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入住小旅館(1 / 1)
顧夏到雲城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雖然不大,但密密地打在臉上,還是感覺涼津津的。 一開始她打著傘,後來雨絲隨著風從四麵八方飄來,根本不頂事。顧夏索性把傘收起來,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顧國生的墓就在上麵,上次來還是在他忌日的時候。 這一片無人管理,令人意外的是,顧國生的墓周圍並沒有雜草叢生,像是被簡單打理過。 顧夏看著那張小小的照片上,灰褐色的水漬不斷流下來,看上去就像是爸爸在哭一樣。 她掏出紙巾,用力擦了擦:「爸爸,我來看你了。」 那張年輕秀氣的臉上,一雙烏黑的眸子格外有神采,就像記憶中的那樣一點都沒變。 「爸爸,謝謝你把我撫養長大,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要是你還在就好了,或許你能告訴我一些關於我親生父母的事。不過你別擔心,就算我找到了他們,我也不會跟他們走的,我永遠是你的女兒。」 顧夏根本不管髒不髒,她直接坐了下來。拿出傘遮在了墓碑上,絮絮叨叨地跟爸爸說著自己的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天開始擦黑。 送她過來的那個司機大哥的話言猶在耳:「6點,最後一班車回城裡,你可別忘了。」 顧夏站起來,捋了捋貼在臉上頭發,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山上的石階並不陡,可上麵的那些青苔經過雨水的浸泡,比鵝卵石還光滑。 尤其是下坡,顧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不留神滾下去。 雨越下越大,她的褲腿濕透了,緊緊貼在腿上,寒氣從腳上冒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顧夏加快了下山的步伐,誰知一腳踩空,重心不穩,她整個人就這麼栽了下去。 這時,從後方伸出了一隻手,死命攥住了她。 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葉司南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雨水,眯著眼睛:「你怎麼不看路?」 顧夏怔了好半天,才意識到這不是幻覺:「你、你這麼在這兒?」 葉司南不置可否。 當林佩告訴他顧夏去了雲城後,他就猜到了這裡。開了幾個小時的車趕來,比顧夏來得還早。 他一直在遠處默默觀察著她,把一切盡收眼底。 葉司南的手順著顧夏的手臂向下滑去,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掌心。 顧夏指尖輕顫,想抽出來,卻被溫暖的手掌緊緊地包裹住了。 「別動,你要是從這裡摔下去,不死也得殘。」 葉司南話語中帶著警告,牽著她,一步步朝山下走去。仟仟尛哾 「你什麼時候來的?」 羊腸小徑隻能容下一個人,顧夏看著葉司南的後腦勺,忍不住問道。 「比你早一點。」 「你知道我會來這裡?」 「你寧願對著你爸爸的墓哭,也不願讓我幫你嗎?」葉司南答非所問,旋即嘆了口氣,「算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住哪個酒店,我送你。」 「我沒訂酒店。我打算來看看爸爸就回海市。」 葉司南震驚回頭,果然,除了身上的包,兩手空空,一件行李也沒有。 雲城離海市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隻是當天來回,也是夠折騰的。 「今天大雨,晚上開車不安全。先到城裡找個酒店住一晚,明天送你回去。」 「你送我去火車站就行了,我自己做動車回去。」 葉司南忽然站定,鎖著眉毛:「你這女人也太狠心了,我大老遠開車過來,累個半死。你就這麼扔下我,自己先跑了?」 顧夏考慮了一下,提出了條件:「那開兩間房。」 下山後,兩人就上了車。 葉司南把空調打高,從後備箱裡拿出毛毯給她蓋上,朝著定位的酒店開去。 兩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外麵的雨聲伴隨著車內的輕音樂,倒也和諧。 這時候,車突然停了下來。 葉司南嘗試著發動了幾次,隻聽到發動機發出了低低的轟鳴聲,卻點不到火。 「不會是壞了吧?」顧夏看了一眼儀表盤,上麵亮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怎麼偏偏這個時候?」 這裡雖然不似剛才那麼偏僻了,但還沒到城裡,難免讓人有些擔憂。 葉司南掏出手機,查了一會兒,說道:「離這裡不到一公裡的地方有間小旅館,先將就一晚上再說。」 「那車怎麼辦?」 「開不了了,先放在這裡,明天我打保險公司。這裡人生地不熟,不安全,走吧。」 來到旅館後,葉司南把身份證拍在前台:「老板,給兩間房。」 胖胖的老板正歪著頭打盹,聽到聲音後立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他接過身份證,對著電腦一頓劈裡啪啦地操作:「抱歉,我們隻剩一間了。」 「一間?」顧夏不自覺地拔高了嗓門,「那怎麼住?」 老板拍拍鋥亮的腦門,嘿嘿一笑:「沒辦法,生意太火爆了。」 顧夏難以置信地打量著四周。 斑駁的牆皮,油膩的水泥地,角落裡甚至還有蛛網垂下來。 「要不我們換一家吧。」 「哎,老妹,你可想清楚啊。這附近就我這一家店,你要是不住,那就隻能睡路邊了。你可別以為我是為了做生意蒙你,不信你自己上網查查。」 葉司南扌莫了扌莫鼻梁,有些為難:「他說的是真的,要不就這樣吧,也沒其他辦法了。」 「對嘛。」老板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房卡,「二樓,左拐第三間。出門在外,湊活湊活得了。這樣,我給你們多送一床被子。」 確實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早知道就不該心軟多留一晚上! 顧夏收下房卡,看都不看葉司南,自顧自地朝樓上走去。 店員阿東從外麵回來,看著老板叼著牙簽,搖頭晃腦的模樣,心裡一樂,問道:「老板什麼事這麼開心,中彩票了?」 「成天就想著不勞而獲!」老板狠狠拍了一下對方的頭,「做了一件好事,有情人終成眷屬,能不高興嗎?」 「什麼好事?您跟我說說唄。」阿東放下了手中的一筐啤酒,興致勃勃地搓搓手。 老板把嘴裡的牙簽取下來:「就剛上去的男的,其實下午就來過了。他把我們這裡剩下的房間全包了,說到時候他跟一個女的進來時,我就說隻剩一件房了。」 「他不會是臭流氓想對那個女人不軌吧?」 「瞎說什麼!人家本來就是夫妻,隻不過離婚了。那男的現在後悔了,就想重新追人家。我一聽,這忙我得幫啊,這是成人之美啊!而且,他倆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別扭著呢,明明很熟卻裝成陌生人一樣。」 阿東翹起大拇指:「老板,您真是個熱心腸,夠仗義!」 「那是!」