栗蓉說,「你小心點兒。」 「知道,媳婦兒。」趙青鬆把蒲扇往旁邊一擱,翻身壓了上來,「我們交流交流。」 「唔~你別壓我。」栗蓉小腹忽然針紮似的疼,腦袋一陣暈眩,「你起開,我肚子疼?」 栗蓉臉都白了,嘴唇失色,趙青鬆急忙下來,腦子的黃色廢料一掃而空,急切地問:「怎麼了媳婦?肚子疼?是不是月事來了?」 「不知道,不是這個日子啊。」栗蓉嘶了聲,痛感來的突然,一陣一陣的,跟錐心似的。 趙青鬆也清楚不是她的小日子,剛才隻是下意識這麼一問,現在反應過來,擔心栗蓉有什麼好歹,找了衣服給栗蓉套上:「我帶你去醫療點看看。」 夏夜裡的風都是熱的,路上沒幾個人,得虧月亮亮照的地麵上霜白一片,不用扌莫黑走路。 趙青鬆把栗蓉背在身後,腳步匆匆地走去醫療點。 這會兒醫生早關門睡覺了,趙青鬆大力敲門,邊敲邊喊:「醫生,醫生」 醫生大概是經常半夜被人叫醒,很快就開門讓他們進來,也沒有生氣。 他問了栗蓉的症狀,栗蓉說肚子突然疼,很疼。 醫生用聽診器再栗蓉月匈口聽了幾下,問:「這個月月事來了沒?」 栗蓉跟趙青鬆對視一眼,說:「沒有呢。」 那醫生,伸手給栗蓉把脈,四五十歲的醫生臉色逐漸舒緩,笑了笑:「年輕人,這是懷上了啊,孕期要多注意,前三個月不能同房。」 出了醫療點,栗蓉感覺還像是踩在雲朵上。 不太真實。 「懷上了?」 兩人第一次同房一直到現在都半年了,栗蓉還想著再沒動靜就上醫院看看。 趙青鬆臉色也有些恍惚,聽到栗蓉的聲音,才回神:「醫生是這麼說的。」 他想碰碰栗蓉,又不敢碰,生怕哪裡給她碰壞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在褲腿上擦了擦,他忽然道:「媳婦兒,你有沒有哪裡難受?剛才光顧著高興了,忘記問那醫生你為什麼肚子痛了。」 栗蓉拉住他:「行了,醫生都說正常了,別回去折騰醫生了,肯定是你剛才想做壞事,你的崽兒自我保護了,要不是這痛,咱倆現在還在炕上了呢。」 趙青鬆有些不好意思地扌莫了下自己的後腦:「不愧是老子的種,還沒出生就那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